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也怪不得姚青璇擔(dān)心,她離開洞天之后,才知道有不少獵妖師折損在洞天里。
其中就包括了苦行頭陀。
這些人沒有回來。
而且,他們還只是在洞天里停留了三天。
如今是第四天,洞天危險將會倍增。
縱使姚青璇對張唯有信心,這會也難免心里擔(dān)憂。
便在這時,有人輕呼道:“山門有人出來了?!?/p>
姚青璇連忙看去。
果然有一道身影走了出來。
“是他!”
“是和姚百戶一起的兵修?!?/p>
“他叫啥來著。”
“張唯!”
一口濁氣,被張唯吐了出來。
他看到姚青璇時,嘴角露出一個疲憊的笑容。
“我回來了。”
“你等很久了吧?”
姚青璇喜上眉梢,便要上前。
但四周有其它獵妖師,她只能停了下來,然后對張唯微微一笑。
“回來就好,其它沒關(guān)系?!?/p>
主持這次行動的趙卓這時走了過來:“張唯,洞天里可還有我們的人?”
張唯搖搖頭:“我沒見著?!?/p>
趙卓環(huán)顧四周,回來的獵妖師只有一半,他點頭道:“看樣子,人全在這了,那我們走吧。”
隨后。
張唯等人在晉元府停留三天。
一來是休整,二來是匯報自己在洞天的見聞。
當(dāng)聽到地獄樹出世,就連趙卓也替張唯捏了把汗。
“蠻族巫祝,其中一部分人癡迷死亡,確實會把象征死亡的地獄樹種埋在自己體內(nèi)?!?/p>
“平時以自身精血和死亡天道的力量蘊養(yǎng)起來,一旦他們死了,樹種就會呈爆發(fā)式生長,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讓周圍的地區(qū)變成死地?!?/p>
趙卓沉聲道:“不過,這類巫祝多見于戰(zhàn)場?!?/p>
“死后催生地獄樹,是這些蠻子最后的手段,一旦戰(zhàn)場上出現(xiàn)地獄樹,對我軍的威脅極大?!?/p>
“沒想到,這次會有地獄樹出現(xiàn)在洞天,這恐怕不是偶然?!?/p>
張唯驚訝道:“大人,你的意思是,蠻子那邊也推演出燕云洞天其中一座山門的位置?”
趙卓點頭:“只有這樣,才能夠解釋,為什么洞天里會出現(xiàn)地獄樹?!?/p>
“要知道,在蠻族那邊,這種體內(nèi)埋著樹種的巫祝也不多?!?/p>
“他們通常被稱為‘死巫’?!?/p>
“死巫在蠻族里的地位極高,等閑不會用到他們。”
“一旦他們出現(xiàn),往往會出現(xiàn)在某場重要的戰(zhàn)役上?!?/p>
“就像前不久,鎮(zhèn)北軍在遼東就遇到過一位死巫,造成了不少傷亡?!?/p>
“如今一名死巫出現(xiàn)在洞天里,他的使命,恐怕是要殺光洞天里其它修士?!?/p>
姚青璇道:“當(dāng)時留在燕云洞天,都是‘先天境’里的佼佼者,也只有他們,才有資格留下來。”
“這些人未來可期,但如果死在洞天里,就沒有任何未來可言?!?/p>
“而如果他們死了,對于中原來說,毫無疑問,將會是一種莫大損失?!?/p>
趙卓點頭并看了張唯一眼:“沒錯,留下來的人,哪怕沒摸到重寶?!?/p>
“光是那洞天里的歷練,也足以讓他們遠(yuǎn)超同境?!?/p>
“他們的潛力,必然高于其它人,也許在未來,他們將會成為參天大樹?!?/p>
“犧牲一名死巫,換取這些人的性命,蠻子這是在下一盤很大的棋?!?/p>
“可惜,至于在洞天這個棋盤里,他們的算盤打不響了?!?/p>
趙卓哈哈一笑,環(huán)顧全場道:“各位辛苦了,接下來暫時不會給大家安排任務(wù)?!?/p>
“你們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p>
“另外,稍后會讓‘影子’把煉寶之法交給各位,相信會對大家有所幫助?!?/p>
“那么,我還有公務(wù),就先告辭了?!?/p>
在眾人的恭送聲中,趙卓走了。
眾人也自散去。
行走在長街上,姚青璇道:“接下來我會回一趟師門,休息之余,也好趁這個時間,煉化一兩件寶器?!?/p>
張唯把除了‘五行旗’外的其它寶器,按照之前的約定,要交給姚青璇。
姚青璇卻搖頭拒絕道:“其實在洞天里,我就不打算接受這些東西?!?/p>
“不過當(dāng)時,我覺得口頭上答應(yīng)的話,會讓張兄多一份牽掛?!?/p>
“從而更積極面對遇到的各種險境?!?/p>
“但現(xiàn)在,我真不能接受它們?!?/p>
“畢竟這些東西,是張兄應(yīng)得的?!?/p>
張唯笑道:“寶貝雖好,一件也就夠了?!?/p>
“貪多嚼不爛,你盡管拿走就是。”
姚青璇笑起來:“張兄也說,一件夠用,難道你要我每次行走江湖,都帶著一堆寶貝?”
“張兄若用不上,可以把它們交上去?!?/p>
“朝廷不會主動要咱們的東西,但如果你上交的話,是可以換取相應(yīng)的武勛?!?/p>
“你再拿著這些武勛換取自己所需要的事物,豈不更好?”
張唯見她堅決不收,也就不再勉強,點頭道:“那好吧,依你。”
轉(zhuǎn)眼城門在望。
姚青璇拱手道:“那么,便在這里與張兄別過?!?/p>
“張兄,后會有期?!?/p>
張唯也道:“后會有期?!?/p>
兩人分道揚鑣后,張唯便返回米縣。
難道有假期,他自然不想在外面漂泊。
盡管米縣并非故鄉(xiāng),但在那里,他至少有屋有房。
于是數(shù)日后,張唯回到了米縣。
還沒進城,張唯便看到一條長龍,沿著官道緩緩?fù)七M。
他眼神黯然。
“逃荒的人更多了啊.........”
這條長龍,都是逃荒的百姓。
有的只身一人,有的拖家?guī)Э凇?/p>
無一例外的是,這些人表情麻木,眼神空洞。
雖說都逃離了家鄉(xiāng),可到底要去哪,最終何處才是自己的歸宿。
他們都不知道。
心里沒底,自然人就茫然。
張唯就這么從這些百姓身邊經(jīng)過,把自己身上所有干糧,都送給了遇到的小孩。
等他踏進米縣,才發(fā)現(xiàn)縣城比他離開的時候更蕭瑟了。
風(fēng)吹著草團從路上滾過,街道上的行人十根手指都數(shù)得過來。
沿街的店十室九空,哪怕那些仍開門做生意的小店,也是門可羅雀,冷清得緊。
杏花街。
路過朱盈川租的房子,只見院子大門緊鎖,那把銅鎖上蒙著灰,也不知道多久沒人打開過。
還好回到自己租的屋舍,張唯看到院門虛掩,那棵棗樹下,楊婉正拿著塊木頭在練習(xí)著什么。
張唯好奇地進了門,悄無聲息來到小姑娘身后,才看清桌上那塊木頭,削成肩膀的形狀。
楊婉十指按壓著,似乎在練習(xí)推拿之法。
張唯忍不住開口:“你這是在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