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玉玲著急得不行,臉上都出汗了,頭發(fā)貼在臉頰上。
她反手關(guān)上病房門,快步走到床邊,雙手撐著膝蓋喘了兩口氣,才壓低聲音繼續(xù)說道:
“你還不知道吧?王芳要被抓進監(jiān)獄了!”
蘇薔薔聞言,眼里滿是疑惑,眉頭輕輕皺起。
“被抓進監(jiān)獄?為什么?是因為昨天她拿著東西傷我的事嗎?”
“可不是嘛!”
侯玉玲往門口看了一眼,確認走廊里沒人偷聽,才湊得更近了些,聲音里帶著幾分激動。
“昨天,陸旅長安頓好你,就立馬去了部隊找政委。
他把王芳拿著木棍打你的事一五一十說了,連你后背蹭傷、后腦勺腫包的樣子都描述了。
政委一聽就火了,當場就拍了桌子。
說王芳這是目無法紀,不僅敢欺負軍屬,還想傷人,必須嚴肅處理,絕不能姑息!
還說要把這事上報,讓部隊里的人都知道,也好殺雞儆猴!”
她頓了頓,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語氣更急切了些。
“今天一早,部隊就派了兩個戰(zhàn)士去家屬院抓王芳。
誰知道那王芳不僅不愿意跟戰(zhàn)士走,還在院子里大哭大鬧,撒潑打滾,抱著門框不肯撒手。
離譜的是,嘴里還喊著‘我沒做錯!是蘇薔薔先欺負我的!她就是看我不順眼!’
周圍的鄰居都圍過來看熱鬧,有人勸她別鬧了,跟戰(zhàn)士走一趟把事情說清楚,她也不聽。
后來見沒人幫她,居然趁戰(zhàn)士不注意,推開人就往村外的樹林里跑,想逃跑!”
蘇薔薔聽到這里,頓了頓。
王芳不會真跑了吧?
還沒等她問,侯玉玲便繼續(xù)道:
“結(jié)果剛跑出去沒幾步,就被趕過來的陸旅長逮住了。
你是沒看見那場面,陸旅長臉色鐵青,渾身冒著寒氣!
一把就抓住了王芳的胳膊,力氣大得差點把她胳膊擰斷。
王芳疼得直哭,還想掙扎,陸旅長直接把她按在地上,讓戰(zhàn)士趕緊把人帶走。
政委當時也在旁邊看著,全程沒說一句話,就冷冷地盯著王芳。
等陸旅長把人控制住,政委當場就讓戰(zhàn)士把王芳押去派出所,任憑王芳怎么哭爹喊娘求饒,說自己知道錯了,都沒人理她!”
蘇薔薔聽到這里,心里瞬間松了口氣。
王芳被抓了就行。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王芳要是還在外邊,那就真完了。
侯玉玲很是感慨,伸手拍了拍蘇薔薔的手,語氣里滿是后怕。
“好在你沒事,只是受了點輕傷。
要是昨天陸旅長來得晚一步,真讓王芳傷著你了,就王芳做的這些事,槍斃都不夠!”
“讓你擔心了,我沒事。”
蘇薔薔笑了笑,活動了一下胳膊,又輕輕摸了摸后背,傷口已經(jīng)不怎么疼了,甚至連一點緊繃感都沒有,多虧了空間里的靈泉水。
“你看我現(xiàn)在精神好得很,吃了早飯,也有力氣了,等會兒跟你去食堂,說不定還能多吃一碗飯?!?/p>
侯玉玲見她確實狀態(tài)不錯,也放下心來,笑著說:
“這就好,這就好。你沒事,我們這些鄰居也能放心。
之前還擔心你會嚇著,畢竟王芳那樣子太嚇人了。”
二人正說著話,病房門突然被推開一條縫,一個身影飛快地從門口閃過。
蘇薔薔下意識抬頭看過去,剛好看到李曉敏的側(cè)臉。
李曉敏也正好轉(zhuǎn)頭,目光和蘇薔薔對上,眼神里瞬間閃過一絲慌亂。
下一刻,腳步瞬間加快,幾乎是小跑著離開了,連走廊里的腳步聲都顯得格外急促。
蘇薔薔有些錯愕,眉頭皺得更緊了,疑惑地看向侯玉玲。
“李曉敏怎么來了?她來軍醫(yī)院干什么?而且她看到我怎么跑得這么快?像是怕我似的,連句話都不敢說?!?/p>
侯玉玲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門口,撇了撇嘴,語氣里帶著一絲無奈。
“還能是為什么?她閨女病了過來拿藥的。
至于怕你……她之前不是一直跟王芳走得近嘛!
兩人經(jīng)常一起在家屬院的大樹下坐著,偷偷說你的閑話。
一會兒說你是資本家小姐,嬌氣,一會兒又說你靠著陸旅長的關(guān)系,在部隊里耍威風。
而且你忘了?之前才在大棚那邊鬧騰過一出,跟你鬧過矛盾,說你故意害她。
現(xiàn)在王芳被抓了,她肯定是怕你記仇,伺機報復她。
所以才不敢跟你碰面,看到你就趕緊跑了,生怕你找她算賬。”
蘇薔薔無語地搖了搖頭,她什么時候要報復李曉敏了?
李曉敏這也太草木皆兵了。
不過她也懶得跟李曉敏計較,只要李曉敏別再來找她麻煩,別在背后說她壞話,她才懶得管這些雞毛蒜皮的事。
“別管她了,我們說我們的。”
蘇薔薔不想再提李曉敏。
眼下王芳被抓起來了,她感覺心都放到了肚子里邊去。
但王芳說的和陸云諍做那些事的人到底是誰呢?
想了一會,她也沒個頭緒,便看向侯玉玲道:
“對了,你還沒吃飯吧?這都快中午了,軍醫(yī)院的食堂應(yīng)該已經(jīng)開飯了。
我們一塊去食堂吃點東西吧,我正好也有點餓了,早上吃的肉包早就消化完了。”
侯玉玲連忙點頭。
“好?。∥以缟铣鰜淼眉?,就喝了一碗稀粥,現(xiàn)在肚子早就餓了。
軍醫(yī)院的食堂我還沒去過呢,正好跟你去嘗嘗,看看比起我的手藝怎么樣?!?/p>
兩人收拾了一下,蘇薔薔披上外套。
這還是陸云諍早上特意給她留在床頭的,帶著幾分他的味道。
侯玉玲扶著她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幫她避開傷口,慢慢往病房外走。
剛走到住院部樓下,蘇薔薔正想跟侯玉玲說食堂的方向,目光突然被不遠處的幾個人吸引住了。
為首的是曾家的老太太,穿著一件黑色的棉襖,頭發(fā)梳得整整齊齊,手里拄著一根拐杖。
她身后跟著曾家的大兒子和大兒媳。
大兒子手里拎著東西,大兒媳則扶著老太太的胳膊,三人正朝著住院部的方向走來。
蘇薔薔的腳步瞬間頓住,心里滿是疑惑。
曾家人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