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夫人著陳粟受傷的胳膊,手在身側握緊。
“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給粟粟一個交代,絕對不會讓她受委屈?!?/p>
“她已經(jīng)受了?!?/p>
瞿柏南走到病床邊,“姜夫人,在沒有想好,你應該怎么平衡親生女兒和養(yǎng)女之間,我建議你,還是不要頻繁過來找我妹妹比較好,人心是經(jīng)不起一次又一次的失落的,當親情耗盡的時候,你這個母親,或許在她眼里,還不如一個路人?!?/p>
曾經(jīng)的瞿柏南不知道,以為所有的一切都有期限。
唯獨他和陳粟之間,會長長久久。
可現(xiàn)在回頭看,他和陳粟原本應該有的那份感情,也早已消耗殆盡。
姜夫人眼眸里有片刻的愣怔,久久沒能回神。
次日清晨,陳粟醒來的時候,姜夫人已經(jīng)離開,諾大的病房里,只有瞿柏南站在陽臺抽煙。
他的背影,帶著幾分寥落。
曾經(jīng)陳粟就是被他這股孤寂吸引,仿佛眼前的萬家燈火,都和他無關。
她掀開被子下床,走了過去,“大早上抽煙?”
瞿柏南回頭,“醒了?”
他掐滅煙,目光落在陳粟的胳膊上,“傷口還疼嗎?”
陳粟活動了下自已的胳膊,發(fā)現(xiàn)骨頭沒傷到,都是皮外傷,“只是簡單的劃傷,沒那么嚴重。”
瞿柏南嗯了一聲,“姜夫人幾個小時前來過,臨時有事回去了?!?/p>
陳粟點點頭,“她有問我怎么受傷的了嗎?”
“問了?!?/p>
“你怎么說的?”
瞿柏南目光頓了兩秒,答非所問,“粟粟,你真的很想回到姜家嗎?”
陳粟眸光頓了下,“為什么突然這么問?”
“姜家一灘渾水,能拎得清事的人沒幾個,”瞿柏南緩緩道,“除非姜家每一個人都對姜明珠死心,你回到姜家才能安順無虞?!?/p>
他往前走了兩步,靠近陳粟,“需要……我找人處理掉她嗎?”
陳粟心頭微微一跳,“你想找人殺她?”
“她能對你動手,我為什么不能?”
瞿柏南漆黑的眼眸里閃過一絲冷,“我說過,她讓你受傷,她身上的傷口,只會比現(xiàn)在嚴重十倍。”
陳粟頓覺事情不妙,忙道,“我的事我可以自已處理。”
她前腳剛受傷,后腳姜明珠就遭到報復。
這不就等于不打自招。
“更何況……”她的的眼尾染著戾氣,“她一次又一次的針對我,我如果只是找人解決掉她,太便宜她了?!?/p>
不止便宜她,還臟了自已的手。
瞿柏南靜靜的看著她,“你想怎么處理?”
陳粟眼瞼輕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既然姜明珠這么在乎姜家二小姐這個位置,甚至不惜找人對她下手。
那這個位置,就是她的籌碼。
陳粟在醫(yī)院住了半天院,下午的時候溫稚趕過來。
她看到陳粟受傷的胳膊,心疼的要命,“你的手可是用來畫畫的,現(xiàn)在胳膊受傷,以后可怎么辦!真是氣死我了!查到是誰做的了嗎?”
陳粟嗯了一聲,“姜明珠?!?/p>
溫稚反應過來,“姜家那個搶了你位置的假千金?”
陳粟點頭,“不過那個綁架犯,并沒有直接開口承認,是姜明珠吩咐的她?!?/p>
頓了頓,“十有八九,這件事會讓她逃過去?!?/p>
溫稚氣的雙手叉腰,“我真是服了!姜家那么多人,姜明珠做這種事,就沒有一個人發(fā)現(xiàn)她乖順的外表下,其實裝著一顆蛇蝎心腸?”
陳粟沉默了兩秒,跟溫稚對視。
溫稚瞬間反應過來,“我沒有內(nèi)涵你啊,你和她還是不一樣的?!?/p>
陳粟嗯了一聲,“哪里不一樣?”
溫稚瞇起眼睛,“你不會暗地里對人動手腳,那樣太low了。”
陳粟在瞿家裝乖多年,從來沒有私底下對誰下過這種死手。
不乖的時候,她平等的發(fā)瘋創(chuàng)死任何一個人。
陳粟睨了她一眼,“那你說這種情況,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你別著急啊,讓我想想?!?/p>
溫稚托腮思考,隨后想到什么,“對了!姜明珠上次給你潑黑料的事,雖然有了姜夫人的澄清,瞿柏南也把黑料下掉了,但是這件事并沒有結束?!?/p>
“你這段時間出門,注意著點?!?/p>
陳粟這會兒才想起來,上次黑料的事情,她還沒有解決完。
前腳找完姜明珠,后腳就被抓了。
她沉默了片刻,“是不是馬上到十月一了?”
溫稚點頭,“嗯,下周就是了?!?/p>
“那正好?!?/p>
陳粟低頭看了眼自已的手腕,“既然新聞沒辦法澄清,那就把它無限放大?!?/p>
溫稚眨了眨眼,“你想怎么做?”
“每年的十月一,學校都會邀請已經(jīng)畢業(yè)的學生進行返校演講,”陳粟淡淡開腔,“你跟我公司不是馬上要做起來了,剛好當個創(chuàng)業(yè)項目,順便還能拉一波學生流量?!?/p>
溫稚沉默了兩秒,驚訝的差點說不出話。
“要不說你腦子靈光呢?!?/p>
她嘆了口氣,“要是你是我爹的女兒就好了,這樣他也不用擔心,自已那么大個集團后繼無人了?!?/p>
“等等,”溫稚很快反應過來,“那你這人緣是有了,可黑料還在啊!”
陳粟勾唇,“等演講結束,黑料就不在了?!?/p>
溫稚挑眉,“為什么?”
陳粟沒直接回答,“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
……
陳粟要在一周后參加返校演講的事,短短三天內(nèi)就傳到了瞿柏南耳朵。
彼時,瞿柏南剛把陳粟從醫(yī)院接回淺水灣。
吃飯間隙,他低眸看她,“你后天要回學校演講?”
陳粟嗯了一聲,“本來學校每年都會邀請事業(yè)成就比較好的畢業(yè)生返校演講,今年的就算我不主動申請,學校應該也會給我遞邀請函。”
港城的藝術系,出名的就那么幾個。
陳粟首當其沖。
港城大學藝術系最漂亮的學姐,而且還是李皋青唯一的關門弟子,畫的畫早在大一就領過無數(shù)獎項,就連學業(yè)也是專業(yè)第一,畢業(yè)后在鄭老師的畫廊工作,不到半年就成立了自已的公司。
這樣的履歷,學校不邀請演講,那簡直暴殄天物。
瞿柏南放下筷子,靜靜的看著她,“如果我不讓你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