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天頌充分展現(xiàn)了一個男人在遇事時候的隨機應變。
“爺爺您說笑了,我這么敬愛您,怎么會說那種大逆不道的話?”
“你這小子!”蔣開山的拐杖在空中舉起來,又在念初驟然看過來的擔憂眼神中輕輕放下。
“唉……女大不中留啊。”老爺子嘆了口氣,瞪了眼蔣天頌,又別開頭笑了。
真不知是跟誰學得這么油嘴滑舌?跟以前那個寡言少語,冷淡的簡直都不像真人的孫子比,現(xiàn)在的蔣天頌簡直是判若兩人了。
但不得不說,他這樣的變化是好的,更富有感情,具有活人氣了。
和人相處的手段高了,以后在事業(yè)上也會走的更順。
老爺子很是喜歡自家孫子身上的變化。
“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日子就由我來定,小初,你跟他回去吧,給他看看身上的傷?!?/p>
前不久被他打得還沒好,今天又來了這么一場,蔣天頌身上新傷蓋舊傷,紅一道紫一道的,乍看都有些駭人。
挨打的那只手也果然腫了,手背高高隆起,皮肉略微發(fā)紫,像個彩色饅頭。
念初拿著棉球沾了藥水往他身上擦,手下的動作輕的不能再輕,仿佛在碰一個易碎的娃娃。
“既然爺爺沒有對我不滿意,為什么他要打你???”
念初有些想不通。
“爺爺拿你當親孫女?!笔Y天頌淡淡說。
念初還是沒明白:“什么意思?”
蔣天頌赤膊伏在枕頭上,掀起眼皮神色古怪看她一眼,忽的笑了出來。
“幸好你不是真的親孫女?!?/p>
念初思索許久,在他這一抹笑中反應過來。
蔣天頌是老爺子的親孫子,老爺子又把她當成了自己的親孫女。
那他們兩個在一起,對老爺子來說,豈不是……豈不是……
“哎呀?!蹦畛跣∈治婺槪呃O了:“爺爺?shù)枚嗌鷼??我太對不起他了。?/p>
蔣天頌把她的手扯下來,拿到唇邊親了親:
“事情都做出來了,現(xiàn)在說什么也晚了。你要是真過意不去,之后就懂點事,多來陪陪爺爺,多聽他的話?!?/p>
念初小雞啄米似的點頭,老爺子連他們之間的事都能接受,最難的那一關已經(jīng)過去了,她對蔣家感恩還來不及,做什么都是應該的。
繼續(xù)給蔣天頌上藥,看著上面那斑駁的傷痕,念初又有些心疼。
“痛不痛,要不要給你拿點止疼藥?”
蔣天頌搖頭:“都是皮外傷,看著嚇人,養(yǎng)幾天就好了?!?/p>
看念初藥水也擦得差不多了,伸出手,把人往懷里一摟。
念初驚呼了聲,倒在他身邊。
蔣天頌手臂搭在她身上,跟她額頭相抵,看著她眼睛。
“今天以后,事情就徹底瞞不住了,到時各方面過來的壓力不會少,能扛得住嗎?”
念初想了想,十分坦誠地說:“我不知道?!?/p>
蔣天頌樂了:“你怎么連騙人都不會,連句好聽的都不知道說?”
念初:“如果是你媽媽來找我,又或者是你爸爸……總是要尊重長輩的?!?/p>
蔣天頌:“我爸那人自視甚高,他還不至于出手對付你一個小姑娘?!?/p>
念初:“你媽媽之前就找過我?!?/p>
蔣天頌:“我媽那邊我來處理,我在一天,就不會讓她欺負你。”
念初捧著他的臉,湊到他嘴巴上飛快地親了一下。
“有你在真好?!?/p>
蔣天頌笑了笑,扣著她不讓她走,含著她嘴唇,翻身去深吻。
兩人上一次做運動,都是上個月的事了。
這會兒彼此都有些容易激動。
呼吸紊亂間,念初的衣襟就敞開了,蔣天頌的手熟稔地覆上去。
念初特別怕他碰她那兩團綿軟,稍微被觸碰,就像渾身的骨頭都被抽走,整個人化成一灘水。
蔣天頌偏偏在發(fā)覺這點后,尤為愛作弄她。
喜歡她在他的掌控中顫抖、輕吟、失神。
房間氣溫升高,戰(zhàn)事一觸即發(fā)。
外面的門忽然被人砰砰敲響。
蔣開山不滿的聲音穿透門板:
“上個藥用得著這么久嗎?蔣天頌,你給我出來!風水大師請來了,讓他給你算算日子!”
門里,兩人的動作齊齊一僵。
念初唰地把自己縮成一團,揪著領口,扯過被子鉆了進去。
蔣天頌:“……”
念初小聲說:“爺爺叫你,你去吧?!?/p>
蔣開山:“小初,你也出來,這是你們兩個人的事,你也有參與權。”
念初:“……”
最后還是念初先出去,臉頰紅撲撲的,小心翼翼捻著衣擺,低著頭不敢看蔣開山眼睛。
蔣開山掃了眼她,也不知有沒有看出來什么:“蔣天頌呢?”
念初聲若蚊蠅:“二哥,二哥在換衣服?!?/p>
二哥在勸小二哥冷靜,暫時還不能體面的見人。
蔣開山臉上一黑,再次重重地瞪了眼房門:“真是出息!”
