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完我迅速后退,和這人拉開距離,并且左腳前踏右腳后撤,擺出了八步趕蟬的起步式。
不知對方實力如何,我雖話說的很硬,實際上緊張的手心全是汗!
本以為接下來會是一場惡戰(zhàn)!不料就見他低著頭坐在下鋪床上,口中發(fā)出了一連串“嘿嘿嘿”的詭異笑聲。
“嘿嘿嘿,嘿嘿嘿.....”
他就這么低著頭傻笑了十來秒鐘,隨即抬起頭眼神迷茫,整個人氣質(zhì)發(fā)了微妙變化,像換了個人。
“小兄弟,你是誰?”
我愣了幾秒鐘,問:“你不認(rèn)識我了?我是你的新室友?!?/p>
他語氣肯定道:“我真不認(rèn)識你啊小兄弟,咱兩以前在哪見過?你也是犯事被關(guān)進來了?”
我深呼吸一口:“那你認(rèn)不認(rèn)識杜小鼠?”
他眼神迷茫道:“杜小鼠又是誰?我不認(rèn)識?!?/p>
“你叫什么?”我又問。
“我叫趙衛(wèi)平啊,你呢?你叫什么?”
看他樣子不像裝的,我知道了,這是典型的雙重人格,他還扮演了另外一個叫趙衛(wèi)平的人。
從眼神中能看出來,他轉(zhuǎn)換后的這個第二人格相對溫順,眼中沒了那種戾氣和瘋狂,當(dāng)然,也不會在讓我吃屎了。
他起身過來和我握了握手,說道:“今天是咱兩第一天見面,必須得慶祝慶祝,想不想抽口喝口?”
“你有?”
“有!我給你拿!”
他起身掀開鋪蓋,掏出個紅塑料袋,又從塑料袋里撿出來一個別人抽完了的煙頭,隨后他在床單下翻了半天,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一盒包裝皺巴巴的火柴。
劃著火,他美美的使勁吸了一口,隨后把煙頭遞給了我。
我看著皺眉道:“大哥,你這沒有了,就一口,都燒到頭了?!?/p>
“沒了別急!我還有!”
他又去那個紅塑料袋里翻煙頭,結(jié)果找出來的是“真煙頭”,抽的特干凈。
見狀,他垂頭喪氣道:“哎,沒有了,本來我還想招待你的,我要是有兩塊錢就好了,可以買兩根新的?!?/p>
“大哥..不是,這里頭還有小賣部賣煙的?”
“這里沒有小賣部啊?!彼f。
“那你怎么說買兩根煙?”
他急道:“有個人賣?。∽?03房的秦老頭和副院長是親戚,他就有賣的!官廳煙!一塊錢一根!”
我想了想,說道:“你先等等?!?/p>
左右看了眼,確定了沒別人,我轉(zhuǎn)身過去,手直接伸進了褲襠里。
在一陣摸索后,我掏出了兩張嶄新的百元大鈔。(我學(xué)了豆芽仔的藏錢辦法,就是往褲衩子里縫一個夾層。)
看到我拿的百元大鈔,他眼睛都看直了!
我遞過去,笑道:“吶,一點小意思你拿著,明天買條煙回來?!?/p>
他雙手顫顫巍巍的接過一百塊錢,表情有些激動,語無倫次說道:“兄弟,我....我不好意思拿你的錢,我要是拿了,怕是以后還不起。”
“拿著,別客氣,不用你還?!?/p>
吳樂給我的任務(wù)是救一個叫“秦輝文”的男人,我正想開口打聽關(guān)于這人的消息,就聽他高興說:“現(xiàn)在有錢了!我買上買煙買酒回來!”
我扭頭看了一眼鎖著的房門,疑惑問:“門鎖著,你怎么去買煙?”
他呵呵一笑,一臉自信道:“門鎖著又怎樣?兄弟你看好了,什么叫做一脈單傳的江湖秘術(shù)。”
他搞的神神秘秘,讓我誤以為他是不是會什么穿墻術(shù)。
哪料到,只見下一秒他迅速走到墻角,對著墻嘴里快速念道:“漆哩哩,刷啦啦,老鼠生下窩瞎娃娃,瞎娃娃,瞎娃娃,十個長大十個瞎,夜里瞎娃娃叫貓了,叫貓了。”
快速念完這一段稀奇古怪的話,就見他蹲下,口中不斷向外發(fā)出一種奇怪的聲音。
怎么說...聽起來像嗓子眼兒卡了痰,想吐又吐不出來的那種嗬嗬聲。
這聲音前后大概持續(xù)了兩分多鐘,讓人意想不到,出現(xiàn)了驚人的一幕!
