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超劑量
一道聲音陰森冷冽:看什么看?再看無數(shù)遍,也改變不了她是祁晏的種的事實。
另一道聲音猖狂得意:你看,你永遠都得不到你想要的!你一直都知道的不是嗎?
骨節(jié)咔吱作響。
紙張折皺。
嘭!
祁聿丟回抽屜猛地推了回去。
繼而,撥了個電話出去,“還沒把人帶出來?”
曉棋是祁家的女傭。
遲夏住在半山別墅那些年,一直都是她在照顧。
遲夏被送出國,祁聿消沉頹廢了好一陣子。
再回到半山別墅,曉棋就沒了蹤影。
管家說她手腳不干凈,把她打發(fā)走了。
去了哪兒?不知道。
等手底下的人順著曉棋的原籍查回去,才發(fā)現(xiàn)原本聰明伶俐能說會道的她不僅又聾又啞,好像連精神都錯亂了。
“老大,沒法兒帶……”
那頭的手下結(jié)巴著說道:“她父母把她賣給那家人了,那家人花了三千塊,就等著她給家里生孩子呢。我說拿錢給他們,他們不同意,一定要她把孩子生了才放她走?!?/p>
窮鄉(xiāng)僻壤,荒的一眼就能從村頭看到村尾。
他有能力把她偷出來,可四周連個藏身的地方都沒有。
偏她還大著肚子,撒手沒。
上一次還沒跑出村子,就被從四面八方的黑夜里冒出來的那些人圍住了。
他們?nèi)硕唷?/p>
對方人更多。
而那些扛著鋤頭的,拿著砍刀的村民,眼神兇惡,一個個仿佛沒開化的野人。
第二次再去,兩個抽著旱煙袋的大爺守在村口,但凡來人都會抬起吊三角的眼從頭看到腳。
“老大,要不是親眼所見,我都不知道,現(xiàn)如今還有這樣原始荒僻的地方……”
手下在那頭說著。
祁聿的腦海里,卻是另一段模糊的記憶。
“二少爺,小夏生日那天,你一定要守著她,別讓她離開你的視線,一定記得哦!”
彼時的他壓根沒往心里去。
多余!
就是往日,但凡在家,他和遲夏都是同進同出的。
更別說遲夏生日這樣的日子了。
生日前一晚,他和遲夏是等蘇明茵祁鴻曄都睡了才溜出去的。
還是曉棋給他們打的掩護。
天亮前回到家,同樣的話,曉棋又說了一遍,“二少爺,今天你要寸步不離的守在小夏身邊,千萬記得!”
當初以為是她太在意遲夏。
可如今再回想起來,雖然連她長什么樣都不大記得了。
可那張模糊面孔上的焦灼不安卻清晰畢現(xiàn)。
仿佛她知道什么。
“……我讓阿野過去幫你。盡快把人帶回來!”
“是!”
掛斷電話。
祁聿仰面靠進皮椅里。
夜已深,可頭腦清醒全無睡意。
仿佛有無數(shù)根線在腦海里穿梭拉緊,勒的他腦仁生疼,耳朵轟鳴。
頭快要炸開。
祁聿撥通江辰的電話,“送藥過來!”
那頭的沉默了一秒。
江辰再開口,聲音嚴肅,“祁總,那藥已經(jīng)超劑量了,我不建議你再服用?!?/p>
“江……”
“你拿我當下屬,可我拿你當朋友。你這段時間情況已經(jīng)有改善了,既如此,說明它不是病。所以,不要蓄意放縱它往更壞的方向去。你有辦法的,不是嗎?”
是有辦法。
可辦法也好,解藥也罷,他不想再用。
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羈絆。
“藥我不會開的!”
江辰硬氣完,語氣又軟和下來,“你……再試試,我明早聯(lián)系你!”
怕他當場發(fā)作,江辰嘟的掛了電話。
仿若置身賽車場。
耳邊轟鳴聲更甚。
頭疼欲裂。
陰郁的目光瞥過,正看到指向5的時針。
祁聿起身抄起車鑰匙,大步流星出了門。
油門劃破夜空,車子飛馳駛出松山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