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萊克學(xué)院位于索托城外,坐落在一個偏僻的村落里。
村子外圍扎著一圈歪歪扭扭的木質(zhì)籬笆,勉強能起到些防備野獸的作用。
村口的空地上擺著一張掉漆的木桌,桌腿還瘸了一根,墊著塊石頭才勉強穩(wěn)住。
桌后坐著個六十多歲的老者,正是史萊克學(xué)院的李郁松。
村子入口處,用幾根歪脖子木頭搭成的拱門晃晃悠悠。
上面掛著一塊木頭牌匾,刻著【史萊克學(xué)院】五個字。
筆畫歪歪扭扭,像是初學(xué)寫字的孩童手筆。
牌匾左側(cè)還刻著個綠色頭像。
看上去尖耳癟嘴,眼神賊溜溜的,活脫脫一頭哥布林。
千仞雪一行人來得不算早,隊伍排到了中間位置。
前面約莫二十來個身影,后面卻黑壓壓跟著三十多人。
家長們牽著孩子的手,臉上大多掛著既期待又忐忑的神情。
但仔細看去,那些剛從桌前離開的人,眼底都蘊含著失望的神色。
“不識天數(shù),不辨是非,整天做著白日夢,妄想一步登天?!?/p>
千仞雪望著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拒絕與武魂殿簽署協(xié)議,非要自費覺醒武魂,他們得到了什么?
勤工儉學(xué)的名額沒了,武魂殿的津貼斷了,如今的選擇只剩兩條!
要么當個窮困潦倒的自由魂師,要么卑躬屈膝做貴族的走狗。
還有些人,信了史萊克學(xué)院的鬼話,跑來這里賭一把。
只要畢業(yè)就能封帝國子爵?
這種離譜的承諾也有人信?
不管是天斗帝國還是星羅帝國,擁有爵位的人都有領(lǐng)地!
區(qū)區(qū)一個破落學(xué)院,難不成還能讓國家割地?
真當自己是千城?
“師姐,我們現(xiàn)在就開始嗎?”
胡列娜輕手輕腳湊到她身邊,聲音壓得極低。
“不是自己人,那便是敵人?!?/p>
“既然是敵人,就讓他們多流點血好了?!?/p>
千仞雪臉上浮起玩味的笑容,眼神卻冷得像冰。
成年人該為自己的選擇負責(zé),當初執(zhí)意不簽協(xié)議,找旁人覺醒武魂時,就該想到會有今日。
如今被人欺凌,又關(guān)她什么事?
她沒放串鞭炮慶祝,已經(jīng)算克制了。
這個時候,一對中年男子帶著一個少年,走到了李郁松面前。
“報名費,十個金魂幣,放那個箱子里?!?/p>
李郁松眼皮都沒抬。
“好,好!”
男人連忙從懷里掏出個布包,小心翼翼數(shù)出十枚金魂幣。
“年齡不符,走?!?/p>
李郁松漫不經(jīng)心地捏了捏少年的手骨,頭也不抬地擺擺手:
“不符?哪里不符???”
男人一臉茫然,聲音都帶上了顫音。
“我們不收廢物?!?/p>
“超過十二歲,魂力沒到二十一級的,都滾蛋!”
李郁松終于抬了下眼,眼神里滿是不耐。
“那……那能不能把報名費退給我們?”
男人支支吾吾半天,才敢說出這句話,聲音小得像蚊子哼。
家里為了給孩子湊報名費,幾乎掏空了家底。
“一經(jīng)報名,概不退還?!?/p>
李郁松懶得跟他廢話,猛地釋放出六個魂環(huán)——白、黃、黃、紫、紫、黑!
雖然魂環(huán)配置很垃圾,還有十年的白色魂環(huán),但散發(fā)出的卻是實打?qū)嵉幕甑蹥鈩荩?/p>
一家三口瞬間僵住,眼里滿是憤怒和不甘,卻連半個不字都不敢說。
魂帝的威壓像座大山壓下來,他們這些普通人連反抗的資格都沒有。
“下一個?!?/p>
李郁松面無表情地揮揮手,仿佛剛才只是趕走了一只蒼蠅。
千仞雪看著這一幕,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活該!
史萊克學(xué)院招了幾十個學(xué)員,能順利畢業(yè)的卻寥寥無幾。
這些人以為踏進的是通天大道,殊不知是條底下爬滿食人魚的獨木橋。
死在魂獸嘴里的學(xué)員,怕是超過了三分之一!
這么算來,十個金魂幣買條命,倒也“值當”。
或許是李郁松的話起了作用,又或許是那魂帝的氣勢嚇退了人。
排隊的人群瞬間少了大半,不少人領(lǐng)著孩子離開了。
按這個速度,很快就能輪到千仞雪他們。
但千仞雪顯然沒耐心等下去。
“清場?!?/p>
千仞雪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遵命!”
邪月和焱點了點頭,同時從魂導(dǎo)器里掏出兩根手臂粗的黑色木棍。
“滾開!”
邪月和焱仗著強橫的體魄直接往人群里闖。
木棍帶著風(fēng)聲橫掃,幾個不服氣想理論的立刻被抽得齜牙咧嘴,捂著胳膊不敢再吭聲。
轉(zhuǎn)眼間,隊伍中間就被硬生生開出一條道來。
桌后的李郁松卻依舊穩(wěn)如泰山,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囂張霸道?
好得很!
他史萊克學(xué)院的規(guī)矩就是——【不敢惹事是庸才】!
要的就是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狠角色!
片刻后,邪月已站到李郁松面前。
李郁松感覺面前多了片陰影,擋住了頭頂?shù)年柟?,這才懶洋洋地抬起頭。
映入眼簾的是個樣貌普通、穿著灰衣的青年。
“報名費十個金魂幣,放那個箱子里?!?/p>
李郁松指了指旁邊的鐵箱子,語氣和之前沒兩樣。
邪月掏出十枚金魂幣,隨手將其丟進了木箱子里。
“伸出一只手?!?/p>
邪月依言伸出右手。
“你沒聽見我剛才說的話?”
“超過十二歲的不收!你這年紀,快二十了吧?腦子不好使?”
李郁松捏了兩下,抬頭瞪著邪月,語氣無比的惡劣。
“那把報名費退我?!?/p>
邪月嘴角微微上揚,笑容里帶著幾分戲謔。
“你他媽腦子有問題吧?”
“老子剛才說了,一經(jīng)報名,概不退還!”
李郁松猛地一拍桌子,木桌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焱,在咱們那兒,一個魂帝的命,值多少錢?”
邪月轉(zhuǎn)頭看向身旁的焱,故作認真的問道。
“魂帝屬于中高級魂師,五百萬金魂幣吧?!?/p>
焱非常認真的想了想,隨后開口回答道。
“很好?!?/p>
“從現(xiàn)在起,你欠我五百萬金魂幣?!?/p>
“要么還錢,要么償命,選一個?!?/p>
邪月緩緩轉(zhuǎn)過身,歪著頭看著李郁松。
“砰!”
李郁松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在桌上狠狠拍了一下,隨后瞬間從凳子上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