姜明珠拽了拽姜奶奶的衣袖,“奶奶,陳姐姐送這個手鐲肯定有她的原因,您先別著急。”
姜奶奶冷哼,“我倒是不著急,畢竟這次的生日宴不是給我辦的?!?/p>
姜奶奶意有所指,目光落在姜夫人身上。
姜夫人看著那枚手鐲沒說話。
人群中有人調侃,“你說這姜夫人找回來的親女兒,怎么就送這么個不值錢的手鐲?這也太敷衍了吧?”
“是啊,我記得這個真千金,好像聽說還是瞿家二小姐呢,怎么會這么摳門?!?/p>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姜明珠見達到自已的效果,心里暗爽。
她故作無辜道,“陳姐姐,我聽說你在瞿家生活的不是很好,這個手鐲你應該也花了不少錢吧?雖然看起來不值什么錢,但是一定是你用心挑的,媽媽肯定不會嫌棄的。”
陳粟語氣溫淡,“這個手鐲不值錢,我也沒花幾個錢。”
姜明珠沒想到陳粟回答的這么坦然,她局促道,“陳姐姐對不起,是不是我說的哪句話戳中你的心思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p>
姜文森這時從樓上下來,“送東西看的從來不是值錢不值錢,而是心意。”
他走到眾人面前,看了眼手鐲。
“如果我沒看錯,這個手鐲應該是我外婆在世的時候,曾經丟失的一枚手鐲?!?/p>
一瞬間,眾人嘩然。
姜明珠臉色瞬間難看起來,“可是這個手鐲看起來并不貴重,外婆也會戴這種次等的手鐲嗎?”
姜文森看著姜明珠無辜的眼睛,直接拿起了手鐲。
“那是因為這個手鐲,是定情信物。”
他解釋,“六十年前的時候,外婆和外公還沒有成為有錢人,這個手鐲是當時外公跟外婆求婚用的定情信物,外婆一直悉心珍藏,但是因為一次意外,她不小心弄丟了,這件事成了她一直以來的執(zhí)念?!?/p>
他看向姜夫人,“在外婆去世后,媽找了很久,都沒能找到這個手鐲的下落。”
姜夫人接過手鐲,眼眶已經有了眼淚。
“沒錯,”她眼眶泛紅,聲音哽咽,“當時你外婆去世的時候,一直說希望我有生之年能找到這個手鐲,沒想到竟然被粟粟找到了?!?/p>
她看向陳粟,“這個手鐲,你是從哪里得來的?”
陳粟回答的平靜,“偶然得到的,后來知道了來歷,就一直留著了?!?/p>
其實這個手鐲,并不像陳粟說的那樣,她偶然得到的。
早在決定參加生日會之前,陳粟就已經開始在網上查資料,這個手鐲是她在跟溫稚在選房子的時候,委托溫老爺這個專業(yè)做珠寶玉器生意的,找了好些人才找到的。
可能價格也就幾萬塊,但是對姜夫人來說,意義非凡。
姜夫人的解釋一出來,周圍一片嘩然。
“沒想到一個看起來不起眼的手鐲,竟然有這么深刻的故事!”
“可不是,這瞿家的教養(yǎng)就是好,從小都不在姜夫人身邊長大,竟然這么懂事,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什么教養(yǎng)好,要我說,那都是姜夫人的家族基因好!”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宛如墻頭草。
陳粟站在一旁,有些啼笑。
她人前體面,在外人眼里,不是因為瞿家教養(yǎng)好,就是因為姜夫人的基因好。
橫豎她的好處,都要找到一個身價顯貴家族的襯托,才能彰顯。
姜夫人見狀,主動拉住陳粟的手,“粟粟,難為你這么用心,你這樣讓媽心里更加愧疚了?!?/p>
這一聲媽出來,姜明珠臉色瞬間變了。
她原本以為,陳粟不會成為她的威脅。
就算成了,她也會在她進家門之前,盡快鏟除掉。
但是她低估了陳粟的心機!