只見,一只毛發(fā)黑亮,拖著長尾巴的小老鼠,探頭探腦的從床下鉆了出來。
他伸手,將手放在地上,就看到這只小老鼠嗖的跳到了他手心里!
“二娃,你爹不在家里?怎么是你來了?”
小黑老鼠吱吱叫了聲。
他點頭道:“哦,明白,原來你爹出去找食兒吃了,這樣二娃,你去老秦屋里幫我捎點東西,馬上就到12點要查房了,你一定快去快回。”
老鼠嘴里咬著百元大鈔,誰見過?
隨著一聲令下,這只黑皮小鼠叼著錢掉頭跑向床下,迅速消失不見。
我看的忍不住比了個大拇指,夸贊道:“大哥厲害,你這是早就失傳了的馭鼠術(shù)吧?”
“哎,雕蟲小技不足掛齒,比起我爹來,我這點本事還差的遠(yuǎn)啊?!?/p>
“此話曾講?”
他解釋道:“我只能駕馭這方圓一里內(nèi)的老鼠,我爹不一樣,他的馭鼠術(shù)已經(jīng)修到了最高境界,他的范圍能輻射到了前十五里,后十五里,左十五里,右十五里,加起來足足有六十里!所以我爹江湖人送外號趙六十里。”
“以前打仗的時候,天津衛(wèi)鬧過一次大鼠患你聽說過沒?”
“你說的....是那次天津齊家策劃的萬鼠偷糧事件?”
他點頭:“是,那次要是沒我們家祖?zhèn)鞯鸟S鼠術(shù)幫忙,單他齊家一門可辦不到?!?/p>
我立即拱手道:“失敬失敬,沒想到大哥你還是抗日義士的后代?!?/p>
“對了大哥,我今天第一天來,誰都不認(rèn)識,你不如給我詳細(xì)介紹介紹這里的一些人物?比如看門人在哪里?我來的時候沒看到過。”
“噓...你小點聲.....在這里千萬別亂說看門人這幾個字,那幾個人你我都惹不起,你沒聽過他們在江湖上的外號?”
“沒?!?/p>
“嗯.....那我就悄悄的告訴你,這里原本有六大看門人,分別是金鎖纏身呼金龍,老木楊天羅,青腰玉女楊丹玲,水部判官許小晴,還有一個神秘異常的斬紅袍王帆風(fēng)和伏尸鄭大強,對了,我聽人說最近又來了一個新看門人叫折五的,外號蝴蝶刀,不知道實力怎么樣?!?/p>
暗暗記下這些人名,我腦海中在想一種可能性,“就憑我和折師傅的關(guān)系,如果我順利找到了那個叫秦輝文,能不能拜托折師傅直接把我兩放出去?”
“小兄弟,你可千萬別想跑!平常你看不到這些看門人,但一旦你想跑的時候,這些看門人總是像鬼一樣出現(xiàn)在你背后!到那時可就晚了!”
“吱吱吱!吱吱吱!”這時床下突然傳來老鼠叫聲。
“呀!二娃回來了!”
那只黑皮小鼠從床下的老鼠洞竄了出來,只見老鼠身上綁著一盒軟包官廳煙,此外還綁著一根淀粉腸。
他拿下來東西,沖老鼠說: “二娃,酒呢?還有,秦老頭得找我錢啊?!?/p>
老鼠又吱吱叫了聲。
“哦,你說你一次拿不來是吧?那趕快在去一次吧。”
話音剛落,這只黑皮老鼠又消失了床下。
這種軟包官廳煙在外頭賣8毛錢一包,在這里要賣20塊。
不多時酒也回來了,最多也就二兩,淀粉腸一分為二當(dāng)下酒菜。
他還不忘喂那只黑皮老鼠,不過不是喂淀粉腸,我看他喂給老鼠的是裝在方便面袋子里的某種東西。好像是風(fēng)干的碎肉。
“嘖.....酒還可以?!?/p>
兩人一鼠,有酒有菜有煙,小日子過得還算滋潤,我當(dāng)下便心想,這里也沒外界傳的那么可怕啊。
“喝啊大哥?!?/p>
很突然的,他手里拿著煙,慢慢低下了腦袋。
.......
第二天。
我努力睜開眼,打量鏡子中的自己。
陌生的不敢認(rèn),鏡子中的我鼻青眼腫,眉角裂開了一個大口子,額頭也腫的不像話。
看著看著,我委屈的抽泣著哭出了聲。
我他媽昨晚沒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