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域:“是顧總的好兄弟。那顧嬌嬌先是撲在霍少身上,霍少又把她推給了另外一個人?!?/p>
“隨后霍少就不見了?!?/p>
“至于其他人,特別是那位孟小姐,自己都自顧不暇,誰有閑心管她?”
“接手顧小姐的那個人我打聽過,姓周。是個出了名的狠角色,性情暴戾又偏執(zhí)?!?/p>
“昨晚他和顧嬌嬌都留在了酒店樓上的客房里?!?/p>
“我買通了服務(wù)員去偷聽了一會兒,說客房里的動靜聽著有點兒慘?!?/p>
姓周?
沈清薇瞬間想到了一張臉。
此人她認(rèn)得,是周家那個出了名的混不吝幺子,周令。
沈清薇從沒和他說過話,但此人一向看沈清薇的眼神都充滿鄙夷,很是瞧不上沈清薇的真實出身。
沒想到他們二人昨晚竟然混在了一起。
沈清薇并不認(rèn)為是自己害了顧嬌嬌。
昨晚自己換下的禮服,上面還殘留了顧嬌嬌送來的果汁。
后來張醫(yī)生拿去化驗了回來給她說,果汁里確實被下了藥。
是和沈清薇給顧嬌嬌下的一模一樣的東西。
所以,是顧嬌嬌先起了壞心。
張醫(yī)生說,那藥很猛。
如果沈清薇真的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喝了,肚子里的胎兒都保不住。
還好沈清薇早就做了應(yīng)對。
自己那杯果汁,就是在看見顧嬌嬌走向自己時才加的藥粉。
如果不是顧嬌嬌急著想害沈清薇,不是她先起了壞心,她也不會被沈清薇反將一軍。
再如果昨晚自己禮服上沒有被檢測出藥份,沈清薇會讓蒲域送去解藥。
但可惜的是,顧嬌嬌的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聽說顧家最近正在給顧嬌嬌尋找合適的聯(lián)姻對象。
如果這個丑聞鬧出來……
沈清薇:“這件事別管了,任她自己去吧。”
掛了電話,沈清薇正坐在床上發(fā)愣,護(hù)士就進(jìn)來了。
“沈小姐,我們幫您準(zhǔn)備了早餐,請問你現(xiàn)在要吃嗎?”
沈清薇還沒主動開口,沒想到這家私人醫(yī)院連這樣周到的服務(wù)都有。
她看了眼未接來電上的‘媽媽’,隨后將電話一丟。
“吃!當(dāng)然要吃了!謝謝?!?/p>
很快,轉(zhuǎn)眼就到了沈清薇該出‘重癥監(jiān)護(hù)’的時間。
沈清薇從病床上‘幽幽’轉(zhuǎn)醒,睜眼就看見了剛不久前趕來的顧淮序。
“清薇!”
看到沈清薇終于醒了,顧淮序臉上難得露出笑容。
“老婆,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吃過東西沒有?”
“看到你醒了,我也就放心了?!?/p>
“對了,我們的孩子沒事,他們像媽媽一樣堅強(qiáng),我真為你感到驕傲?!?/p>
顧淮序滿目溫柔和心疼,將沈清薇耳旁散落的發(fā)絲挽到耳后,一副極致體貼好丈夫的模樣,仿佛和沈清薇已經(jīng)回到了從前那般。
他正要低頭再親吻她的額頭,沈清薇卻微微側(cè)頭,躲了開去。
她冷著一張臉并不說話,與昨晚那個脆弱無助的沈清薇好像再次徹底變了一個似的。
顧淮序的手僵在半空中,臉上的表情也變得無奈。
這樣的沈清薇總是抓心撓肝地牽動他的情緒。
顧淮序承認(rèn),自己如今確實變得很被動。
“怎么了?”
“還生氣呢?”