姜明珠緩緩吐出一口氣,微笑道,“媽,陳姐姐送你這么珍貴的禮物,早知道我就把我的禮物早點拿回來,重新準備準備?!?/p>
姜夫人緩和語氣,“你們姐妹兩個送的禮物都很好,我都很喜歡?!?/p>
她微笑道,“好了,該來的人都來了,生日宴直接開始吧?!?/p>
她拉著姜明珠和陳粟在餐桌坐下。
主持人站在臺上,開始講這次生日宴的主持詞。
臨了,她示意姜夫人上臺。
姜夫人拿著話筒走上臺,目光第一時間落在了陳粟身上。
“很高興大家能來參加我的生日宴,”她微笑,“其實熟悉我的人應該知道,我最近幾年很少辦生日宴,但是這次不同?!?/p>
“在這次生日宴之前,我找回了我的親生女兒?!?/p>
她目光直勾勾看著陳粟,“她的名字叫陳粟,同樣繼承了我的繪畫天賦?!?/p>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陳粟身上。
陳粟剛才心中隱隱有直覺,但是沒想到姜夫人會坦白的這么快。
她坐在原地沒動。
姜夫人笑著朝陳粟招手,“粟粟,過來?!?/p>
陳粟目光頓了下,準備上臺,姜明珠這時用腳在桌子底下踩住了她的裙擺。
“陳姐姐,”她面上微笑,聲音卻帶著咬牙切齒,“今天是我媽的生日宴,你現(xiàn)在上去,是想讓大家覺得,我媽偏心嗎?”
陳粟轉頭看向姜明珠,突然笑了。
她用腳踢開了姜明珠的鞋,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彎腰靠近。
“姜明珠,我最討厭別人跟我玩手段?!?/p>
她勾唇,同樣回以微笑,“我被關到套房出不來的事,宴會結束我再跟你算!”
她提著裙擺,高調走上臺。
姜明珠手在身側緊握成拳,眼神帶著明顯的妒忌和恨意。
姜文森看著這一幕,譏誚開口,“你得到的已經夠多了,上次的事你鬧的還不夠嗎?”
姜明珠錯愕回頭,惱道,“姜文森!你是我哥!你竟然幫著外人說話!”
“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做沒用的事?!?/p>
姜文森雙手交叉在胸前,“不然你原本擁有的東西,也會因為你的胡鬧,而失去,你胡鬧之前最好想清楚了?!?/p>
姜明珠呼吸一窒,好半晌沒說話。
陳粟跟著姜夫人上臺,看著臺下一群群人。
姜夫人拉住她的手,微笑,“別害怕,我只是想跟大家介紹一下你,你如果不想回到姜家,我不逼你。”
姜夫人臉上的笑容誠懇又認真,像極了陳粟記憶中,母親的樣子。
她有些恍惚。
饒是見過了大陣仗的陳粟,此時此刻也有些緊張。
那是一種,跟大家公開承認有家人的緊張。
她拿著話筒,看著臺下的眾人,好半晌才開口,“大家好,我是陳粟?!?/p>
一瞬間,眾人鼓掌。
“姜夫人,你這剛找回來的親生女兒,跟您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是啊,剛才宴會開始之前,姜夫人您就說您的養(yǎng)女姜明珠送了您一幅畫,不知道她的畫跟陳小姐的比起來,誰的更勝一籌???”
旁邊調侃的人看熱鬧不嫌事大,其余人臉上全都露出了興奮的表情。
姜夫人面帶微笑,“實不相瞞,明珠畫畫的天賦,沒有粟粟好,但是她非常努力,這么多年她的努力我都在看眼里,尤其是這次送我的畫,畫功可以說突飛猛進,想來和粟粟也是能一較高下的。”
她朝著旁邊的白管家示意。
白管家拿出了姜明珠之前送給她的畫,上臺。
姜夫人面帶微笑,跟大家展示白管家手里的畫,“這幅畫,就是這次生日,明珠送給我的?!?/p>
宴會上所有人,目光都被那幅畫吸引。
包括陳粟。
她看著那幅畫熟悉的筆觸,覺得有些熟悉,然后她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