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靈能猜到袁欣一家對葉嬸子是有偏見的,不然葉嬸子今天下午也不會對她說那些話。
她有心想幫對方扭轉形象,于是點頭嘆息一聲,說道:“這次葉嬸子來西北的原因我其實也是知道的……”
接下來她就把葉玉珍這段時間發(fā)生的所有事都給袁欣說了。
袁欣聽后驚訝極了:“事情真是這樣嗎?當年書遠真的是被安梅那女人送給了人販子?”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和書遠都誤會對方了。
沈姝靈直接起身去把報紙拿了過來:“袁同志,你自已看看吧,這是當時的報紙?!?/p>
這就是她從水市帶來的那張報紙,最大的板塊登了她上面獎勵她錦旗的新聞,在右下角則是寫了楊義山和安梅是怎么調換孩子,以及兩人最終的判決。
這幾件事本身就很博眼球,把他們寫在一起也是為了吸引更好的售賣。
袁欣低頭仔細把報紙看完,然后就神色激動的站起身來:“沈同志,你可以把這張報紙借我用一下嗎?我想把它拿回去給書遠看看,當年書遠一直以為丟他的人是自已的親生母親?!?/p>
按照報紙上說的,丟掉書遠的很可能就是當年的人販子,當年人販子應該是遇到了什么事,這才被迫想要把書遠處理掉。
沈姝靈點點頭:“那伙人販子到現還沒抓全,事情已經過去了這么多年,追查起來是很有難度的?!?/p>
警方那邊愿意順著線索去查,甚至還抓了幾個當人,這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
“我明白,謝謝你告訴我這些,”袁欣很感謝沈姝靈,也很慶幸自已走了這一趟。
她拿著報紙匆匆回了自已家。
徐書遠看著袁欣遞過來的報紙時,他神色有些疑惑,但當他把報紙看完后,眼底已經不自覺的浮起了淚水。
他心底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歡喜和慶幸:“原來當年的事是我誤會她了……”
原來養(yǎng)父母看到的人并不是葉玉珍,并不是他的親生的母親。
“是啊,那天你們倆情緒激動也沒能坐下來好好談談,差點就錯過了,”袁欣也很為自已丈夫高興。
徐書遠鼻頭發(fā)酸,連連點頭:“我明天就去跟她說開,是我誤會了她。”
根據欣欣跟他說的,他很難去想自已的母親這些年遭受了什么,也很愧疚自已沒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就拒絕對方的相認。
他很自責。
“明天我把天天送去學校后就跟你一起去,”袁欣這么說著,她也想跟婆婆道個歉。
徐書遠紅著眼眶點了點頭。
這一晚,徐書遠都沒怎么睡著,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把天天給送去了幼兒園,然后就和袁欣一起往軍區(qū)招待所去了。
招待所內,葉玉珍背著自已的包來到前臺退房。
前臺是個年紀跟她差不多大的嬸子,那嬸子見她來退房,就笑著問:“這就走了嗎?老大姐你見著你兒子兒媳了?”
那天入住時,葉玉珍跟這嬸子提過一嘴自已是來看兒子兒媳的,她這人親和力強,對誰都是笑瞇瞇的,在前臺的嬸子也就記住她了。
“見著了,我心愿也了了,也就不打擾他們了,”葉玉珍笑著說,眼角細紋卻帶著幾分惆悵。
招待所嬸子看出她心情不好,安慰道:“老姐妹你也別擔心,兒孫自有兒孫福,你過好你自已的就行?!?/p>
這嬸子以為葉玉珍是想跟著兒子隨軍,但被拒絕了。
葉玉珍點點頭,她把鑰匙和押金退了后就離開了招待所。
招待所的嬸子看著她的背影嘆了口氣,這些年像葉玉珍這樣的家屬她也看過一些,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孝順孩子。
攤上了也只能認命。
葉玉珍并沒有直接去火車站,而是坐了公交車車去國營飯店買了個包子吃,她打算自已一個人走走,想要最后看看兒子生活的這片土地。
就在她排隊買包子時,身后有個吊兒郎當的男人走了過來。
那男人朝著賣包子營業(yè)員走了過去,語氣輕?。骸靶≈椋砩弦灰黄鹑タ措娪??我請你啊?!?/p>
營業(yè)員直接給了男人一個白眼:“看什么電影,你有錢嗎?”
袁勇嘿嘿一笑:“我沒有,我姐有啊,你先給我賒幾個包子,我吃了馬上就去部隊找我姐去,我姐可是軍區(qū)醫(yī)院的醫(yī)生可有錢了?!?/p>
那營業(yè)員撇撇嘴,很是看不上袁勇這副樣子:“袁勇,你趕緊走吧,不然待會兒經理帶人來趕你了?!?/p>
這人除了找他姐要錢外,根本就沒個正經事干,除了打架鬧事就是喝酒劃拳,在他們這的名聲都臭了。
“臭娘們,我姐可是軍區(qū)醫(yī)生,我姐夫是部隊連長,他們倆都是干部,你小心我找人弄你,”袁勇覺得自已被下了面子,指著賣包子的人就嚷嚷起來。
周圍買包子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葉玉珍也朝著袁勇看了過去,她聽到對方剛才說自已姐姐姐夫的身份。
再一看這男人的長相,她也覺得有點熟悉。
那營業(yè)員看了眼袁勇,轉身就進了飯店,另一個男營業(yè)員立刻就上來接替了她的位置。
袁勇見人走了他往地上吐了口口水,然后也走了,如果他賴在這里,等經理出來的確會帶人攆他。
葉玉珍見袁勇走了,她想了想拿著剛買的包子就跟了上去。
這男人長得跟袁欣有點像。
袁勇來到一個巷子里,里頭有個蹲在地上撿煙頭的男人,對方穿著碎花襯衣,也是個二流子。
“二狗,給我拿點錢坐公交車,我要去部隊找袁欣拿錢去,等我拿到錢咱們去吃大餐,”他已經好幾天沒錢用了。
那個叫二狗的男人表示很懷疑:“你還去找你姐?上次你姐不是說讓你別去,也不會再給你拿錢了嗎?”
他常年跟袁勇混在一起,知道這些年袁勇問袁欣拿了不少的錢。
袁勇露出一個混不吝的笑來:“她只要是我姐那就必須給我拿錢,不然別說我不同意,我爸媽都不同意,當年我為了讓她能上學早早就不讀書了,我為她放棄了前程,她現在就該養(yǎng)著我!”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為袁欣付出了很多,實際就是他自已讀不進去書才輟學的,跟袁欣沒有一點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