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淺的指尖瞬間攥緊了檢查床的邊緣,后背竄起一陣寒意。
隨著醫(yī)生的靠近。
她的鼻腔又嗅到了在電梯里嗅到的那股膻味。
“咳呃…”她忍不住干嘔一聲,下意識將頭偏向一邊。
恰好。
醫(yī)生手中似乎握著一塊毛巾,作勢要捂向她的鼻腔。
溫淺回過神后,頓時警覺起來,“……你…你不是這里的醫(yī)生!你想干什么?”
假醫(yī)生沒想到她反應(yīng)這么快。
眸色一唳,伸手就要去抓她的手腕。同時,另一只手握著毛巾想要捂住她鼻腔。
“啊--”
“救命--”
強大的求生欲,讓溫淺抬腳踹向?qū)Ψ叫目?,同時用盡全身力氣尖叫:“薄鼎年!救我!”
“噗通!”她就勢笨重的滾下床,雙膝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落地的瞬間。
她看到床底下躺著一個人,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昏迷了。應(yīng)該是真正的醫(yī)生,被打暈了塞到了床底下。
“啊啊--”溫淺又驚叫兩聲,更確定給她做檢查的是個假醫(yī)生。
“救命救命?。 ?/p>
尖叫聲穿透檢查室。
走廊外面,薄鼎年心頭一緊,幾乎是瞬間沖了過來。
他一腳踹開門。
正好看見假醫(yī)生正死死拽著溫淺的胳膊,而溫淺的臉上滿是驚恐,孕肚因為掙扎微微起伏。
“放手!”薄鼎年眼底瞬間覆上寒霜。
他手撐著手術(shù)床跳了過來,長腿自空中劃過,重重的踢在假醫(yī)生心口。
“噗咳!”假醫(yī)生被踢出一米多遠,捂著心口吐了一口血。
薄鼎年心急如焚,慌忙蹲下身查看溫淺,“淺淺,你怎么樣了?”
溫淺驚慌失措,死死護著肚子,“她是個假醫(yī)生……”
假醫(yī)生見勢不妙,另一只手突然摸向口袋,竟掏出一支針管就要扎向溫淺。
薄鼎年眼疾手快,反手將對方的胳膊擰到身后,“哐當”一聲把人按在墻上。
“你到底是什么人?”
“蹭!”
他兇厲的拽下假醫(yī)生的口罩。
隨著口罩的揭開,露出一張清麗哀怨的臉龐。
薄鼎年大腦一炸,聲音透著一股復(fù)雜和憎惡,“林兮曼,又是你?”
林兮曼被踢成重傷,嘴角不斷有血涌出。
但她神情透著一股不怕死的瘋批和偏執(zhí),怨氣沖天的說:“薄鼎年,你這個虛偽的男人,你說話不算話?!?/p>
“你說要救姐姐,現(xiàn)在卻舍不得你的‘小嬌妻’了是吧?”
薄鼎年心口一噎,抬手掐住了她的脖子,“閉嘴?!?/p>
林兮曼凄厲冷哼,眼底的猩紅加重,“難道不是嗎?”
“姐姐的實驗已經(jīng)進行到了最關(guān)鍵的一步,急需用到臍帶血。你明知道拖一天,姐姐的生命就多一天危險。你卻故意拖著不肯救姐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薄鼎年臉色一變,手力加重幾分,“閉嘴,我做什么輪不到你來質(zhì)疑!”
“趕緊給我滾,不要讓我再見到你。”
溫淺蹲在地上,驚恐的看著兩人。
原來……這個假醫(yī)生居然和薄鼎年認識。
而且,聽他們的談話,似乎是沖著她的孩子來的。
“薄鼎年,你變心了就承認吧!我替姐姐心寒,替她不值……”
薄鼎年勃然大怒,重重的將她推倒在地,“我會救兮晴,用不著你來指手畫腳?!?/p>
“她肚子里懷的是我的孩子,你再敢動她,我不會放過你?!?/p>
“哈哈哈,你是心疼她?還是心疼你的孩子?”林兮曼怨懟又不甘的看著薄鼎年,倔強的搖搖晃晃站立起身。
溫淺見狀,心中的憤怒瞬間被引爆。
她絕不允許有人傷害到她的孩子!
誰敢傷她的孩子。
她和誰拼命!
眼見林兮曼要站立起身。
溫淺隨手操起桌上的玻璃杯,用盡全力向她頭上砸去。
“去死吧!”
“呯!”一聲。
玻璃杯猝不及防的砸在林兮曼后腦。
“不要--”薄鼎年瞳孔一震,本能的想要保護林兮曼。
可惜,已經(jīng)來不及了。
玻璃杯在林兮曼頭上碎開,她的后腦瞬間血流如注。
“曼曼…”薄鼎年伸臂一攬,林兮曼像被槍擊中的天鵝,軟軟的跌進他懷里。
兩人四目相對,眼底都充斥著復(fù)雜不明的情愫。
“曼曼…”薄鼎年呼吸一炙,慌忙用手捂住她傷口的出血口。
溫淺的手被玻璃杯的碎片劃破,鮮血淋漓。
下一秒。
憤怒使她失去理智。
她轉(zhuǎn)而又操起桌上的花瓶,向著林兮曼砸去,“你敢傷我孩子,我要你命!”
“住手?!北《δ晟扉_手臂一擋,花瓶砸在他的胳膊上。
同時,也將溫淺震得后退兩步,差點摔倒。
“不準傷她?!?/p>
溫淺心腔一梗,又下意識后退兩步,手上的花瓶“啪”一聲,砸在地上。
“……薄鼎年,你和她是什么關(guān)系?她要傷害我們的孩子,你現(xiàn)在要護著她?”
薄鼎年眼底翻涌著及其復(fù)雜又焦灼的情愫,用命令的語氣吼了一句,“去叫醫(yī)生,馬上去!”
“……”溫淺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渾身如墜冰窟。
她又將眸光瞥向林兮曼。
林兮曼后腦的血從他指縫流出,淅淅瀝瀝留在地上。
她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雙唇干白的失了血色。但她卻眼里含著一絲凄美的笑,深情款款的看著薄鼎年,氣若游絲的說:“呵~,鼎年,你還不承認你愛過我嗎?”
薄鼎年神情透著一抹慌亂,“你不要再說了,我先幫你止血!”
“來人,醫(yī)生,醫(yī)生…”他焦灼的大聲手下和醫(yī)生。
可惜。
這是婦產(chǎn)科。
保鏢們都在大廳候著,只有家屬可以進來。
林兮曼顫抖著手抓緊他的領(lǐng)帶,不斷的大倒氣,“鼎年,你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醫(yī)生,醫(yī)生?!北《δ隂]有回答她,慌忙將她打橫抱起,匆匆向外走去。
溫淺呆若木雞的站著,恍如隔世。
“林兮曼……林兮晴……她們怎么會這么像?是雙胞胎嗎?”
“原來,原來他不止一個白月光啊?”
“嘶呃…”
大腦的鈍痛又開始了。
林兮晴的照片,以及斷斷續(xù)續(xù)模糊的畫面,不斷在她大腦中閃現(xiàn)。
“我到底是怎么了?我到底忘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