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燼淵的手上拿著一張做工精致的請?zhí)?/p>
請?zhí)旧碛扇f年靈蠶吐出的云光錦織就,薄如蟬翼,觸手生溫,自然呈現(xiàn)出一種流動的瑩潤光澤。
請?zhí)魃侨f法峰代表術(shù)法的藍色,文字則是以液態(tài)金精直接烙印在云光錦之上。
字跡挺拔飄逸,金光內(nèi)斂。
這是羅舟送來的邀請白琳去參加小聚的請?zhí)?/p>
其實羅舟本想將這個請?zhí)H手交給白琳,但他今日進竹林的時候被擋了回來,便知道不能打擾。
以他現(xiàn)在的修為,他也拿不準(zhǔn)白琳到底什么時候出來,思來想去,還是將請?zhí)D(zhuǎn)交給了玄清,想讓玄清替他轉(zhuǎn)交給白琳。
羅舟萬萬想不到,玄清確實給了,但是他也沒有直接給白琳,然后給了燼淵,讓燼淵代為轉(zhuǎn)交。
整個平天宗,只有玄清知道白琳每日都會回一趟鎮(zhèn)岳洞天,雷打不動。
此時燼淵修長的手指正捏著這張極盡奢華的請?zhí)?,暗紅色的眼眸微垂,顯然是已將看完了其中的內(nèi)容。
請?zhí)狭鬓D(zhuǎn)的星輝,柔和地勾勒著燼淵的臉部線條,為他的肌膚染上了一層夢幻的微光,也讓他身上的貴氣顯得更加逼人。
前提是,他的另一只手沒有抱著一只毛絨小狐貍的話。
白琳一眼就認出了那只毛絨狐貍是之前自己給燼淵做的那只。
她當(dāng)初強行帶燼淵過來平天宗的時候原本就準(zhǔn)備把這只狐貍也給他帶上,結(jié)果最后沒找到在哪就沒帶。
后來白琳見燼淵一直沒說,她也就沒問。
她還記得當(dāng)時大妖所說的燼淵只能偷偷玩玩偶這件事。
沒想到燼淵還是拿到了這只小狐貍。
白琳突然想起來有一日自己放在鎮(zhèn)岳洞天的傳影珠上顯示,燼淵撕開了空間裂口把手伸進去好像在找什么。
原來那個時候就是在找小狐貍嗎?
燼淵見白琳看見了他抱著的小狐貍,很是大方地把狐貍遞了過去。
白琳接過,一把抱住,但是依舊拒絕了燼淵提出的出門申請:“不行,你不能離開鎮(zhèn)岳洞天,你之前答應(yīng)過我在因果結(jié)束之前都好好待在這里。”
看著燼淵那副想出去放風(fēng)的模樣,白琳自覺理虧。
歸根究底還是她不夠強才會這樣,若是她強到可以像燼淵一樣,燼淵就不用被束縛在這里了。
她微微垂眸,避開了燼淵的視線。
燼淵何其敏銳,立刻捕捉到了白琳情緒的變化,開始解釋:“我不是本體出去?!?/p>
他看向白琳手中的小狐貍:“我可以只分出一縷神魂,附著在它上面和你一起出去。你忘了?這是你用我本體毛發(fā)做的,與我的本源氣息同出一脈。”
“只是一縷分神而已,就算真的引動因果反噬,也頂多是運氣差一點?!?/p>
話音落下,燼淵便分了一縷神識沒入白琳掌中那只雪白的九尾狐體內(nèi)。
剎那間,那原本還靜靜躺在白琳掌心的小狐貍,周身泛起一層淡淡微光,原本呆滯的表情也變得靈動了起來。
只見小狐貍四肢一蹬,精準(zhǔn)地跳上了白琳的肩頭。
控制著小狐貍的燼淵很是熟悉這個體型。
他熟稔地在白琳肩上找了個舒適的位置趴下,蓬松的九條尾巴也只剩一條圈繞在白琳的頸側(cè),而還處于人形的本體則是走向了另一側(cè)的軟榻。
“看,這不就行了?”趴在白琳肩上的小狐貍開口。
白琳側(cè)過頭,把肩上的狐貍薅到了自己懷里抱著,久違地想起了以前她就是只要這樣抱著燼淵就會非常滿足。
心中的天秤終于徹底傾斜。
燼淵最知道怎么讓白琳動容,只是他平時比起白琳慣著他更慣著白琳而已。
“.......好,一起去?!?/p>
白琳還是答應(yīng)了。
總歸都在平天宗內(nèi),若是有什么問題她再帶著燼淵回來這里就好。
.......
羅舟將小聚的地點定在了萬法峰一處名為流云水榭的臨湖軒閣。
水榭旁的湖面蓮葉接天,靈氣氤氳。
軒內(nèi)布置都是極盡奢華之物,案幾上則是擺放著羅舟從各個拍賣場高價拍來的珍稀靈果靈酒。
今天受邀前來的人,都是白琳的舊識。
除了羅舟、李瑾玉、云逸、羅鶴軒這幾個萬法峰的,還有一些當(dāng)年與白琳同期的關(guān)系不錯的弟子,比如聞越、云珂、云穎、莫觀山也都到了。
雖然大家都是奔著白琳來的,但是白琳的身份畢竟已經(jīng)今非昔比,就算幼時有交,就算是同峰同師門,在場眾人此時還是會有些許緊張。
云逸除外,云逸臉皮厚。
白琳緩步踏入水榭時,原本還有些許談笑的軒閣內(nèi),氣氛明顯凝滯了一瞬。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聚焦在她身上。
如果說剛回平天宗的白琳還只是修為極高的化神期大圓滿修士,現(xiàn)在她就已經(jīng)是平天宗唯一的少宗主候選人,更是執(zhí)掌一峰權(quán)柄的實權(quán)人物了。
這層層身份的疊加,讓她周身那本就冷漠的氣質(zhì),更添了幾分令人不敢直視的威嚴。
李瑾玉和云逸在面對白琳時還好,畢竟他們身份上還是白琳的師兄,但另外和白琳同期的幾個同門感覺就沒那么隨意了。
一種因地位實力懸殊而產(chǎn)生的微妙局促感,在幾人之中悄然彌漫。
白琳將這一切盡收眼底,見狀只是微微頷首向聞越幾人表示問候,便走向了羅舟為她預(yù)留的主位之一。
偏偏就在這時,羅鶴軒無視了所有微妙的氣氛,徑直朝著白琳走去。
他今日顯然精心打扮過,錦衣華服,意氣風(fēng)發(fā)。
那雙眼睛在接觸到白琳的瞬間亮了一下后,便開始四處搜尋,尤其是在白琳身側(cè)附近反復(fù)打量。
沒看到預(yù)想中那個令他印象深刻的身影,羅鶴軒明顯松了一口氣。
但這放松只持續(xù)了一瞬,他臉上又浮現(xiàn)出不甘與糾結(jié)。
自己怎么能未戰(zhàn)先怯?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給自己打氣,隨后轉(zhuǎn)向白琳,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自然才開口問道:“琳兒,今日就你一人前來?上次那個羞辱我的男人,他沒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