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顧綏之說張唯三人沒死,莫英瞳孔微微一縮。
心湖激蕩,念頭紛呈。
沒死?
他們竟然沒死!
雖則,三階尸鬼大致上可以對標(biāo)‘入海境’修者,在下三境里,低境斬高境并非沒有可能。
可山邊村里,除了那頭‘無首羅剎’,還有大量尸鬼。
而且齊家也出手了。
都已經(jīng)布下這樣的殺局,竟然還殺不了那三個新人?
莫英一臉震驚。
這讓旁邊的顧綏之看在眼中。
顧綏之心中疑惑。
聽到屬下安全歸來,掌旗難道不應(yīng)該高興嗎?
為何一臉震驚?
想不通,想不通......
莫英回過神來,這才干咳一聲:“走,進(jìn)村。”
村子里頭。
陸南天和朱盈川一左一右,摻扶著張唯。
似乎張唯受了重創(chuàng)。
這時馬蹄聲響起,張唯抬起頭,便見數(shù)匹戰(zhàn)馬,風(fēng)也似的來到附近。
接著莫英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們沒事吧?”
張唯咳嗽幾聲。
朱盈川松開扶著張唯的手,上前一步:“大人,我等三人,幸不辱命?!?/p>
“這山邊村被尸鬼占據(jù),我等殺入村中,斬殺了三階尸鬼‘無首羅剎’,這才消彌了鬼災(zāi)。”
“但張巡使因此身受重傷,急需醫(yī)治?!?/p>
陸南天也沉聲道:“大人,除了尸鬼外,還有人要殺我們!”
“你看地上這些箭,它們就是殺手留下的?!?/p>
莫英一臉震怒道:“竟然有這種事。”
“居然敢襲殺我‘踏夜司’的兒郎,反了他們!”
接著他看向張唯,柔聲道。
“你們快送張巡使回去,我會通知署內(nèi)的醫(yī)師為張巡使醫(yī)治?!?/p>
“其它的事情,我來處理。”
張唯虛弱地說道:“謝大人?!?/p>
莫英接著喊人拉來張唯三人的坐騎,又點了數(shù)人,命他們一路護(hù)送。
張唯回到清衛(wèi)署已經(jīng)是深夜。
署內(nèi)的醫(yī)師為其診斷之后,得出了‘真元耗損,經(jīng)脈受創(chuàng),需要靜養(yǎng)’的結(jié)論。
接著開了方,說是明日再煎藥不遲,現(xiàn)在讓張唯先睡一覺。
莫英回來后,叫來醫(yī)師,問了情況。
得知張唯的確受了傷,莫英才放下心來。
心想,看樣子,張唯三人還沒有懷疑到自己頭上。
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一切還能補(bǔ)救!
三更時分。
張唯猛然睜開雙眼。
在床上坐了起來。
那眼神那動作,哪里像受了傷的樣子。
他輕聲道:“盈川的‘沉脈丹’果然好使,把醫(yī)師都騙過去了......”
“不過,她身上怎么會有那么多丹藥,就連這種詐病騙人的東西也有?”
“算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現(xiàn)在還是對付齊家要緊。”
穿上官服,收好八卦鏡,拿起‘武煉’長刀。
張唯穿窗而出。
來到清衛(wèi)署后面的巷子里。
風(fēng)聲傳來。
兩道身影來到張唯左右。
陸南天,朱盈川。
三人迅速交換了一個眼色,便分道揚鑣。
張唯踏著夜色,掠往城東。
途中,在意識中調(diào)出那張滿布星宿的玄奧古圖。
【大衍造化圖】
【功德:682】
【無首羅剎精魄:1】
【當(dāng)前技法】
中品功法:殺身法(初成)
中品玄技:狂殺刀(入門)
凡品秘法:歸元功
........
‘推演《殺身法》!’