念初縮了縮肩膀,懷疑老爺子是看出來了,但心里又安慰自己,一定不會的。
“爺爺,您要我見什么人啊,現(xiàn)在去可以嗎?”
她走到蔣開山身邊,取替?zhèn)蛉耍鲎±蠣斪邮直邸?/p>
蔣開山默許了她的行徑,領她往電梯的方向走。
“是個相面的,小四當初結婚,就是找他看的日子,果然一舉得男,現(xiàn)在家庭美滿?!?/p>
蔣開山說著,想起自己的重孫,眼里泄出微微的笑,拍著念初的手道:
“小初,爺爺不是老古董,生男生女沒關系,只要是你和天頌的,爺爺都會喜歡。”
念初臉上的表情微微凝滯:“???”
蔣開山仿佛沒注意到她的遲疑,繼續(xù)說:
“天頌今年也三十三了,聽說男人生育越晚,孩子的智商上限越低,你也不想要個蠢貨吧?小初,你們得抓點緊了?!?/p>
念初:“……”
恍恍惚惚被蔣開山扯著去見所謂的大師,一問一答的,也不知道都聊了什么,結婚的日子就這么被選出來了。
說是一共三個好日子,一個一年后,一個半年后,一個下個月。
蔣開山咳了聲:“既然天頌讓我做主,爺爺就單方面拍板定在下個月,小初,你沒意見吧?”
念初扯了扯嘴,笑的有些僵硬:“爺爺,我都聽您的?!?/p>
她現(xiàn)在很懷疑,自己千防萬防,還是被蔣天頌那男人給算計了!
他讓她聽爺爺?shù)模瑺敔斁褪且婚T心思的想要孩子!
不過不得不說,雖然想到了這一層面,但念初的心境跟之前思考這事時也不一樣了。
她看著蔣開山灰白的頭發(fā),還有雖然剛毅,但也難掩歲月痕跡的面容。
爺爺老了,往后的日子還不知道有多少。
老人家就一個愿望,想要在有生之年看到自己的孫子有個后代,幸福美滿。
她……忍心拒絕嗎?
大師約莫五十歲左右,據(jù)說近幾年幾個重要的高層會議和國際社交活動,現(xiàn)場的擺設都是由他掐算之后布置的。
他詳細的問了念初的出生年月,又看了她的掌紋,眉頭始終有個解不開的結。
念初雖然不信這些,但看他這個樣子,心里也有些忐忑。
過了會兒,蔣天頌也下樓了,跟念初一個流程,說了出生年月,他說的比較詳細,具體到了時辰,然后又讓大師看了他的掌紋。
大師本來臉色不是很輕松,但在看完蔣天頌后,神色又舒緩下來,對蔣老爺子露出了個笑臉。
“你家這孫媳婦的命格有些奇特,不過還好,你這孫子剛好鎮(zhèn)得住她?!?/p>
在此之前,他只問了念初的自身信息,從沒問過她家里人如何。
猛地冒出口這么一句話,眾人的臉色都有些不自然。
雖然大師沒直說念初命格奇特在哪,但念初還是自己想到了,她早逝的母親,爺爺,父親……
跟她有血緣關系的親人,除了兩個妹妹,幾乎都已經(jīng)死光了。
她看著這位大師,臉上的神色也由漫不經(jīng)心,變成了嚴肅以待。
“真的沒問題嗎?”念初忍不住擔憂地問:“您直說沒關系的,如果我會影響到他什么,我寧愿這事就算了?!?/p>
蔣天頌扯了她一下,眉心微攏,他雖然敬重這位大師,但也相信人定勝天。
“小初,別亂說話?!?/p>
大師看出念初眼里的緊張,笑呵呵搖頭,慈眉善目:
“不用怕,小女娃,你旺他。”
又對蔣天頌道:“好好對她,你們的福氣在后頭?!?/p>
這話就像個定海神針,念初緊繃的情緒好了些,蔣天頌摟著她,微微一笑:
“多謝大師的祝福。”
大師擺擺手:“好了,事情辦完了,我也該走了?!?/p>
兩人的婚期,就這么定在了下月。
領證之前,蔣天頌把念初的資料往上交了一份,又給證監(jiān)會遞了一份,開始走流程。
他說事情都他去辦,念初就真的放心把一切都交給他,她自己則是在學校依舊照常上課。
有了之前被調(diào)查的經(jīng)歷,趙教授和其他同學也對念初多了層了解。
趙教授不是多事的人,什么都沒說。
但不乏有人心思很壞,就喜歡拿人痛處取樂。
一個平時沒少讓念初幫忙的學姐,專挑著念初吃飯的時候,陰陽怪氣道:
“現(xiàn)在的大環(huán)境啊,是越來越世風日下了,那些個小姑娘,被人包養(yǎng)的,當人情婦的,做什么的都有,怎么就不知道自珍自愛呢?明知道人家就是隨便玩玩,偏偏愛慕虛榮,給點好處就上趕著被人作踐,活活把咱們女學生的口碑都弄壞了!”
“念初,你別多心,我不是說你,你跟那副局長前男友是正經(jīng)交往我們都知道,對了,當初你開那瑪莎拉蒂,該不會就是他給你的分手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