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陪著老王頭聊了會兒天,劉根來就回家了。
臨走的時候,冷不防吃了老王頭一煙袋鍋。
偷襲得手的老王頭還哼起了小曲兒,氣的劉根來都想真把那塊兒肉塞進咸菜缸里了。
他在家也沒多待,隨便吃了點飯,墊墊肚子,就帶著半扇帶肉的排骨回到了四九城。
劉老頭和劉栓柱已經(jīng)把那頭野豬收拾好了,肉怎么處理,他就管不著了。留著自已吃也好,送出去打人情也罷,都是他倆的事兒,他只管把肉拿回家。
到了四九城,劉根來先去了趟劉芳家,留下了一半排骨,又帶著另一半回了干爹干媽家,把肉往廚房一放,就敲開了石蕾的房門。
劉根來找石蕾是想讓她幫忙買課本,既然上了夜校,那就得琢磨著怎么順利畢業(yè)。
他沒記課堂筆記,光指著腦子記肯定不行,何況馬哲課他都沒怎么聽。沒課本,又不學(xué),真到了考試的時候,他就是想作弊也做不了。
可等石蕾一開口,他才知道自已想簡單了。
“你上的人大的夜校吧?人大夜校用的是人大的教材,跟北大的教材可不一樣?!?/p>
啥玩意?
課本……教材還不是統(tǒng)一的?
就算國家太大,全國用一套教材有點難,可四九城才多大,教材居然也不是一樣的——這特么的不是閑的沒事兒干嗎?
“那你幫我搞一套人大的教材吧!”劉根來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結(jié)。
“我在人大有同學(xué),幫你弄套教材倒是不難,可問題是,就算弄到了,用處也不大?!笔贀u搖頭。
“為什么?”劉根來不解。
“因為大學(xué)老師講課都是天馬行空,一般都跟教材上的內(nèi)容沒什么大關(guān)系?!笔俳忉尩馈?/p>
“那還要課本干啥?”劉根來更不理解了。
“中小學(xué)才是課本,大學(xué)是教材,概念不一樣,課本是照本宣科,教材只是輔助工具,是你幫助你理解的。一門課學(xué)的好不好,關(guān)鍵在在于你能不能吃透它的精髓,而不是死記硬背?!笔俳忉尩馈?/p>
這么復(fù)雜??!
劉根來一下子蔫兒了。
吃透精髓?
吃透個蛋!
就馬哲那課,跟天書似的,還吃透,課堂上能不睡覺就算他超常發(fā)揮了。
“你也別氣餒?!笔倏陲L(fēng)一變,“你上的是夜大,跟真正的大學(xué)還是有區(qū)別的,老師對你們的要求應(yīng)該不會那么高,考試的時候,出的題也不會太難,你只要稍稍下點工夫,吃透兩三本同類的教材,應(yīng)該就能應(yīng)付過去?!?/p>
“真的?”劉根來又有了點希望。
“當(dāng)然是真的,我考試考了多少年了,這點經(jīng)驗還是有的。”石蕾笑道:“看在你這么積極的份兒上,你姐我就辛苦點,幫你把北大和人大的教材都給你弄來吧!”
才兩本……劉根來感覺有點不把握,想再多要點,考試的時候,可以幾本書輪著翻,不信找不到正確答案。
“姐,清華的你能弄到嗎?清華的課本應(yīng)該也不錯?!?/p>
要弄課本……哦不,弄教材,自然要弄最好的。
“瞎說什么呢?”石蕾立馬上演了一把啥叫笑容消失術(shù),“清華的文科咋能跟北大比?完全不是一個檔次好不好?你要清華的,北大的我就不給你了?!?/p>
踩你尾巴了?
咋說翻臉就翻臉。
劉根來眨巴著兩眼,忽的反應(yīng)過來。
前世,他聽說過一個傳聞,清華跟北大好像互相瞧不上。當(dāng)時,他只是當(dāng)笑話聽,可看石蕾這反應(yīng),哪里是笑話,分明就是現(xiàn)實。
這就是傳說中的文人相輕?
