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阿妹是怎么暴露的?”劉根來又問。
從下午到現(xiàn)在,他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如果蔡華說的是真的,陳阿妹從未從他那里直接獲取情報,那她就不會暴露。既然暴露,那就是有人把她供出來了。
有人招供,跟陳阿妹一條線上的錢同發(fā)為什么還待的這么安穩(wěn)?
他哪兒來的自信,那個招供的人不會供出他?
要是把他供出來了,福市公安局里真有他們的人也不行?。?/p>
“那個騷狐貍到處騷情,跟我們另一條線上的人搞在一塊兒,那人被抓,把她供出來了,還得我給她擦屁股?!卞X同發(fā)的臉有點扭曲。
原來也是個管不住褲襠的……
那句話還真說對的,女人騷起來,一般男人還真比不了。
想要安安穩(wěn)穩(wěn),還得管住褲襠??!
“你跟她約的是幾點?”劉根來又問。
“晚上八點?!卞X同發(fā)回答的挺痛快。
八點?
劉根來看了看表,這會兒已經(jīng)六點多了,如果錢同發(fā)說的是真的,那離他和陳阿妹約定的時間只剩下一個半小時多一點。
劉根來又看了一眼導航地圖。
他給林阿虎做了標記,林阿虎這會兒剛下公交車,正走在路上,還沒到家。
林阿虎現(xiàn)在的位置離市局有點遠,就算他現(xiàn)在趕過去,找到林阿虎,林阿虎片刻也不耽擱,立刻去找侯敬德,再等侯敬德趕到市局,把人手湊起來,等趕到海邊的時候,肯定也過了八點。
時間來不及。
劉根來也算是跟特務打了幾次交道,對他們多少也有點了解,約定的時間是八點,過了時間,錢同發(fā)還沒到,陳阿妹肯定會逃,再想找到她,那可就難了。
怎么辦?
劉根來斟酌片刻,很快就有了決定。
他先用匕首把綁住錢同發(fā)雙手的床單割開,把他雙手銬在身后,又把綁住他雙腳的床單割開,讓他下了床。
雙腳剛落地,錢同發(fā)就下意識的夾住了雙腿。
不是怕劉根來再踹他一腳,而是剛剛那腳的勁兒還沒過去,他依舊蛋疼。
劉根來又把衣柜里那件漂亮的女式上衣拿了出來,擋住了手銬。
“出去,你在前面走,敢?;?,我一槍把你崩了?!眲⒏鶃硗屏隋X同發(fā)一把。
“不敢,不敢?!卞X同發(fā)一陣點頭哈腰,往前走的時候,兩手還抓在一塊兒,就跟正常背著手走路似的。
到了辦公室門口,都沒用劉根來吩咐,他就主動背過身,倒著拉開了房門,還沖劉根來陪著笑臉。
招待所主任沒白當,都這副德行了,還沒忘了伺候人。
等出了辦公室,劉根來反手把門帶上了,手離開門把手的時候,房門已經(jīng)被他用空間鎖上了。
出招待所的時候,那兩個正在閑聊的服務員誰都沒多看錢同發(fā)和劉根來一眼,該干嘛干嘛。
劉根來特意觀察了她們一番,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他始終記著石唐之的叮囑,一個人到了陌生地方,一定要用最大的惡意揣測陌生人。
他不能確認這家招待所里,除了錢同發(fā),還有沒有別的特務,對每個陌生人都帶著提防。
到了招待所門外,劉根來又掏出了一個手銬,把銬住錢同發(fā)的手銬銬在挎斗上。
多的手銬是他在東北的時候弄到的,一直都在空間里放著,這回總算是派上了用場。
發(fā)動挎斗摩托,劉根來按照導航地圖規(guī)劃的路線,過大街走小巷,一路朝林阿虎所在的位置疾馳。
坐在挎斗里的錢同發(fā)剛開始還沒啥反應,隨著大街小巷越走越多,他越來越吃驚。
等趕到了林阿虎家門外,回想著一路走過的路線,錢同發(fā)駭然發(fā)現(xiàn),劉根來竟沒走一步冤枉路。
這個小公安真是外地人?
怎么感覺他對福市的大街小巷比他這個半個本地人還熟悉。
“林阿虎,林阿虎!”劉根來沒進門,在林阿虎家門口扯著嗓子嚷嚷著。
沒一會兒,林阿虎就匆匆出來了,嘴里還在嚼著什么東西,明顯是在吃飯。
“你咋來了?這人是誰?”林阿虎看到了銬住錢同發(fā)的手銬,滿腦門子都是問號。
“軍區(qū)招待所主任錢同發(fā),他是個特務,今晚八點就要把陳阿妹送走,時間有點來不及,我先跟他一塊兒去,你立刻去叫人?!?/p>
劉根來幾句話就把事兒說清楚了,又轉頭沖錢同發(fā)說道:“說說你們接頭的具體地點。”
他之前沒問,是怕耽誤時間,海邊的那些陌生的小地名根本沒法定位,還是讓他直接說給林阿虎這個本地人聽吧!
“疆石崖?!卞X同發(fā)老老實實的說出了個地名。
僵尸崖?
福市海邊還有這種破名字?
“你盡量拖延時間,我這就去找侯局長匯報?!?/p>
林阿虎轉身就進了院兒,等劉根來把挎斗摩托掉過頭的時候,他已經(jīng)騎著一輛自行車出來了。
剛出門,他就站起來蹬。
“你說的僵尸崖在哪兒?”劉根來沒急著走,他要先問清楚了。
這會兒,他已經(jīng)不著急了。
錢同發(fā)又說了兩個相對大一點的地名,名字也沒有什么歧義,劉根來很快就在導航地圖上找到了。
等看到導航地圖上顯示出“疆石崖”三個字的時候,他抬手就扇了一下錢同發(fā)一下后腦勺。
“普通話發(fā)音也發(fā)不準,你這個招待所主任是怎么當?shù)???/p>
錢同發(fā)被扇的有點發(fā)懵,老半天也沒回過神,只是下意識的陪著笑臉。
他哪里知道劉根來把疆石崖聽成了僵尸崖,這一巴掌挨的莫名其妙。
定位好了疆石崖,劉根來沒再問錢同發(fā),按照導航地圖規(guī)劃的最佳路線直奔而去。
在距離疆石崖還有大約三四里地的位置,劉根來找個有樹叢遮擋的路口,給錢同發(fā)打開手銬,讓他先下車,在前面走。
他故意拖后幾步,在錢同發(fā)剛拐過路口的時候,挎斗摩托就神不知鬼不覺的被他收進了空間。
這會兒,離八點差不多還有半小時,足夠兩個人不緊不慢的趕到疆石崖。
錢同發(fā)依舊背著手,用陳阿妹穿過的上衣?lián)踝∈咒D,往前走的時候,一雙眼睛在滴溜亂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劉根來在他身后不遠不近的跟著,一半精力都在導航地圖上。
孤身犯險,空間就是他最大的依仗。
其實,疆石崖只是錢同發(fā)給劉根來設下的一個陷阱,他要借此脫身,之前所有的配合都是在麻痹劉根來。
他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卻不知道,在導航地圖上,代表他的始終都是個紅點。
劉根來一刻也不曾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