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因穩(wěn)坐吃瓜一線,第一個點開視頻,高音量外放讓視頻內(nèi)容清晰傳入茶水間每個角落。
“請問現(xiàn)在全網(wǎng)有關(guān)您跟傅先生的內(nèi)容都被清空,是因為分手還是鬧別扭?”
何佳予很顯然愣了一下。
她沒有直接回答,只是盈盈笑道:“感情嘛,有點波折很正常?!?/p>
話外之音好似她與傅硯璟的感情,未完待續(xù)。
“并且我跟阿璟之間的不可抗因素太多,當(dāng)下階段,還是事業(yè)為重吧。”
這句話引發(fā)了現(xiàn)場窸窸窣窣的討論,茶水間也一下炸開了鍋。
“小因真相了啊!看來真的是傅家棒打鴛鴦。”
“而且你聽何影后的說法,兩個人好像都很不甘心啊,高干文照進現(xiàn)實……”
“你說傅先生會不會為了真愛只身抵抗整個家族???萬一他只想娶何佳予呢?”
溫今也去接熱水。
一時失神,杯中的熱水滿了溢了出來,燙到了手背。
*
八月份是徐向白事業(yè)運最爆棚的一個月。
公司影視廣告全面開花,公司好幾個原本不溫不火的藝人都實現(xiàn)升咖,新簽約的演員亦然爭氣,大家前途無限的同時自然也為公司帶來了不菲收益。
到了月末,徐向白便斥巨資在游輪上組了個慶功宴,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邀請各路商業(yè)好友、玩世不恭富二代組局燒錢的機會。
就愛在紙醉金迷中獲取奢靡的快樂。
酒桌游戲桌臺球桌各種娛樂設(shè)施一應(yīng)俱全。
傅硯璟到時,場子里已經(jīng)很熱鬧,徐向白在臺球桌上跟人切磋球技。
對方大概是個新手,給了徐向白這個臺球菜鳥無限信心,看到傅硯璟時一下子也忘了自己當(dāng)時被他一桿清臺虐得有多慘,格外自信的說:
“來璟哥哥,咱倆大戰(zhàn)三百回合。”
傅硯璟今日穿的很休閑,將腕上的表摘了隨意一擱,語氣要多輕慢有多輕慢。
“跟你,一個回合就夠了?!?/p>
于是,一連六個球入袋,徐向白都沒獲得再拿球桿的機會。
“靠,你怎么還是這么不做人?!?/p>
他神色淡淡,“你都叫我哥哥了,讓你一個球也不是不行?!?/p>
“怎么有人被虐多少次都不長記性?!?/p>
周集琛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的傳來。
他醫(yī)院忙,徐向白組十次局能見到周集琛兩次都算意外之喜。
醫(yī)院常有突發(fā)情況,他加班也是常有,徐向白都沒抱什么希望,沒想到他就水靈靈出現(xiàn)在這里,還嘲笑起了自己。
“好不容易來陣風(fēng)把你吹來就算了,你還對我口出狂言。”
徐向白不服氣,“說得跟你沒被虐過一樣。而且阿璟說讓我一個球,你在旁邊且看我如何利用這一球逆風(fēng)翻盤。”
他躍躍欲試。
話音剛落,傅硯璟一桿白球打在了周集琛腳邊。
徐向白瞬間內(nèi)心受挫,“真服了,你放水能不能隱晦一點,我不要面子嗎?哥拒絕這樣開閘放水!”
他在一旁叫囂。
傅硯璟慢條斯理地收了桿,與周集琛對視一眼。
這一眼看得周集琛后脊發(fā)涼。
他怎么感覺到了殺氣?
如果這時候周集琛只是懷疑的話,那后面的麻將局讓周集琛確信:
那就是殺氣!
他怎么誰都不胡就胡他?。?/p>
一年工資都搭這幾把麻將里了。
這點錢對于周集琛而言不算什么,可一旦用工作時長來衡量的話,這錢就變得有分量了許多。
徐向白看熱鬧不嫌事大,“周醫(yī)生,以后上班白大褂里面不會光溜溜吧?”
底褲都要輸沒了。
周集琛揉了揉隱隱作痛的額角,“醫(yī)院禁止擦邊?!?/p>
徐向白樂,“菜就多練,你看看哥,今晚雖然沒怎么贏,但好歹底褲還在?!?/p>
他被于徐向白這副小人得志的模樣氣得不輕,“徐向白都這么喂你牌你不胡,就胡我?”
傅硯璟將手中的牌一丟,又胡了。
話說得冠冕堂皇,“你看起來讓我有想胡的欲望?!?/p>
周集琛:?
認(rèn)識他這么久,還是第一次聽到傅硯璟對自己這樣的評價。
中間過來有人給他們遞煙寒暄。
那人也是在江北一中讀的高中,只不過那時候家里生意小,再加上不是一個班,一直到最近才摸到了徐向白的圈子。
他說起話來難免帶著恭維的意思,“那時候在學(xué)校經(jīng)??吹礁悼偢⌒炜傔€有周先生一起,想搭話都沒有勇氣。”
徐向白叼著煙,說話有些模糊,“那當(dāng)然了,那倆人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勁如出一轍,除了我找不出第二個這么抗凍的。”
“是是是……傅總跟周先生的確很像,之前我們都這么覺得?!?/p>
對比徐向白一副游戲人間紈绔子弟的模樣,傅硯璟跟周集琛其實氣場更像一些。
沉穩(wěn)、冷靜,哪怕散漫的姿態(tài)也依舊讓人覺得有種矜然精英感。
可他話音剛落,傅硯璟面前堆成小山一樣的籌碼盡數(shù)跌落。
傅硯璟起身,“你們先聊,我出去吹吹海風(fēng)。”
幾個人面面相覷。
就連徐向白都感受到了傅硯璟不同以往的意興闌珊。
“他今天是不是有些不對勁?”
被虐打了一晚上的周集?。骸澳惴瓷浠∵€能再繞地球圍一圈嗎?”
*
海風(fēng)濕咸,浪花拍打著船面。
傅硯璟今晚喝了不少酒,但那些酒絕對不足以影響他的清醒。
可如今站在甲板上,他望著遠(yuǎn)處一望無際的墨深色,卻覺得酒意上頭。
腦海中不受控制回想起那人說的話。
他跟周集琛很像。
他們都這么覺得。
他們。
溫今也同樣包含其中嗎?
他撥通了溫今也的電話。
入了秋的海灣深夜已經(jīng)有些冷,但傅硯璟喝了酒,周身散發(fā)著熱。
他連頭腦都是熱的。
通話音響了十幾下,一直到臨近掛斷,溫今也才慢吞吞接起。
“你有事嗎?”
遠(yuǎn)處漆黑的海面與濃郁的夜空連成一片,近處港灣燈火煌煌。
海風(fēng)在耳邊獵獵作響,透過潺潺電流傳到溫今也耳膜。
傅硯璟長久的沉默,讓溫今也以為這通電話只是他一時興起。
她正要掛斷——
“溫今也,你在港城喜歡我,是不是把我當(dāng)成周集琛替代品了?”
“知道自己追不上周集琛,所以退而求其次選擇了我?”
好荒謬。
溫今也從他奇怪的語調(diào)中感受到了傅硯璟的醉意。
他到底喝了多少酒才會來耍酒瘋?
溫今也指尖懸在掛斷鍵上忍了忍,還是沒忍住。
“你半夜少發(fā)神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