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水做的嗎?
就見祁聿神色冰冷,“道歉!”
???
顧含珠一怔。
胳膊被顧父大力一拽,整個人被推到了病床前。
“小夏,含珠被她媽媽慣壞了,口無遮攔,伯父給你賠禮道歉了……”
顧父說著,一邊回頭瞪顧含珠使眼色。
屈辱又不甘,顧含珠幾乎咬碎一口銀牙。
可所有人都在看她。
祁聿更是冰冷陰郁。
顧含珠恨恨看向遲夏,“算我嘴賤……可遲夏,你敢摸著良心說你不是沖祁聿回來的?”
遲夏心口一顫,下意識看向祁聿。
“你簡直不可理喻!”顧父氣急了,生怕顧含珠說出更不中聽的話毀了合作,笑著看向遲夏,“小夏,你好好照顧孩子,等出院了,我和你顧伯母再正式登門致歉?!?/p>
說完,顧父強制帶走了顧含珠和顧成遠一家三口。
歉道完了。
關(guān)心慰問也都表示過了。
天色漸亮,在醫(yī)院熬了半晚上的一群人魚貫離開。
麥拍了拍遲夏的背,“我回去煮點粥,一會兒回來!”
看了眼祁聿,麥關(guān)上門走了。
病房里安靜下來。
遲夏摸摸女兒的額頭,轉(zhuǎn)身進洗手間換了條毛巾。
女兒沒醒的時候,擔(dān)心落下什么后遺癥,亦或者哪里受傷了醫(yī)生沒發(fā)現(xiàn)。
這會兒她醒了,一切無礙。
可遲夏像是更委屈了似的。
一邊給她擦臉一邊眼淚落的更急。
毛巾被祁聿拿走。
遲夏抬眼,祁聿抬手給她擦臉,“水做的嗎?”
電話里在哭。
看見他哭。
看見遲念也哭。
一晚上了,只除了剛剛那些人進來病房的時候她沒哭。
其他時候眼淚沒停過。
目光掃過她紅腫的眼皮,祁聿張開手攏住她,“二哥在,沒事了!”
遲夏眨眨眼。
仿佛眼淚的閥門被沖毀。
整個人哭的更兇了。
二哥在,沒事了!
7歲那年上小學(xué),被班里的小霸王欺負,祁聿是這么說的。
12歲那年生理期弄臟褲子,以為自己得了大病要死的時候,祁聿也是這么說的。
15歲。
17歲……
無論發(fā)生多大的事,祁聿永遠都是這一句。
嘴角噙著笑。
輕松的揉揉她的頭捏捏她的臉。
不動聲色的幫她解決遇到的所有麻煩。
就好像天塌了,在他眼里都不算事。
像是要把這些年的委屈全都一股腦哭出來。
遲夏狠狠哭了一通。
終于停下來的時候,抽抽噎噎的,怎么都不好意思抬頭。
悶笑聲從頭頂響起,“遲小夏,都當(dāng)媽的人了,怎么還是這點兒出息?”
“才沒有……”
一開口才發(fā)現(xiàn)聲音啞的厲害。
遲夏從祁聿懷里掙開。
女兒睡得正香。
抬手摸一下頭,已經(jīng)不燒了。
遲夏松了口氣。
頭被祁聿揉了揉,“去睡會兒,我守著,一會兒她醒了,我喊你。”
“不用了,你……”
遲夏的反駁還沒說完。
正迎上男人覆過來的上半身。
被他圈在墻角和懷抱的方寸之間。
“遲小夏,乖一點……”沉沉的呼吸打在她臉上,男人眸光溫潤如暖風(fēng),“二哥在!”
緊繃著的神經(jīng)在這一刻真正放松下來。
遲夏身子一松。
軟軟偎進祁聿懷里。
祁聿收緊懷抱,親了親她的側(cè)臉,“乖乖去睡,一會兒我叫你,嗯?”
遲夏不做聲。
一如小時候那般執(zhí)拗。
“遲小夏?”聲音危險起來,祁聿在她耳垂上咬了一下,“聽話……”
還是不應(yīng)。
均勻的呼吸聲響起。
祁聿低頭,就見遲夏已經(jīng)睡著了。
就那么靠在他懷里,踏踏實實的睡著了。
眼底有笑意漫出,祁聿低頭,在她唇角邊落下一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