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予聽力敏銳,立在房門外聽得清清楚楚,心中為顧楚楚暗暗捏一把汗。
即使盛魄沒殺過人,他的下場也不會太好。
這樣的人,和掌中明珠般的顧楚楚顯然不會有結(jié)果。
算著時間差不多了,他抬手敲門。
已過半個小時,無涯子不好再阻攔。
顧楚楚走過來,將門打開,她眼圈紅紅的含著淚。
這一刻,她不再嬌俏活潑,變得異常沉默。
沈天予對無涯子道:“麻煩前輩將她安全送回家?!?/p>
無涯子哎一聲答應著,心中卻說廢話,這丫頭以后說不定會是盛魄的老婆,他當然要好好護送,不為別人,只為完成故人之約。當然,還因為這丫頭是顧寒城的親姐姐,為著愛徒,他也得保護好她。
等二人走后,沈天予抬腳進門,將門掩上。
盛魄躺在床上,面色仍蒼白如紙,眼神卻清亮許多。
仿若死氣沉沉的枯木有了一絲生機。
沈天予原以為這小子是靠魅術(shù)玩弄女人的風流情種,和他姐盛媚一樣,沒想到他居然對一個認識沒多久的小姑娘動了真情。
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垂眸看他片刻,沈天予開口道:“對方已決定要除掉你,還想隱瞞不說?”
盛魄眼睫微抬望著他,慢半拍才出聲:“那人勢力盤根錯節(jié),我如果說了,我姐和我哥、我的叔叔們?nèi)繒??!?/p>
沈天予一字一頓,“不說,你會死?!?/p>
盛魄垂眸看看自己受傷的手臂,自嘲地笑了笑,“他們朝我開槍只是警告,若真想害我,會射擊我心臟?!?/p>
沈天予實在好奇,那人究竟是誰?
勢力盤根錯節(jié),顯然早已滲進各部門。
偏生他能測古今,卻測不了那人。
那人要么有高人護體,要么自身就是個道家高手或者玄學大拿。
見盛魄還是不肯交待,沈天予只得道:“好好養(yǎng)傷吧。”
他轉(zhuǎn)身走出去。
沒走幾步,身后傳來盛魄的聲音,“你答應我的,幫我找到我媽。找到她,我自然會交待?!?/p>
沈天予唇角微抬。
看樣子,母親在他心中勝過同父異母的哥哥姐姐和叔叔們。
人之常情。
倒也無可厚非。
回到元瑾之的房間,沈天予對鹿巍道:“鹿老前輩,那小子就交給您了?!?/p>
鹿巍連聲答應著,帶著徒弟撤回去。
元瑾之手中握著盛魄寫的招供書,說:“我找律師仔細問過了,雖然他沒直接殺人,但是他參與的這幾起案件,還是會判刑。當然,如果他能戴罪立功,另說?!?/p>
沈天予凝眉不語。
那小子唯一能戴罪立功的,就是交待出他背后那人,然后協(xié)同異能隊和全能尖兵隊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
可是想讓他戴罪立功,還是得先幫他找到他媽。
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沈天予對元瑾之道:“機票退了,等天黑后你跟我去一趟白家?!?/p>
元瑾之問:“突然去白家做什么?”
“我托我?guī)熜炙奶帉ふ沂⑵悄赣H,一直杳無音訊,亦推算不出她是死是活。白寒竹有兩個兒子,小兒子是盛魄母親的心上人,我決定從白家入手,盡快幫盛魄找到他母親,讓他早日交待。盡快解決他背后之人,省得危及你們元家?!?/p>
元瑾之原本坐著,聞言站起來,一把抱住沈天予的腰,踮起腳,將嘴往他臉上湊。
身高原因,踮起腳也只能親到他的下巴和下唇。
重重親了一口,她笑道:“不愧是我的神仙未婚夫,還沒過門呢,就這么為我們元家著想!”
沈天予垂眸睨她,“誰沒過門?”
元瑾之笑,“你。”
沈天予想擰她的嘴。
越來越放肆了。
居然說他沒過門。
沈天予道:“是你嫁我娶,你以后將是沈家人?!?/p>
元瑾之懂得見好就收,莞爾一笑,“我以后是你的人?!?/p>
沈天予這才滿意。
當晚二人攜重禮前往白家拜訪。
禮物是元瑾之挑選的,她懂這些,沈天予久在山上,對送禮一事并不精通。
但是二人連大門都沒進去,吃了個閉門羹。
因為白寒竹找了個借口,閉門不見客。
白寒竹越是這樣,沈天予卻覺得其中有古怪。
二人上車坐好。
他對元瑾之說:“你約白忱雪出來見面?!?/p>
元瑾之睫毛一眨,笑道:“你早就算到白寒竹老爺子不會見我們,所以帶上我,方便約白忱雪對嗎?你不想和其他女人獨處。”
沈天予側(cè)眸看她。
暗道,心眼真多。
往常他和姜苑、傅語秋獨處過,但那是戰(zhàn)時,危急時刻,迫不得已。
結(jié)果兩個女人都對他暗生情愫。
傅語秋還親自跑來京都見他,麻煩。
他現(xiàn)在學乖了,提前避免,雖然明知白忱雪不會對他有任何想法,但是帶上元瑾之,能省一些麻煩。
元瑾之很快打電話約了白忱雪。
白忱雪瞞著爺爺白寒竹出來赴約。
三人去了附近一家茶館。
茶香裊裊,茶館靜謐,只隱約有清幽的絲竹之聲。
雅間內(nèi),沈天予和元瑾之并肩坐在一起。
白忱雪看向?qū)γ娴纳蛱煊璧溃骸吧蚬优渲频乃帲乙恢痹诜?,身體好了很多。以前身子骨虛弱做些事就累,如今也能幫著我爺爺修畫了?!?/p>
沈天予微微頷首,“若無意外,還需再服用三年,我會讓人定時給你送,無需擔心?!?/p>
白忱雪心中生出濃濃的感激。
想再說幾句感謝話,又怕元瑾之介意,便收了嘴,靜等他們說明來意。
沈天予道:“你有個小叔名叫白湛,你了解得多嗎?可否提供一些線索?”
白忱雪搖搖頭,“我出生后就沒見過他。我爺爺也從來不提他,對他的一切,都諱莫如深。我們家合照上也沒有他,連他的單人照片都沒有,他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p>
沈天予眼眸微暗。
找不到白湛,想找盛魄的母親更難。
偏生盛魄認死理。
這事僵了有些日子了,他想盡快解決,畢竟快到年底了。
年后正月十五,他要和元瑾之領(lǐng)證結(jié)婚同房,不想把這個隱患拖到年后。
略一沉吟,沈天予道:“可否約你哥或者你爸一見?”
“我爸常年奔波在外,昨天又去了西北古城談生意,我哥倒是能來?!卑壮姥┠闷鹗謾C看看時間,“我哥這會兒應該下飛機了,我給他打電話?!?/p>
半個小時后,白忱書來到茶館。
沈天予將白湛一事對他簡單一說。
白忱書思索一秒,道:“我對小叔倒是有點印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