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僵硬地摸了摸鼻子,想說點(diǎn)啥來挽回一下自已作為一家之主的威嚴(yán),可話到嘴邊,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屋里,那幾個本來還在害羞的女人,看到李山河這副吃了蒼蠅似的窘迫模樣,先是田玉蘭噗嗤一聲,沒忍住,緊接著,整個屋子都爆發(fā)出了一陣清脆的笑聲。
“哈哈哈哈,當(dāng)家的,你臉紅了!”
“哎呀,咱家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咋還害臊了呢?”
“寶寶,干得漂亮!回頭姐給你留個雞腿!”
琪琪格和薩娜兩個草原姑娘笑得最是開懷,她們性子直爽,不像中原女子那般扭捏,這會兒更是笑得花枝亂顫,前仰后合。
田玉蘭他們?nèi)齻€孕婦,也捂著嘴,肩膀一聳一聳的,顯然是樂得不行。
李山河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又紅又紫。
他故作嚴(yán)肅地清了清嗓子:“咳咳!笑啥笑!有那么好笑嗎?”
他瞪著眼睛,想拿出點(diǎn)氣勢來,“好歹我也是一家之主,你們這幫老娘們,笑一會兒就行了啊,多少給我留點(diǎn)面子!”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屋里的笑聲更激烈了。
田玉蘭更是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她俏生生地白了李山河一眼,一邊擦著眼角一邊說道:“行行行,當(dāng)家的,你這個面子,我做主,給了!”
她轉(zhuǎn)過頭,對著屋里的一眾姐妹們大聲宣布:“姐妹們,都別笑了?。≡郛?dāng)家的害臊了!臉皮薄,受不??!”
“哈哈哈哈!”
這下,連一直沒怎么出聲的吳白蓮都繃不住了,笑得直不起腰。
李山河徹底沒轍了,他看著這群無法無天的婆娘,心里頭那叫一個郁悶。
這日子沒法過了!
想當(dāng)初,自個兒在朝陽溝那是說一不二的小太歲,現(xiàn)在倒好,在家里一點(diǎn)地位都沒有了,連個小丫頭片子都敢調(diào)戲自已了!
他郁悶地看了一眼還摟著自已胳膊,一臉快夸我表情的張寶寶。
掙脫了張寶寶的懷抱,朝著外面走去。
“哎,當(dāng)家的,你嘎哈去?”吳白蓮看他拿了東西就要走,連忙在后頭招呼道。
李山河頭也不回,理直氣壯地翻了個白眼,聲音拉得老長:“還能嘎哈去?把從哈爾濱整回來的好玩意,給咱爹送過去唄!”
“咱爹昨個兒不是生氣了嗎?我這個當(dāng)兒子的,不得好好哄著?。俊?/p>
“你們是不知道啊,咱爹這個人,最記仇了!小心眼兒!我要是不把這事兒給抹平了,他能記恨我一輩子!”
于是李山河就開始眉飛色舞的講起了李衛(wèi)東的光輝事跡!
可就在這時,他背后,突然傳來了兩聲不輕不重的咳嗽。
“咳!咳!”
這聲音不大,但在這安靜的院子里,卻清晰得如同在耳邊響起。
李山河臉上的笑容,瞬間就凝固了。
他全身的汗毛,在這一刻,齊刷刷地倒豎了起來!
不好!有殺氣!
這個聲音……
這個頻率……
這個感覺……
除了他那個小心眼又記仇的親爹李衛(wèi)東,還能有誰?
李山河感覺自已的脖子像是生了銹的齒輪,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一寸一寸僵硬地轉(zhuǎn)了過去。
院子里,李衛(wèi)東正叼著根煙,雙手揣在兜里,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那眼神,陰沉得好似要滴出水來。
夏日清晨的陽光照在他身上,非但沒有帶來絲毫暖意,反而讓李山河感覺自已像是被一條毒蛇給盯上了,從頭皮涼到了腳后跟。
完犢子了。
剛才說的話,他爹肯定都聽見了。
李山河的大腦飛速運(yùn)轉(zhuǎn),臉上瞬間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那笑容要多諂媚有多諂媚。
“爹啊……”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開口,聲音都有點(diǎn)發(fā)顫,“您啥前兒來的?咋走路都沒聲兒呢?”
李衛(wèi)東沒說話,只是從兜里掏出火柴,刺啦一聲劃著,把煙點(diǎn)上,深深地吸了一口。
然后,他緩緩地吐出一口濃密的煙霧,那煙霧飄到李山河面前,嗆得他直咳嗽。
李衛(wèi)東這才皮笑肉不笑地開口了,聲音里不帶一絲感情:“就在你說我小心眼的時候?!?/p>
“……”
李山河感覺自已后背的冷汗,刷的一下就下來了。
人贓并獲,還是現(xiàn)場直播。
這下是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了。
他腦子里一片空白,只能本能地想要求救。
他猛地回頭,用那雙寫滿了愛妃,救駕!快來救駕!的眼神,死死地看向了屋里的那群媳婦們。
親愛的老婆們啊,你們的男人就要被人道毀滅了,你們不能見死不救??!
快來個人,說句話,打個岔,干點(diǎn)啥都行??!
只要能把這老頭子的注意力引開,讓他干啥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