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diǎn)多,經(jīng)過剛才的事兒,早沒了睡意。
我將馬鳳鳳手腳綁上,嘴堵上,又把她牛皮包里的東西都倒了出來。
她包里有賣小雞的記賬本,圓珠筆,小鏡子,餅干,還有部愛立信牌子的翻蓋破手機(jī)。
拿起馬鳳鳳的手機(jī),我考慮了幾分鐘,按了一串號碼打了過去。
“嘟.....嘟......”
周圍很安靜,電話里的盲音聽的很清楚
“喂,哪位?”
我一愣,怎么是個女的接的電話。
沒反應(yīng)過來,我舉著手機(jī)說:“我沒打錯吧?我田哥呢?”
很快,對過換了一男的接電話,開口就說你他媽是誰。
這聲音沒跑,一聽就是田三久....
剛才那女聲,應(yīng)該是洛袈山。
“田哥,我,云峰!”
田三久似乎有些起床氣,他說:“項(xiàng)云峰?你干求,凌晨4點(diǎn)多打電話,不讓睡了?”
“哪里的話,田哥,我不方便和把頭聯(lián)系,我現(xiàn)在是一個人,有了難了,想找你幫個忙?!?/p>
“別廢話,直接說事兒。”
我馬上說:“我出貨碰到了黑吃黑,越想越來氣,咽不下去這口氣?!?/p>
“誰?叫什么?!?/p>
“是南平古玩店一個胖子,姓王,叫王梁?!?/p>
“不認(rèn)識,沒聽說過,另外你跑福建了?”
我說是。
“太遠(yuǎn)了,我不想過去,給你找個人吧?!?/p>
“你記這個電話?!?/p>
桌子上有圓珠筆,我馬上拿起來說田哥你說。
記下了田三久念的手機(jī)號,電話里又傳來女聲,問我近期怎么樣。
“嫂子好,我挺好的?!?/p>
“小洛,別跟這小子說了,凈他媽給我麻煩,快掛了。”
......
兩天之后。
上午十點(diǎn),億發(fā)古玩城,三樓。
店里面積不大,不關(guān)門的話,里頭說話聲聽的一清二楚。
“娟兒,你說這事能成嗎?兩天沒什么消息,我心里頭不踏實(shí)?!?/p>
這時有女聲說:“老板啊,那些罐子還帶著土沁,肯定是一坑出來的?!?/p>
“那男的百分百是盜墓賊,他住的地方一定有好東西,那七十萬不該花,早聽我的,咱們就一箭三雕了。”
只聽這女聲繼續(xù)說道:“至于那丫頭,就沒想給她錢,這事兒就拜托馬哥你了。”
我透過玻璃,向店里瞄了一眼。
除了黑胖子和娟兒在,還有一個男的坐在店里喝茶。
這人年齡約摸四十多歲,寸頭,臉頰消瘦沒肉,一看就不像好人。
他放下茶杯,開口說:“你們放心,小丫頭有的是人愿意要,我給她套上麻袋,賣到北方山溝里,保證這輩子沒人能找到她?!?/p>
娟兒笑著說:“那就麻煩馬哥多費(fèi)心?!?/p>
這個“娟兒”就是上次給我倒茶的那女的,長相乖巧,當(dāng)時我和黑胖子談價錢,她就默不作聲的倒茶。
不在藏著,從門口閃身出來。
“啪!啪!啪!”
我笑著連連拍手鼓掌,進(jìn)了店里。
抬頭一看是我,黑胖子端著茶杯,臉色逐漸陰沉。
寸頭男不認(rèn)識我,還以為是客人。
我走過去坐下,扭頭說:“娟兒,給我倒杯茶?!?/p>
現(xiàn)在屋里氣氛變的有些安靜。
相比于胖子,這女的面無表情,看不出來慌亂。
她不慌不忙的往我面前擺了個空杯子,又端起茶壺,倒了一杯茶。
她笑道:“明前龍井,第二泡才最好喝,嘗嘗?!?/p>
“謝謝?!?/p>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鼓起腮幫子使勁漱了漱口,又吐了回去。
把茶杯推過去,我說泡的不好喝,不信你嘗嘗。
“二位,這是誰?”被稱作馬哥的男人皺眉問。
黑胖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茶杯,皮笑肉不笑的看著我道:“兄弟,來找我干什么?咱們可是早就錢貨兩清了?!?/p>
“你這不是廢話?”
“我找你當(dāng)然是來喝茶的,聽說老板你店里珍藏了一種茶葉,叫一箭三雕,我來嘗嘗?!?/p>
砰的一聲!
寸頭男猛的一拍桌子!起身罵道:“他媽的!我知道了!你就是那個盜墓賊吧!”
“我草,”我說你傻還是不傻?總算看出來了。
寸頭男頓時火冒三丈,眼看就要動手。
就在這時,店里又走進(jìn)來三個男的,年齡大點(diǎn)的三十多歲,另外兩個看樣子二十多歲。
“張....張哥?!
“你怎么來了?”寸頭男看到來人,嚇了一大跳。
進(jìn)來的這中年人先看了我一眼,皺眉說: “老馬?沒想到你也在這里,這事兒你參與了?”
寸頭男看了我一眼,明明吹著空調(diào),他額頭卻直冒汗,臉色也變的很難看。
中年人繼續(xù)說:“黑吃黑....老馬,你知道這小子背后是誰?”
寸頭男拼命搖頭,問是誰。
中年人走過去,使勁拍了拍他頭,說:“你凈給我找麻煩,掙錢沒錯,但你得有命花,我爹都說過別惹那個人,你是不是比我爹還牛逼?”
“還他媽坐著喝茶?過來!”
這人是田三久給我介紹的,是福建人,但家不在南平,只是有時候過來,是真正走在黑路上的那類人,家族式性質(zhì)。
黑胖子馬上站起來,臉都白了。
“小兄弟,想怎么解決?”人問我。
我笑著說:“我這人好說話,不用道歉,讓胖子把貨款結(jié)給我就行,他收了我的貨,還沒給錢,這要求不過分吧?”
“貨款是多少?!?/p>
“王老板,當(dāng)時咱兩談的是多少來?”
黑胖子笑的比哭都難看,他說:“兄弟,是70萬,我還沒給你呢,今天正準(zhǔn)備要給你?!?/p>
“哎.....不慌不慌,我不差這一會兒半會兒的?!?/p>
“那就這樣,他不敢不給你,項(xiàng)兄弟,我還有很多事,”中年人笑著和我握了握手,一臉和善道:“歡迎你在南平玩,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以后有機(jī)會,在田哥那里給我說幾句好話。”
“一定一定,多謝了?!?/p>
“走吧,猴子去開車?!?/p>
“等等...”
突然,一直沒動靜的娟兒站了起來。
她走過來,看都沒看中年人,推開他說:“你姓項(xiàng)?項(xiàng)云峰?”
我皺眉不語。
娟兒突然一拍額頭,笑道:“看這事兒,這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rèn)一家人。”
她恭敬的彎腰說:“我是二級庫丁,我也姓項(xiàng),叫項(xiàng)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