他耐著性子再次湊上前來,想要像從前那樣去哄她。
即便是孟臻臻,再無理取鬧的時候,只要顧淮序放下面子,也都會很快敗下陣來。
這一次沈清薇受了一些委屈,顧淮序覺得就算是哄哄她也沒什么要緊。
只要她能安安生生地把孩子生下來,別再和自己鬧脾氣。
沈清薇卻冷冷瞥著他:“我想知道,昨晚的事你是怎么處理的?”
“這一次我和孩子險些都沒了,你作為爸爸,就沒什么要說的嗎?”
顧淮序見她醒來張口就要質(zhì)問此事,心底不由煩躁。
“老婆,這件事等你出院我們再說好嗎?”
沈清薇:“為什么要等出院再說?”
“就算我丟了半條命,你也舍不得兇手的一根汗毛嗎?”
沈清薇的咄咄逼人讓顧淮序耐心盡失。
“那你到底想怎么樣?”
他站起身來,聲音低沉怒喝:“現(xiàn)在臻臻已經(jīng)被我們顧家趕走了,你還不滿意嗎?”
“清薇,臻臻她不是故意的。”
“她說她根本沒有碰到你,又把你當(dāng)做了小偷,所以追趕的過程中才發(fā)生了這樣的意外。”
“你就不能原諒她嗎?”
“就當(dāng)你們扯平了!”
沈清薇覺得好笑。
“原諒?”
“扯平了?”
“所以你還是認(rèn)為,當(dāng)年孟臻臻的離開是有我在其中動過手腳?”
“顧淮序,你憑什么替我來決定我的一切!”
“是我不會原諒你們!”
“滾出去!”
沈清薇提起枕頭就砸在顧淮序的身上,接連又將手邊的茶杯和水果全都狠狠用力掃地。
是她故意鬧事,也是趁機(jī)真實的發(fā)泄。
但這一招無疑是將顧淮序的面子徹底踩在了腳下。
他什么時候在她面前受過這樣的羞辱了?
臉上是再也繃不住的憤怒:“你如此執(zhí)拗的性子,這世上除了我,也沒有別的人再能忍受你分毫!”
“現(xiàn)在你已脫離危險,臻臻的歉意我也帶到了,你不愿意接受也是你的事?!?/p>
“從今天開始,你自己也好好反省一下吧!”
說完顧淮序就黑著臉大步的離開了病房。
他傲然的性格也不允許自己在被沈清薇趕人后還能厚著臉皮再留下來。
等人一走,沈清薇臉上剛剛還盛怒至極的表情瞬間消散。
果然,事情就如自己所料想的那般,昨晚發(fā)生的一切并沒動搖多少孟臻臻在顧淮序心中地位。
她只需要賣慘,再隨便編造一個借口,顧淮序就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相信她,偏向她。
至于昨晚救護(hù)車上說的那些什么以后好好和自己過日子的鬼話,只怕他自己都不記得了。
不過,不急。
沈清薇早就料到了沒有那么輕易的就能摧毀他們,所以心里也早就做好了準(zhǔn)備。
她要一步步,慢慢地割開他們腐爛惡臭,不顧傷害他人人生也只圖自己快活的狗屁愛情。
“呵,好戲還在后頭。”
沈清薇拿起手機(jī)給蒲域打去電話。
“把孟小姐的電話號碼給孟國昌送去。”
蒲域:“是,老板?!?/p>
果然,顧淮序才離開了不過一個小時,孟臻臻就來了。
沈清薇正在樓道里散步,孟臻臻跑出來就一把就抓住了她。
“沈清薇,你到底想怎么樣?”
“是要我親自給你跪下,你才肯放過我嗎?”
孟臻臻的情緒似乎很崩潰。
“我知道你因為阿序曾經(jīng)對我的感情,所以恨透了我?!?/p>
“但我們之間真的早就結(jié)束了,現(xiàn)在阿序?qū)ξ也贿^是同學(xué)情誼,如果他不幫我,我的人生又該怎么辦?”
