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的不停。
楚小天越走越快,很快變成了跑。
川刀一路拖過雪面,在原地留下了一條宛如龍蛇滑過的痕跡。
看著突然出現(xiàn),又朝自己沖來的男人,謝起榕呆在原地,嘴巴張的老大,似乎是被這突然出現(xiàn)的一幕嚇著了。
“狗賊!用你頭給我爺爺陪葬吧!”
“楚家川刀!不斬?zé)o名之輩!
“記住我的名字!”
“我叫楚小天!”
楚小天借著沖勁,凌空躍起一米多高!他雙手緊握刀柄,猛的揮刀!朝謝起榕脖子砍去!
“砰!”
楚小天從半空中掉下來了,摔在了地上。
他痛苦的在雪地里打了兩下滾,大刀掉在一旁。
掙扎了兩次,不再動彈。
此時,謝起榕單手舉著一把手槍,滿臉笑容。
這......這槍我還有印象....
當(dāng)初吳樂帶人抓他!這槍當(dāng)時被謝起榕搶走了!我記得當(dāng)時還被他塞到了秋褲里!
“天哥!”
女孩蘭蘭臉色煞白,飛快的跑來,她跑的太快摔倒在了雪窩里,爬起來后又跑。
“天哥!天哥你怎么了!
“血....怎么這么多血....哪來的血!”
楚小天剛才手指還能動一動,現(xiàn)在已經(jīng)動都不動了,我就看到流了很多血,他身下一大攤白雪被染成了紅色。
“我跟你拼了!”
蘭蘭撿起掉在地上的川刀,她雙手高高舉起,狀若瘋狂的沖了過去。
“砰!”
一槍打在了她膝蓋上,蘭蘭噗通一聲栽倒了雪地里,刀滾落在一旁。
雪越下越大,起了風(fēng),都有些迷眼。
謝起榕一臉寒霜,一步步自雪中走來。
等走到跟前,他低頭皺眉看了眼,又用手槍對準(zhǔn)蘭蘭胸口。
“砰!砰!砰!”連開三槍。
血濺的到處都是,眼看著人就沒救了。
我嚇得喘氣都不敢喘,就趴在雪窩里慢慢往后爬,只想離這里遠(yuǎn)一點(diǎn)。
“應(yīng)該沒看見我....沒看見我....”
我在心里祈禱著,一點(diǎn)點(diǎn)往遠(yuǎn)處挪身子。
“咕.....咕咕....”
頭頂上傳來叫聲,我抬頭一看,看到貓頭鷹正繞著我盤旋。
忽聽口哨聲響起。
貓頭鷹聽到了口哨,立即撲棱翅膀向后飛,慢慢落到了謝起榕肩膀上。
謝起榕本來是繃著臉的,他看到我的那一刻,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微笑。
“哈哈!”
“哈哈!項(xiàng)峰峰!項(xiàng)峰峰!”
“我曹尼瑪!”
我也不趴著了,起身就跑!
就算綁著雙手也要拼了命的跑!
“哈哈!別跑!”
身后笑聲宛如白無常索命,謝起榕緊追不舍,他甩著膀子,一只袖子空蕩蕩隨風(fēng)搖擺,他口中大聲唱著歌,朝我追來。
一個人在極度恐慌瀕臨死亡的狀態(tài)下,往往能爆發(fā)出驚人的自身潛力。
我以前都不知道自己能跑這么快,幾乎就是百米破十秒的速度,跑的快了腳陷雪窩里,在拔出來就是光腳了,鞋沒了。
我一秒鐘都沒停,怎么敢停!停下來,楚小天和那女的就是下場!
我踏雪無痕,朝村子里跑去。
養(yǎng)雞場在村北頭,半夜四點(diǎn)多下著雪,家家戶戶鎖著門,我跑到了一個旗桿下,旗桿上沒有旗,綁了一個大喇叭。
我不斷大喘氣,緊張的扭頭看著周圍。
就在這時。
“吱呀一聲....”