“別呀,我哪兒能撿了芝麻丟了西瓜?清華的課本我不要了,就要北大和人大的?!眲⒏鶃砹ⅠR改口。
“這還差不多。”石蕾哼了一聲。
“你倆嘀嘀咕咕的說的啥呢?”柳蓮頂著大肚子從客廳走出來,順口問了一句,就拐進了廚房,一眼就看到了放在菜板上的排骨,“根來,這肉是你拿回來的?”
“是啊,我昨晚進山打了頭野豬,想弄點肉給你和我大姐補補身子?!?/p>
劉根來應(yīng)了一句,剛想問問石蕾啥時候能幫他把教材弄到,石蕾扭身進了廚房,緊接著就來了一句,“媽,你別動,我來收拾?!?/p>
還挺孝順……不是饞排骨了吧?
等劉根來走進廚房的時候,石蕾已經(jīng)把圍裙圍上了,還把菜刀拿了起來。
“姐,你干嘛?排骨不都剁好了嗎?”
排骨不是剁開的,是用空間分割的,斷口整整齊齊,就像用鍘刀鍘的一樣。
“塊兒有點大。”石蕾用菜刀扒拉了兩下排骨,沖柳蓮說道:“媽,咱們用排骨包包子吧!”
用排骨包包子?
還是頭一次聽說。
劉根來微微一愣神的工夫,柳蓮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好啊,有年頭沒吃排骨包子了,我也饞了,排骨快大,咱們就包大包子,你發(fā)面,我把排骨腌上。”
不是,真包排骨包子?
這玩意兒能蒸熟嗎?
“媽最好了?!笔冁倚χズ兔媪?,那副樣子就像一個得到棒棒糖的小女孩。
發(fā)面要等幾個小時,腌排骨也要一點時間,娘倆都在忙活,劉根來想幫忙也幫不上,就點了根煙,坐在餐桌旁,邊聊天,邊看著。
沒一會兒,娘倆就忙活的差不多了,石蕾還在鍋里燒了點溫水,把要發(fā)的面悶在鍋里,這樣面發(fā)的更快。
柳蓮身子重,忙活了這一會兒也有點累了,便回房躺著休息去了。石蕾忙活完了,也回了自已房間一趟,拿著幾本書進了劉根來房間。
“這是我用過的課本,先借你用著,別給我弄壞了。”
劉根來看了看,東大革命史、馬列基礎(chǔ)、政治經(jīng)濟學(xué)、辯證唯物論與歷史唯物主義,跟石唐之給他列出來的那四門功課一模一樣。
咋沒馬哲?
劉根來先是怔了怔,又想起了石蕾之前的話,頓時一陣頭大。
石蕾說的真沒錯,大學(xué)老師上課還真是不按常理出牌——馬哲都不在這四門課里。
好像也不能說不在,馬哲似乎應(yīng)該算是馬列基礎(chǔ)中的一類吧?
但不管怎么說,馬哲這門課還是偏了——這特么不是加大學(xué)習(xí)量了嗎?
給學(xué)生減負勢在必行!
劉根來把四本書往空間里一丟,氣鼓鼓的去看小人書了。
還是看這玩意兒過癮。
……
別說,排骨包子味道還真不錯,噴香的排骨味被包子包的嚴(yán)嚴(yán)實實,一點都散不出來,咬一口,滿嘴香。
石唐之也是個有福的,周末去市局忙活一天,剛回到家,大包子就出鍋了,他一口氣吃了三個,還一邊吃,一邊夸著柳蓮的手藝,把柳蓮夸的笑容就沒斷過,情緒價值拉的滿滿的。
劉根來吃了四個,也挺過癮,就是有一樣,吃這玩意兒不能使勁咬,要不就會硌牙。
吃完飯,石唐之又去了書房,忙忙活活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這是又有啥大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