“當(dāng)年如果不是因為你突然出現(xiàn),不是為了要和你聯(lián)姻,我也不會被逼遠(yuǎn)走國外,我的前途原本不該如此的?!?/p>
“難道你就沒有責(zé)任嗎?”
孟臻臻哭著故意在這兒顛倒是非黑白,并且大聲嚷嚷地想讓所有人都知道。
看她這幅樣子沈清薇已經(jīng)斷定,她今天不僅要給自己潑臟水,可能還做了什么后續(xù)的準(zhǔn)備。
譬如,這些拿著手機(jī)錄像的人,有哪個是她的?
既然如此,沈清薇也決定順?biāo)浦墼賻退话眩?/p>
只一眨眼,沈清薇也紅了眼眶。
她反過來一把抓住孟臻臻的手臂,并向她逼近:“所以,即便我和阿序已經(jīng)結(jié)婚,已經(jīng)有了孩子,你仍覺得我才是那個小三,是我插足了你和他的愛情?”
“所以,昨晚在你生日宴上就嫉妒我,就恨我,拿起棍子攻擊我,甚至想要去掉我腹中和阿序的骨肉?”
孟臻臻的神情一頓,她沒想到沈清薇會如此迅速而又沉著冷靜的反過來攻擊自己。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孟臻臻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咬牙切齒的爭論:“但在愛情里,原本就該有先來后到……!”
“而且我已經(jīng)說過了,昨晚我根本不知道那個人是你,也根本沒有碰到你。你究竟是怎么跌倒的,我更是不知道!”
“這件事我真是冤枉的!”
“我根本不想讓你流產(chǎn),因為——”
孟臻臻當(dāng)然是冤枉的。
因為只有真正冤枉她的人才知道,她究竟有多冤枉。
沈清薇冷笑著繼續(xù)向前:“因為什么?”
“孟臻臻,你想說什么?”
孟臻臻驚慌之下險些咬了舌頭。
她當(dāng)然不能再說了!
所以只能讓沈清薇繼續(xù)句句緊逼下去:“你讓我險些胎動流產(chǎn),你讓我怎么放過你?”
“孟臻臻,如果我的孩子真的沒了,我還會和你拼命!”
沈清薇眼里的絕然讓孟臻臻險些脫口而出真相:可你肚子里懷的根本就是我和阿序的孩子??!
根本就不是你沈清薇的血脈。
但孟臻臻咬死也不能說。
如果再把這件事現(xiàn)在說出來,沈清薇一定會立刻打掉孩子,自己還不是失去一切?
孟臻臻心里快憋瘋了,她今天原本想逼沈清薇一把,想讓自己備受欺凌的樣子錄下來,這樣在阿序那里自己也成了委屈無辜的受害者,在孟國昌那里自己也能用借口緩一口氣。
但她實在小瞧了沈清薇的手段和反應(yīng)!
還有,昨晚的事她究竟有沒有聽見什么?
實在探不出真相,又被逼到絕境的孟臻臻眼珠子一轉(zhuǎn):她只能背水一戰(zhàn)了!
孟臻臻假意和沈清薇推攘起來,而她突然手上一個脫力,猛地向后栽去——
“??!”
孟臻臻一聲慘叫,被沈清薇突然大力的推開,整個人向后快速倒去,眨眼間頭‘嘭’的一聲就重重撞在了花盆的邊緣。
在摔倒前,孟臻臻滿臉驚懼。
因為她清楚地感知到,自己是趁機(jī)假意摔倒,但沈清薇剛剛那一推,就是真心和故意的!
原本還有幾分得意覺得自己得逞了的孟臻臻這一刻內(nèi)心的驚恐達(dá)到了至高點。
她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看不明白沈清薇此人!
她究竟想干什么?
好在,就在剛剛那一瞬間,緊急趕來的顧淮序恰好跨出電梯一步。
在看到孟臻臻摔倒,他睚眥目裂地大喊:“臻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