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我爸爸病重,急需二十萬醫(yī)療費!當年你從我爸爸這里借走的十八萬,能不能還給我們?”
一家KTV包廂里,秦陽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四周歌聲繚繞,燈光閃爍,誰都沒有在意跪著的秦陽。
“不是我不想還,我沒錢??!”一個穿著貂皮,帶著墨鏡的中年男人點了根煙,淡淡道:“你看我這KTV,已經(jīng)虧損好幾年了,別說十八萬了,八千我都拿不出!”
秦陽握緊拳頭。
他大伯秦國棟十年前窮困潦倒,是他父親秦峰借了十八萬給他做生意。
如今秦國棟做生意發(fā)跡,在市區(qū)開了好幾家KTV,但當年的十八萬卻是分文未還。
這些年的利息加上去,都比醫(yī)療費多了。
“大伯,我們不要利息,你只要還我們本金就好了!”秦陽咬牙道,“我父親的病已經(jīng)拖不得了,如果沒有醫(yī)療費的話......”
“好了好了?!鼻貒鴹澃櫰鹈碱^,“同樣的話我不想多說!”
“這樣。”他從自己口袋里取出一疊紅色大鈔,從其中抽了四張出來。
忽然,秦國棟覺得多,又塞回去了兩張。
“給你兩百塊錢!不要再問我要錢了,我沒錢!”
兩百塊?
連做個檢查的錢都不夠!
“大伯!”秦陽苦苦哀求,“如果籌不到這么多醫(yī)療費,我爸就沒救了!他好歹也是你親弟弟,你怎么可以這樣見死不救?”
些許是秦陽的聲音太大,引來了包廂里不少舞女嫌棄的目光。
這目光,讓秦陽感到自卑。
啪!
一個巴掌,甩在秦陽臉上。
“跟你說了,我沒錢,聽不懂嗎?你再這樣糾纏下去,我可要叫保安了!”秦國棟不耐煩道,“趕緊走,別在這里影響我生意!”
秦陽咬牙切齒,他很想一拳打在秦國棟臉上,可一想到他父親的病,秦陽又心軟了。
“大伯,我......”
“你什么你!拿了錢,滾蛋!”秦國棟怒喝道,“你也不想想你自己是什么貨色,身上穿著一套破爛衣服,怎么敢走進KTV的?”
秦陽再也忍不住,他起身低吼道:“秦國棟!我爸當初看你可憐,才好心借給你錢,你居然忘恩負義!王八蛋!”
秦國棟聽到這話,頓時火了。
“小兔崽子,給你點顏色你就開染坊?老子讓你進來那是給你面子,真特么給臉不要臉!”
“保安,把他丟出去!”
門口頓時進來了了幾個穿著制服的壯漢。
他們將秦陽包圍了起來,整個包廂的歌舞頓時停了下來,每個人都在看秦陽被打的好戲。
面對這么多保安,秦陽一咬牙,直接拿起桌上的啤酒瓶,猛地砸在了桌角。
啪!
玻璃碎片四散一地。
“我看誰敢動我試試!”秦陽怒道,“我爸要是因為這件事有個三長兩短,秦國棟,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別跟他多說廢話,一起打!”秦國棟皺起眉頭,下令道。
七八個保安一擁而上。
整個包廂里非?;靵y。
啤酒瓶不知道砸在了誰身上,迸發(fā)出來的碎片劃破了秦陽的手。
秦陽想要反抗,但雙拳難敵四掌。
他挨了這些保安不少拳頭,隨后被當成垃圾一般丟在了KTV后門。
門口濺起的雨水,讓秦陽臉上的鮮血變得灰蒙蒙的,身上廉價的衣服,都被扯成了破布。
上面還沾染了點血。
他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
“滾!你要是再敢進這里一步,就等著蹲大牢吧!”
“就是,秦爺也是你敢惹的?也不看看你那窮酸樣!”
兩個保安鄙夷地看了秦陽一眼,冷哼了一聲轉頭又進了KTV。
秦陽身軀顫抖,除了身上傳來的疼痛外,更多的是內心的焦灼。
沒有這十八萬,他拿什么去給爸爸治???
秦陽淋在大雨中,嚎啕大哭。
無力,他真的感到無力!
明明他們才是債主,為什么在欠錢人面前,卑微的像條狗?
街上行人來來往往,卻沒有人在乎靠在角落里的秦陽。
忽然,一把雨傘遮在了秦陽頭上。
秦陽下意識抬頭。
那是一個滿臉皺紋的老人,穿著體面的黑色布衣。
他的打扮,像極了參加葬禮的賓客。
“你是秦陽吧?”老人笑瞇瞇問。
秦陽抹了抹臉上的雨水,點了頭。
“你父親秦峰,多年前借了我一筆錢,幫我渡過了困難時期?!崩先说?,“現(xiàn)在,我來還債了?!?/p>
聽到這話,秦陽眼睛一亮:“老先生,你有錢救我父親?”
老人搖了搖頭:“很慚愧,那筆錢我到現(xiàn)在也還不起?!?/p>
秦陽的雙眼黯淡了幾分。
但老人的下一句話,卻是讓秦陽感到詫異:“不過,我有辦法能救你父親。”
“你能救我父親?你是醫(yī)生?”秦陽眼中重燃希望。
“我不是醫(yī)生,不過我可以給你這個東西?!崩先藦淖约旱目诖锬贸隽艘粔K黑白色的令牌。
這令牌約巴掌大小,上面刻畫著秦陽看不懂的符文。
“人世間債分四種,情債、錢債、氣運債、命債?!?/p>
“每一次借債,都是一次命數(shù)的交易,會引來天地銀行的監(jiān)管。”
“而所有的債都有期限,一旦逾期,就會受到命數(shù)處罰。這樣一來,天地間的命數(shù)才會平衡。”
“這是生死令。”老人將手里的令牌遞了過來,“你是陽年陽月陽日陽時生的,名字又帶陽,五陽聚體,天生陰邪不侵。這個東西給你,正合適?!?/p>
“記住,得到生死令,你現(xiàn)在就是天地銀行唯一的授權者,也是當世唯一的純陽鬼仙,它會幫忙救你父親的。”
秦陽接過老人手里的令牌。
這塊令牌入手之后,仿佛有一絲涼意滲入秦陽體內,但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老先生,你......”
秦陽還想抬頭問些什么,但他發(fā)現(xiàn)老人已經(jīng)不見蹤影。
只剩下那把黑傘還遮在他頭上。
老人仿佛就是憑空消失的。
秦陽有些詫異,再看手心的令牌時,他發(fā)現(xiàn)連令牌都沒了。
如果不是那把黑傘,秦陽甚至覺得剛才遇到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什么生死令?”
秦陽皺起眉頭,他有些氣惱。
可他剛一抬頭,頓時瞪大了雙眼,怔住了。
街道上人來來往往,每個人身上都有一段文字。
【張春暉:欠天地銀行錢債124200元,逾期以命債償還,扣除兩年陽壽?!?/p>
【剩余時間:3天15小時34分45秒?!?/p>
【吳倩:欠天地銀行情債16次,錢債2114570元,逾期以命債償還,扣除二十年陽壽,死后貶入畜生道?!?/p>
【剩余時間:142天16小時31分12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