張唯在意識中下達(dá)指令。
當(dāng)即,功德點的數(shù)字不斷減少。
與此同時,腦海里那些古圖上的星光亮了起來。
交織出一幅畫面。
畫面里,一道酷似張唯的身影盤膝而坐。
正在修煉《殺身法》。
隨著天地真元不斷引入體內(nèi),奔行于奇經(jīng)八脈之間。
那道身影散發(fā)出來的猩紅殺氣越來越濃郁。
最終,那殺氣在頭頂上形成了一團(tuán)紅云。
紅云翻涌著,每一次翻騰,都代表著那道身影的修為,正在以絕不正常的速度提升。
當(dāng)功德最終只剩下‘7’點的時候。
畫面里,那道身影的頭上,翻涌的紅云變化成一張五官模糊,但殺氣凜然的臉孔!
剎那間。
張唯宛若修煉多時般。
體內(nèi)一道道經(jīng)脈打開。
境界不斷提升。
納氣四重!
納氣五重!
納氣六重!
瞬間提升了三重小境界。
《殺身法》修至了‘入門’階段!
他感覺到體內(nèi)真元滿溢,身體微微有種膨脹感。
如果不是現(xiàn)在夜深人靜,張唯直想長嘯一聲。
現(xiàn)在。
‘納氣六重’再配合‘狂殺刀’,威力絕非一加一這么簡單。
功法和玄技,從來都是相輔相成。
兩者齊頭并進(jìn),戰(zhàn)力才能水漲船高。
這也是為什么張唯這次選擇推演功法的緣故。
當(dāng)下。
他腳尖一點,速度再增三分。
如同鬼魅般穿街過巷,迅速遠(yuǎn)去。
城東。
齊府。
原本應(yīng)該黑燈瞎火的大宅,此刻卻燈火通明。
下人們在把一口口箱子搬到后花園,然后裝上幾輛馬車上。
“趕緊的,動作都麻利點,你們是沒吃飯嗎?”
齊府的管家在一旁催促著,指揮著下人干活。
這時齊皓帶著老幺齊飛,以及十幾個青衣門的門眾走了出來。
齊飛一邊走一邊嘀咕道:“阿爹,這大半夜的,為嘛要這么折騰?!?/p>
“就算要走,咱們不能明兒個再走嗎?”
齊皓氣呼呼地一巴掌扇在兒子腦袋上:“你個蠢貨,連你大哥一半機(jī)靈都沒有,真是日子都活到狗身上了!”
“你不想想,姓張那小賊,在那樣的死局下還能活著回來?!?/p>
“咱們再不走,等著抄家嗎?”
齊飛揉著后腦勺說道:“怕什么?!?/p>
“他又沒有證據(jù)?!?/p>
“再說了,莫掌旗是咱們的人,再加上大哥,他一個小小巡使,拿什么跟咱們斗?”
齊皓氣得差點翻白眼:“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玩意。”
“你也不想想,那是什么人?!?/p>
“二話不說,就敢把你二哥的腦袋割下來。”
“我活了這么久,像這樣狠的人,生平也就見過兩三位。”
“這種人,眼睛里揉不了半點沙子。”
“你信不信,要不是他受了重傷,這會鐵定到門外了?!?/p>
“人家才不會跟你講什么證據(jù),只要讓他知道是咱們干的,只會快意恩仇,其它的事情等報了仇之后再說!”
這時管家過來道:“老爺,都準(zhǔn)備得差不多了?!?/p>
齊皓點頭,對齊飛道:“我們先走,你哥好歹是個掌旗,無憑無證的,諒那小賊也不敢做什么?!?/p>
“先到外面躲上一段時間再說,等風(fēng)頭過去了,我們再回來?!?/p>
說罷。
便領(lǐng)著齊飛等人,從后門離去。
來到大宅后面的小巷,齊皓心中一動,慌忙抬頭。
便見前方圍墻上,紅月高懸。
大月之下,一道身影站在墻頭。
居高臨下。
淡然道。
“齊老爺,三更半夜不睡覺,這是要上哪兒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