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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六章 殺機(jī)暗藏!風(fēng)雪入深山!

夜晚,老李家老房……

老李家爺仨,加上一個彪子,湊一塊兒就是四臺發(fā)動機(jī)。

事兒一旦定了,執(zhí)行力快得驚人。

晚飯桌上,氣氛直接燒開了。

李寶財和李寶田倆老爺子,一人一個二兩半的酒杯,臉膛喝得紅光锃亮。

從槍林彈雨的戰(zhàn)場,聊到今天林子里的遭遇戰(zhàn),唾沫星子亂飛,那股子精氣神,像是回到了三十年前。

李山河和彪子悶頭刨飯,時不時給倆老爺子把酒滿上。

唯獨(dú)李衛(wèi)東,縮在角落,端著飯碗,嘴里的飯菜嚼不出半點(diǎn)滋味。

他看看這個,又瞅瞅那個,覺得自已像個外人。

“爹,二叔,”李衛(wèi)東終于憋不住了,筷子往桌上一放,滿臉的委屈。

“明天進(jìn)山,真不帶我???多個人不就多把力氣?”

“力氣?”

李寶財眼睛一瞪,酒杯在桌上“砰”地一頓,震得盤子都跳了一下。

“你那點(diǎn)力氣,留著在家刨木頭吧!”

“你二爺昨天抽你那一下,我看是抽輕了!戰(zhàn)場上,最忌諱的就是你這種瞎往前湊熱鬧的!”

李衛(wèi)東被一句話頂?shù)盟浪赖?,一張臉憋得紫紅。

李山河趕緊端起酒杯打圓場:“爺,我爹也是擔(dān)心咱們。再說,家里總得有個人看著,玉蘭和白蓮都懷著崽,琪琪格她們幾個女人家,萬一有啥事,還得我爹這個主心骨在呢?!?/p>

這話給足了李衛(wèi)東面子。

李寶財重重哼了一聲,算是默許了這個臺階。

李衛(wèi)東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端起酒杯,咕咚灌下一大口,心里的那股憋屈勁兒總算順了些。

第二天,天邊剛泛起魚肚白,李山河家的院子已經(jīng)人聲鼎沸。

這次進(jìn)山,跟前幾次去伐木完全是兩碼事。

洞里那些瓶瓶罐罐,金貴,又易碎,準(zhǔn)備工作必須做到萬無一失。

“彪子,去把你家那幾床最厚的棉被抱過來!”李山河扯著嗓子指揮。

“得嘞二叔!”彪子應(yīng)聲撒腿就往家跑。

“二爺,您給瞧瞧,這爬犁得咋改?”李山河指著院里那個簡陋的木爬犁。

李寶田背著手,圍著爬犁轉(zhuǎn)了兩圈,眼神挑剔,活脫脫一個檢閱部隊的老將軍。

“不行,這玩意兒太糙了?!彼麚u了搖頭,“拉木頭還行,拉寶貝,隨便一顛就得給你整碎了?!?/p>

他指著院里剩下的木料:“山河,去,把那幾根最直溜的樺木桿子給我拿來。再找?guī)讐K寬點(diǎn)的木板。”

老爺子說干就干。

回家取來了自已的工具包,墨斗、刨子、鑿子、鋸子往地上一攤,當(dāng)場開工。

李山河和李衛(wèi)東爺倆,一個遞木頭,一個扶著,給他打下手。

只見李寶田拿起墨斗,在木頭上“啪”地一彈,一條筆直的黑線瞬間印了上去。

然后拿起鋸子,順著線“唰唰唰”幾下,木頭應(yīng)聲而斷。

接著就是鑿榫卯,不用一根釘子,全靠木頭與木頭間的嚴(yán)絲合縫。

那手藝,看得李山河都暗自咂舌。

這才是真正的老手藝人,刻在骨子里的本事。

一個多小時后,一個全新的、加寬加固、底下還鋪了減震木條的“豪華版”爬犁,新鮮出爐。

彪子也抱著幾床散發(fā)著陳年霉味的舊棉被跑了回來,腦門上全是熱汗。

“二叔,夠不夠?不夠俺再去俺三大爺家借!”

“夠了。”

李山河接過棉被,在爬犁上鋪得厚厚實(shí)實(shí),像一個移動的軟窩。

除了爬犁,家伙事兒也得升級。

李山河把自已的五六半擦得锃亮,槍油的味道彌漫開來,又配了三個壓滿子彈的彈匣。

李寶財和李寶田也把自已的老獵槍翻了出來,用布條蘸著油,仔仔細(xì)細(xì)擦拭每一寸槍身。

李寶財甚至從床底下摸出一個油紙包,里三層外三層地解開,露出二十發(fā)黃澄澄的獵槍子彈,每一顆都保養(yǎng)得油光發(fā)亮。

“彪子,你那兩桿槍,子彈帶足了?!崩钌胶訃诟赖馈?/p>

“放心吧二叔,俺把家底都掏出來了!”彪子拍著胸脯,腰上掛著兩個鼓鼓囊囊的子彈袋。

后方,琪琪格她們幾個女人也沒閑著。

廚房里熱氣騰騰,烙了厚實(shí)的油餅,煮了十幾個雞蛋,還用軍用水壺灌滿了滾燙的熱水。

一切準(zhǔn)備就緒。

四個人,四桿槍,五條獵犬。

他們拉著一架空蕩蕩卻鋪著厚被褥的爬犁,迎著清晨凜冽的寒風(fēng),踏上了前往鷹勾山的路。

李衛(wèi)東站在院門口,看著他們消失在晨霧中的背影,心里說不清是啥滋味。

他重重嘆了口氣,轉(zhuǎn)身抄起斧子,對著那堆木頭,一斧子劈了下去。

通往鷹勾山的路,李山河和彪子走過一次,算是熟路。

但這一次,心境天差地別。

上次是摸著石頭過河,憑著一股子愣頭青的虎勁兒。

這次,是揣著明確的目標(biāo),更帶著十二分的警惕。

昨天那場血戰(zhàn),就是敲在每個人心頭的警鐘。

這片看似平靜的林海雪原下,不知道還藏著多少亡命徒。

四個人,自動散開,拉成一個菱形戰(zhàn)斗隊形。

李山河端著五六半走在最前,負(fù)責(zé)探路,他的眼神掃視著前方每一處可能藏人的雪堆和樹叢。

彪子在隊尾,同樣端著槍,時不時回頭,警惕著身后,防止被人摸了屁股。

李寶財和李寶田倆老爺子,一左一右,護(hù)著中間那架“寶貝”爬犁。

他們年紀(jì)雖大,但幾十年戰(zhàn)場和獵場生涯磨礪出的警覺,早已成了本能。

那兩雙老眼,比年輕人的還毒,任何風(fēng)吹草動都逃不過去。

五條獵犬,早就散進(jìn)林子,成了他們移動的哨兵。

“都把眼睛放亮點(diǎn)?!崩顚氊攭旱土寺曇?,話里帶著冰碴子,“這山里,不干凈。”

爬犁在雪地上劃出兩道深轍。

四周安靜得可怕,只有腳踩積雪的“咯吱”聲,和四個人粗重的呼吸聲。

走了大概三個多小時,李山河猛地一抬手。

整個隊伍,瞬間釘在原地。

所有人的槍口,都隨著李山河的視線,指向了前方不遠(yuǎn)處的一片雪地。

那片干凈的雪地上,憑空多出了幾行凌亂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