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庭審,溫嶼穿了件鮮艷的紅裙子。
裴律師說,今天是百分之百勝訴的。
所以她要當首席慶祝官。
靳時琛和江檸一大早就去了法院和裴律師會面。
溫嶼陪著靳衛(wèi)東和林淑霞,趕在開庭前半小時到達法院門口。
雖說是百分百勝訴,但兩位老人心里依舊忐忑。
一路上,臉上的神情都不輕松。
溫嶼牽著林淑霞,三人一起走上層層臺階。
走到最后一級的時候,溫嶼看到站在法院大門外的陸硯。
溫嶼想低調(diào)都不行。
畢竟她穿了最顯眼的紅裙子。
陸硯看到溫嶼后,徑直朝她走來。
怕陸硯說什么話刺激到老人,就想著先把靳衛(wèi)東和林淑霞避開。
“奶奶,陸硯應(yīng)該找我有點事,你和爺爺先進去?!?/p>
林淑霞不放心,“小魚,要不奶奶陪你?!?/p>
“不用,你們快進去吧,哥哥和江姨都在里面等著了?!?/p>
溫嶼并不想讓奶奶聽見自已待會兒爆粗口。
“好,那你也趕緊進來?!?/p>
“好的奶奶?!?/p>
“小魚!”陸硯過來就把溫嶼的手拉住,“你最近去哪兒了?為什么一直不接我電話?!?/p>
“陸硯,難道我的意思表達的還不夠明確,我不喜歡你了,別來煩我了行嗎?”
陸硯眼角腥紅,臉上有倦容,他昨晚一宿沒閉眼,只想今天來這里堵溫嶼。
“小魚,你到底怎么了,自從那天晚上之后,你就變了,靳時琛那天晚上是不是欺負你了?你受委屈了就告訴我,我會讓靳時琛付出代價的。”
“陸硯,大家都是成年人,你覺得我現(xiàn)在和靳時琛走這么近,像是被欺負了嗎?我和他那晚很盡興,我也很開心,你就別腦補了?!?/p>
陸硯心臟像被什么東西扯的四分五裂,他無奈笑了聲,“小魚,真要這么狠心?”
“陸硯,我知道你之前對我的好都是迫于無奈,你只是聽你爸媽的話,來追我是為了拿我手上的股權(quán)。你說我狠心?陸硯,我的心可沒你們陸家人狠,所以少來我面前裝深情?!?/p>
陸硯將溫嶼抱按進懷里,“小魚,對不起,可我對你的好是真心的。”
溫嶼掙扎了下,沒掙開。
她被迫在他懷里,口紅印在他的西裝上。
“你真不真心,我都不稀罕,陸硯,我是靳家收養(yǎng)的孩子,你對靳伯伯做的事,我不可能原諒你,所以,能不能別來纏我了?”
“小魚,那些都是我爸逼我的,對三喜和對靳伯所做的一切,我都是逼不得已,包括那天對你下藥,我拒絕了,結(jié)果我爸就讓陸曉曉動手。小魚,我做的一切事雖然混蛋,但我真的沒有傷害過你個人?!?/p>
“你損害三喜集團的利益,傷害靳家的人,就是對我最大的傷害。陸硯,放開!”
溫嶼語氣里帶了深深的怒意。
“小魚,以后不會了。只要這次庭審過去,靳嚴坤敗訴,靳時琛就會被停職調(diào)查,到時三喜到了我爸手里,一切就都過去了。以后我不會再幫我爸,我也會和陸家劃清界限,然后我們一起離開京城,去過普通人的生活,好嗎?”
溫嶼不記得書中有陸硯這么一段“深情”告白。
但溫嶼知道,這些都是陸硯的苦情戲。
溫嶼笑,“你要跟我在一起?難不成陸總你真對我動心了?”
