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毀了他
遠(yuǎn)處是層巒疊翠的綠樹,和純白的教堂。
近處的綠草地上,一對對新人在擁吻拍照。
白鴿撲閃著翅膀飛起。
滿天都是氣球和泡泡。
畫面浪漫到讓人心生沖動,恨不得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可他看到了遲夏。
笑的那么美,那么熱烈。
仿佛無論身邊有多少人,她的眼里都只看得到那個男人。
“看到那個男人,你心情如何?”
“很糟糕?!?/p>
“有多糟糕?你想殺了他嗎?”
“不……”
祁聿聲音冷沉,“我想……毀了他!”
法語詩的聲音被調(diào)大,連背景音里那道輕快的鋼琴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了。
悠揚的旋律里,祁聿聽到了那道如夢如幻的鬼魅聲音,“殺人犯法,但,毀了他例外!……現(xiàn)在,用你能想用的方式,毀了他。你想怎么做?”
被遲夏臉上明媚的笑刺到。
祁聿看到那個男人的第一眼,心里的第一個念頭竟是,他手里為什么沒有槍。
如果有,他要一槍爆頭。
可是,念頭剛起,就被祁聿打消了。
爆頭的畫面是不是慘烈,他不在乎。
可那樣,一定會嚇到遲夏吧?
她膽子那么???
所以不行,他得換個法子。
讓阿野把那個男人綁回來。
地下三層的暗室里,他多的是法子收拾他。
先挖了那雙眼,他不配看見遲夏那樣明媚溫柔的笑。
那么早出入遲夏家,他是早早去的,還是,前一晚就沒回?
平日他是怎么稱呼遲夏的?
Honey。
Baby?
還是……夏夏?
他要把他那張嘴縫起來,讓他連一個音符都發(fā)不出來。
那雙手有沒有牽過遲夏的手?
剁了!
還有……
祁聿胸口劇烈起伏。
閆溪急促的聲音適時響起,“你做到了!但是你聽,警笛在響,你得離開了!……你有什么要帶走的嗎?”
他能帶走什么?
祁聿還沒來得及想。
嘩嘩的白噪音里,仿若窗外在下雨。
清凌凌的聲音話鋒一轉(zhuǎn),“你聽,下雨了……你得走快點了,你要帶走什么?”
烏云密布。
教堂門前的樹幾乎要被大風(fēng)壓彎了。
祁聿的手緊緊攥著,仿佛握住了車門把手。
又仿佛回到了塞納河邊。
祁聿想,沒有傘也無所謂,他可以跑的很快。
只要手里還牽著遲夏,哪怕一起淋濕了無所謂。
電閃雷鳴。
大雨傾盆。
路上的行人和車子都被霧氣罩的朦朦朧朧。
路邊的房檐下,少年背朝外,把懷里的女孩兒護(h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
女孩兒拽他的袖子,“二哥,你躲進(jìn)來一點啊……”
可雨太大了。
雨絲飛進(jìn)來會打濕她的白裙子。
他的夏夏,哪怕最狼狽的時候,也要漂漂亮亮的。
所有的風(fēng)雨,他來擔(dān)!
“二哥,你躲進(jìn)來一點啊……”
“沒事,一點小雨而已。你冷不冷?”
“一點都不冷!”
路上幾乎沒有行人。
隱蔽的街角給了女孩兒無盡的勇氣。
她大著膽子拽著他的襯衣,將人往里拽了拽。
逼仄有狹窄的空間里。
她整個人幾乎貼在他懷里,“只要在二哥身邊,冷死我我都不怕!”
“那你怕什么?”
“我怕有一天,二哥不要我了!”
“傻瓜……”
少年垂下頭,咬了下她的鼻尖,“二哥怎么可能不要你?”
不知道是那句話太像承諾。
還是他的舉動太過大膽。
女孩兒紅了臉,額頭抵在他胸口,頭都不敢抬。
后背被雨打濕,濕漉漉的。
可女孩兒的呼吸打在他胸口,連同起伏的心跳一起。
嘭!
嘭嘭!
仿佛絕妙的交響樂,在耳邊來回盤旋。
祁聿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