“你干什么的?哪里的,下這么大雪,你在那站崗???”
是一戶人家起夜開門倒尿盆,剛好看到我站在旗桿下喘氣。
“大.....大哥,快....快,你讓我進(jìn)屋躲躲?!?/p>
我直接沖進(jìn)了院里,這村民頓時著急道:“誰讓進(jìn)我家的!你快走??!要不然我打你了?。 ?/p>
“八....八百塊錢!”
我咽了口唾沫,“我給你八百塊錢,在我后褲兜里,你掏掏,我就在這兒躲到天亮,你快關(guān)上門?!?/p>
“關(guān)門!”見人發(fā)愣,我吼了一嗓子。
“哦...”
“鎖上!”
這男的被我嚇得直接鎖上了大門。
看到門關(guān)嚴(yán)了,我這才松口氣,此時后背已經(jīng)被汗?jié)裢噶恕?/p>
“爸,你在院里跟誰說話呢?咱們五點(diǎn)半還得去鎮(zhèn)上呢?!?/p>
“爸?”
“沒誰!我解個手!”
“閨女你別出來了!外頭冷!”
這男的喊完后,下意識后退了兩步,對我說:“你....你還帶著手銬,你是不是監(jiān)獄里跑出來的逃犯,你要什么就說,不要害我們?!?/p>
“什么他媽的逃犯,我不是逃犯,也不害你,有沒有老虎鉗?”
“有有!你等著!”
他急匆匆跑回屋里,拿出來一把鉗子。
我背轉(zhuǎn)過身說:“看準(zhǔn)了,幫我搞開?!?/p>
這男的一臉緊張,連續(xù)嘗試了四五次,終于脫下了手銬。
“兄.....兄弟你可以走了吧?”
我從兜里掏出幾百塊錢,遞給他說:“天亮之前我不能走,你放心,我不進(jìn)屋,我就在這待著,這錢給你?!?/p>
“真給我?”
我皺眉說真給你,要不要,不要我收走了。
“要,我要!”
他把錢裝自己兜里,又有些不放心的問:“兄弟,你是不是想讓我干什么?我就是個賣窗簾的,不干犯法的事,你可千萬別害我??!”
“你這人!我沒事害你干什么!”
“不過你收了我的錢,的確得幫我個忙。”
“你幫我找雙鞋,腳快凍爛了,然后有沒有充電器,幫我把這個充上電,能開機(jī)打電話就行。”我把手機(jī)遞過去。
這男的立即搖頭:“沒,我們家沒有手機(jī),也沒有手機(jī)充電器,兄弟你要打電話的話可以用座機(jī),我們家有座機(jī)?!?/p>
我說好,座機(jī)也行,帶我去。
拍了拍身上積雪,我跟著這人進(jìn)了他家北屋。
想著把頭手機(jī)號,我打了過去。
“?怎么回事?怎么打不出去?”
聽我這么說,這人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吞吞吐吐的說:“我.....我忘了,家里電話昨天下午就欠費(fèi)了?!?/p>
......
我放下電話,豎著耳朵聽了聽動靜,小聲問:“你聽到了什么沒?”
是外頭有人唱歌的聲音,聲音不大,但在深夜聽的比較清楚,說是唱歌,又聽的像是人很隨意的說話。
“找啊找啊找朋友,你是我的好朋友?!?/p>
“敬個禮啊握握手,我們還是好朋友?!?/p>
“邦邦邦!”三下?lián)u撥浪鼓的聲音。
“咕咕.....咕咕咕....”
小院半空中,一只貓頭鷹不斷的來回盤旋。
我臉色發(fā)白。
誰能想到,謝起榕現(xiàn)在不但有了槍,還不知道怎么抓到了那只貓頭鷹,好像還馴服了.....
這成什么了?這不成了海陸空合一了...
就這時候,突然有人用腳踹院門。
“開門!砰砰!”
“砰!”
“項(xiàng)峰峰開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