陸硯點頭,“我喜歡你,溫嶼,很久很久了?!?/p>
“哦,不是想把我強摁在股權(quán)轉(zhuǎn)讓書上簽字?不是想把我肚子搞大讓我沒法離開你?丁家的千金你們最近開始聯(lián)絡(luò)了吧?到時候會不會嫌我累贅把我關(guān)進房子里,活活燒死?”
聞言,陸硯全身僵硬在那兒,“小魚,你......你怎么會......”
“我怎么會知道你心里的想法,是嗎?”
因為在小說里,陸家就是這么對她的。
“陸硯,少在我這兒裝,我溫嶼想要個男人,一抓一大把,真當我腦子進水了,成天只知道圍著你轉(zhuǎn)?!?/p>
“小魚......”
“你們陸家,沒一個好東西,當然,也不會有一個好下場。”
溫嶼抬膝一踹,陸硯痛的悶哼一聲。
溫嶼趁勢推開陸硯,一巴掌打在陸硯臉上,“陸硯,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以后別碰我?!?/p>
溫嶼轉(zhuǎn)身,踩著清脆的高跟鞋聲響進了大門。
留下站在原地渾身發(fā)冷的陸硯。
怎么會......
小魚怎么會知道那場大火。
明明那是一年以后的事。
而且他父親還沒到要害死小魚的那一步,小魚怎么會知道?
不可能......
溫嶼剛走進大門,抬頭看到站在門邊的男人。
靳時琛一身黑色硬挺西裝,領(lǐng)帶是紅色的。
和她身上的裙子一個顏色。
是他早上看到溫嶼穿了紅裙子,特意挑的領(lǐng)帶。
溫嶼走過去,“出來找我?”
“嗯。”
其實靳時琛站在門邊有一會兒了。
看到陸硯和溫嶼兩人抱在一起。
他也就沒過去。
兩人好像說了很多話,他站的太遠,也就沒聽清。
從表情上來看,應(yīng)該是吵了一架。
“老太太不放心,讓我出來看看?!?/p>
“嗯嗯,進去吧,馬上開庭了。”
溫嶼跟著靳時琛進去,在最前排的位置坐下。
靳時琛從小體態(tài)就好,正襟危坐,腰背挺的很直。
兩只手放在大腿上,左手松開,右手握拳。
“律師不是說百分之百勝訴,你好像很緊張?”溫嶼歪頭看他。
靳時琛確實有點緊張,雖然現(xiàn)在的證據(jù)對自已的父親很有利,律師也說了會勝訴,但畢竟事關(guān)自已的親生父親,他還是免不了有些緊張。
“沒有?!?/p>
靳時琛淡淡道。
“那你右手握拳,顯然是不自在?!?/p>
靳時琛自已都沒意識的動作,她卻看出來了。
他側(cè)頭與她對視,“你觀察的還挺仔細。”
“那當然了?!?/p>
她是最了解靳時琛的人了。
溫嶼抬手揉了揉他緊捏的拳頭,使他的手掌舒展開來。
“知道你嚴謹,不敢提前慶祝,學(xué)學(xué)我,我連慶祝的衣服都穿好了,烈焰紅!超喜慶,今天,靳伯伯一定能被無罪釋放!”
靳時琛感受到一只柔軟的手揉著自已緊繃的手背,心里莫名癢癢的。
心頭像是羽毛輕輕掃過。
這個感覺很奇怪。
“咦?我發(fā)現(xiàn)你今天也戴了紅色領(lǐng)帶,和我的裙子一樣!是王媽給你搭配的吧!你看,王媽都比你樂觀!所以,放輕松,take it easy,ok?”
靳時琛被她蹩腳的英語逗笑。
緊繃的神經(jīng)也莫名放松下來。
溫嶼這丫頭,什么時候能說幾句體已話了。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手心的柔軟突然撤了回去,他有些貪戀地握緊了掌心。
溫嶼拿起響起的電話,“啊對!就是在法院,好嘞,我出來拿?!?/p>
掛了電話,她好看的桃花眼瞇了下,“我出去拿個外賣?!?/p>
“外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