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認為能放棄本身比較好的條件去山區(qū)支教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了。
更何況秦老師和他妻子還是來到這么偏遠的高海拔地區(qū)。
他和他的妻子把他們的一切都奉獻在了這片高原上,真的值得被歌頌。
也是在那一刻,讓我感覺自己身上發(fā)生的這些事情根本不算事了。
愛,有很多種表達的方式。
而像秦老師和他妻子這樣的愛,足以被稱為大愛。
秦老師笑了笑,輕聲說道:“說實話,有過?!?/p>
“尤其是剛開始的那幾年,生活條件太艱苦了,我們倆也曾經(jīng)動搖過??墒敲看慰吹胶⒆觽兊男δ槪牭剿麄兝世实淖x書聲,我們就覺得一切都值得?!?/p>
“教育是改變命運的唯一途徑,我們不想讓這些孩子一輩子困在這大山里。”
童欣站在一旁,眼眶有些濕潤。
我心里也很動容:“秦老師,您和您妻子真的是太偉大了。我雖然剛來,還沒和這些孩子們接觸,但剛剛看見他們上課,每一個孩子都是那么認真,能感受到他們對知識的渴望。他們真的很幸運,能遇到您和您妻子?!?/p>
秦老師擺了擺手,語氣平靜:“我們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談不上偉大。倒是像你們這些年輕人,愿意來這里獻出一點愛心,才是真的不容易。”
我慚愧的笑了笑,心里對秦老師充滿了敬意。
這時,醫(yī)生收拾好藥箱,站起身來對我說道:“你這幾天一定要好好休息,盡量不要走動。膏藥每天換一次,止痛藥按時吃,過幾天應該就能好得差不多了?!?/p>
我連忙道謝:“謝謝醫(yī)生,麻煩您了?!?/p>
醫(yī)生笑了笑,背起藥箱說道:“沒事,你們聊,我先回去了。秦老師,童老師,你們也注意身體?!?/p>
秦老師和童欣一起送醫(yī)生出門,房間里又安靜了下來。
我靠在椅子上,望著窗外那片白雪皚皚的山巒,心里感慨萬千。
過了一會兒,童欣端著一碗熱騰騰的粥走了進來。
她將一碗熱茶放在我面前,輕聲說道:“你剛吃了面,再喝點酥油茶吧,暖暖身子。”
我接過碗,對她笑了笑:“謝謝你,童欣。你這兩天照顧我,真是辛苦了?!?/p>
童欣坐在我旁邊的椅子上,說道:“沒事,你也是為了幫我才受傷的,幸好是沒有什么大礙?!?/p>
我喝了一口酥油茶,暖意從胃里蔓延到全身。
突然,我突發(fā)奇想對童欣說道:“我能去給孩子們上一節(jié)課嗎?”
“你?”童欣有點意外似的,問道,“可以是可以,不過你打算教什么?”
“美術?!?/p>
“美術?”童欣又驚訝一聲,“你還會畫畫?”
“要不,我現(xiàn)在先給你畫一張,讓你面試一下我?”
“可以??!”童欣很爽快地答應下來,又問我,“怎么畫呢?”
我也沒帶畫畫的工具,不過這也無所謂。
我對童欣說道:“2B鉛筆有嗎?”
“我去給你找。”
“再幫我找一張白紙?!?/p>
童欣應了一聲,便去給我找來一支鉛筆和一張A4紙。
“這種紙可以嗎?學校這邊也沒有合適的畫紙?!?/p>
“行,你坐著吧?!?/p>
我看向靠近窗臺的那個簡陋的寫字桌,又對她說:“坐那兒吧,我覺得那個地方光線不錯?!?/p>
童欣有點詫異道:“又不是拍照,難不成光線還能畫出來?”
“坐著吧,待會兒讓你看成品?!?/p>
我一邊說著,便開始素描起來。
確實有段時間沒畫過畫了,但這技術自然是不會忘的,最多也就有點生疏。
童欣坐在窗邊的寫字桌前,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的側(cè)臉上,勾勒出柔和的輪廓。
她微微側(cè)頭,目光好奇地看向我,似乎在期待著什么。
我拿起鉛筆,輕輕在紙上勾勒出她的輪廓,線條雖然簡單,但已經(jīng)能看出她的神韻。
隨著鉛筆在紙上沙沙作響,童欣的模樣逐漸清晰起來。
她的眉眼、鼻梁、嘴唇,還有那微微上揚的嘴角,都被我一點點描繪出來。
雖然只是簡單的素描,但我盡量捕捉到她臉上的那份靈動和溫暖。
童欣坐在那里,一動不動,偶爾眨眨眼,似乎有些緊張。
她忍不住問道:“畫得怎么樣了?我能看看嗎?”
我笑了笑,說道:“再等一會兒,馬上就好了?!?/p>
最后,我在她的發(fā)梢和衣領處加了幾筆細節(jié),整幅畫便完成了。
我放下鉛筆,對她說道:“好了,看看吧,怎么樣?”
童欣立刻走過來,只一眼,她眼中便閃過一絲驚喜:“哇!這……這確定是你畫的?”
我笑道:“怎么,你可看見我一直坐這兒沒走啊!怎么樣嘛?能不能通過你的面試?”
童欣拿著畫仔細端詳了一會兒,點頭道:“你畫得真好!真的我不開玩笑,沒想到一支鉛筆都能畫得如此栩栩如生,還有這光線還真被你畫出來了!厲害啊!”
“時間有限,條件也有限,只能這樣了?!?/p>
“已經(jīng)很不錯了,你是學美術的嗎?”
我笑著點了點:“我大學就在美院的,不過我很久沒畫了,但基本功還在?!?/p>
童欣依舊看著畫,忍不住感嘆道:“你真的畫得很像,尤其是眼神,感覺特別傳神?!?/p>
她說著,又抬起頭對我說:“你這技術完全可以去街上支個攤賺錢了,一幅肖像50塊絕對有人買賬?!?/p>
我真被她逗笑了。
她卻當真似的,急忙又對我說:“要不我倆合計一下,過兩天回去路過拉市時咱們就去八廓街那邊支個攤,我負責吆喝你負責話,咱們把回去的路費給掙了,如何?”
這丫頭太逗了,不過我確實沒做過這種事情,聽起來還蠻有意思。
人生嘛,無非就是不同的體驗各種角色,一個過程而已。
結(jié)果不重要,只要過程能讓自己快樂,就行了。
我當即點頭道:“可以??!”
“我是認真的,你這技術真的太好了,我要是有你這技術,我就當個副業(yè),每天下了班就去人多的地方給人畫肖像?!?/p>
我能理解,因為曾經(jīng)我也很窮。
所以我理解她那種心思,就是一門心思的想賺錢。
我又笑了笑說道:“說了這么多,那到底我能不能去給孩子們上一堂課?”
童欣毫不猶豫地說:“可太行了,我之前不知道你還會這手藝,要不就跟孩子們說了?!?/p>
“那你給我安排一下,我教他們一些基礎的,如果有同學感興趣,也算是給他們的夢想埋下了一顆種子?!?/p>
童欣興奮地點點頭:“嗯,那我去幫你準備一些畫具,雖然學校里的資源有限,但我們可以盡量湊一些?!?/p>
正當我們聊著,秦老師從外面走了進來。
童欣立刻拿著這張肖像畫,走過去對秦老師說道:“秦老師,這是剛才江河畫的,你看怎么樣?”他看到童欣手里的畫,好奇地問道:“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