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蓮,動不動嘴?”
妖歌碰了李十五一下:“你吃我就吃,妖某雖來頭有一些大,但不過食屎爾,并不是不能接受。”
李十五白了一眼:“堂堂星官之子,食屎?隨你便吧,反正我不攔你!”
妖歌瞪大眼:“善……善蓮,你為何知曉的?”
李十五則是打量著老乞丐,隨口一問:“這種修行路數(shù),誰講給你聽的?”
“這還用講?”,老乞丐一臉鄙夷,“如今三歲小兒都知道的事,你還如此大驚小怪,一點見識也沒。”
他壓低了聲,又朝著周遭灰霧盯了幾眼,而后小心翼翼開口:“你們聽我講,且千萬別往外傳,被人聽到了就不好了?!?/p>
“老乞兒我懷疑啊,傳說之中那些高高在上仙神,他們保不準(zhǔn)兒,老早就知道食屎能得大道,且他們就是通過此法最終位列仙班的。”
“否則你們想想,世上那么多的糞去哪兒了?真是埋在土地就不見了?反正我不信,一定是被他們給偷偷吃了?!?/p>
“只不過呢,他們合起伙兒來瞞著世人,就是不想讓大家伙兒成仙,跟他們搶‘丹’吃,這道理說出來懂得都懂?!?/p>
“啊,對吧!”
話音一落,老乞丐杵起一根破棍子,轉(zhuǎn)身顫顫巍巍消失在滿城灰霧之中。
“如何?”,云龍子吐出二字,眸光緩緩開始堅定。
妖歌捏著下巴:“以妖某之智,可以一試!”
三息之后。
只見云龍子同樣以手伸入屎盆之中,以手指蘸取少許,僅僅略微一考慮,便沒有猶豫含入自已口中。
瞬間,一股熱浪從他周遭擴(kuò)散開來。
“熱,好熱!”
他一陣面紅耳赤,好似整個人落進(jìn)滿是沸水的木桶之中,頭頂更是有一縷縷白氣升騰而起。
“有……有用,當(dāng)真有用!”,他徹底愣住原地,于這一刻起,仿佛心中一些認(rèn)知被徹底擊的粉碎。
“讓我試試!”
妖歌捏住鼻子,同樣以手指蘸了一些,而后雙眼一閉就是一口悶了進(jìn)去,且他反應(yīng)和云龍子一模一樣,好似重新開啟了修行之路一般。
“善……善蓮!”,他望著李十五,眸中帶著一種難以掩飾低落,沉聲道:“你覺得有沒有種可能,咱們之前的修行之法,無論修靈氣也好,修惡氣也罷,其實都是錯的?!?/p>
“如今這里的,才是真的!”
他低著頭,長嘆一聲:“唉,這種感覺太過神奇,我描述不來,你自已嘗一嘗這‘丹’,或許就明白我意思了?!?/p>
李十五道:“我等進(jìn)來時,那位前輩已經(jīng)講過了,這里藏著一只未孽?!?/p>
妖歌凝聲道:“我懂你意思,只是食‘丹’,竟真的能修行,能讓我等生命層次向上開始跨越,且沒有絲毫阻礙與之瓶頸,整個過程平順的簡直過分……”
李十五:“明白了!”
他斜著眼,瞥了一眼木盆中之物。
而后毫不猶豫,以柴刀將自已腹部剖開,動作流暢至極的,從中掏出一個胃出來,直接丟入身前糞盆之中。
卻是雙方碰撞那一剎,便是不停冒著‘滋滋’之聲,且不斷冒著黑煙兒,場面說不出的瘆人。
“善……善蓮,這是怎么回事?”,妖歌滿是不解。
李十五搖頭一聲:“唉,差一點忘了?!?/p>
“李某,根本就不是人?!?/p>
“所以,不能學(xué)著你兩那般煉‘丹’,且這‘丹’,恐怕也對我沒用。”
云龍子皺眉:“李十五,你這玩笑話吧!”
“你眼耳口鼻手,五臟六腑皆在,甚至能修人族惡氣之法,怎么就不是人了?”
李十五攤了攤手,盯著木盆道:“多說無益,事實勝于雄辯!”
妖歌則是怒吼一聲:“剛剛那老乞丐,伸了兩次手,這盆中‘金丹’都快被他薅了個干凈,簡直豈有此理!”
也是這時。
幾位蒙著黑色面巾之人,從灰霧之中飛檐走壁而來,動作如蜻蜓點水一般,甚是了得。
“三位兄弟,我觀你們體型線條流暢,筋骨非凡,加入我等如何?”,為首者盯了地上死尸一眼,毫不在乎說道。
“來者何人?”,李十五握著青銅蛤蟆,不動聲色回了一句。
“盜丹賊罷了!”
“什么意思?”
“越是年份久的‘丹’,其價值也就越高,對修行益處也隨之更大,因此才有了我等盜丹賊,我等可是七日之前,才端掉一處十年之‘老丹坑’!”
“不就糞坑嘛,說得這般玄乎!”
為首者隱在面巾下的一雙眸子,如鷹隼一般審視道:“三位是‘渾丹’派,‘清丹’派,還是‘雜丹’派?”
李十五:“不甚理解!”
對方解釋:“食肉者稱之為渾,食素者稱之為清,同食則是雜!”
話音落下。
只聽他身后一女子語氣蔑笑道:“我乃清丹派,爾等肉食者鄙,丹色晦暗,其味腥臊,如何能窺見大道?”
一旁蒙面男子冷笑:“呵呵,汝之清丹,棉軟無力,如無根之浮萍,豈不聞‘一力破萬法’?唯有以肉食為基,紅油為引,方能煉出‘力之金丹’,方能霸絕世間,將天上那一尊尊高高在上仙神,給徹底拉下神壇。”
“吵個屁!”,為首者冷聲訓(xùn)斥,“老子是雜丹派!”
見這陣仗。
哪怕妖歌倆已經(jīng)品過丹,依舊被震地七葷八素,覺得這里一切還是太過超前了些,他們有些接受不了。
卻是這時。
只見李十五手持一把柴刀,猛地捅進(jìn)一旁定住不動的黃臉?gòu)D人胸膛,帶起一股股鮮血井噴而出,且?guī)椎物j落他瞳孔之中,將他眸底變得一片血紅。
“李十五,你這又是為何?”,云龍子質(zhì)問一聲。
“她啊,她對我笑了,你們沒看到?”,李十五語氣沒有絲毫溫度,冷得可怕。
卻是下一瞬間,柴刀拔出來的同時,又是在所有人未反應(yīng)過來之際,一刀狠狠斬在了妖歌后背之上,帶起鮮血如注,傷勢幾經(jīng)見骨。
偏偏手中,已是多出一根紅繩,一根銀色彎針,神色惶恐道:“對……對不起,拔刀的時候沒收住勁兒,給你傷到了,我先給你縫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