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雅麗今天來醫(yī)院看小弟,也是準(zhǔn)備把舅舅的意思跟爸媽說說,她現(xiàn)在只能盡快讓爸媽出國,否則舅舅不可能讓她重新回十六樓。
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舅舅帶給自已的光環(huán),她已經(jīng)不能接受普通工作了,這幾天在傳達室待著,她難受極了。
在父母和工作前途之間,她選擇了工作和前途……
她走得越高爸媽也會過得越好,爸媽一定會理解她的,就算她不出面跟爸媽提這件事,舅舅很快也會過來安排。
爸媽的國是出定了,但如果是自已說服爸媽,還能在舅舅面前討個笑臉,沒準(zhǔn)舅舅一高興就讓她回去了。
趙雅麗提著一大兜子的水果推開了病房門。
這是普通病房,里頭放著四間病房都是趙家人在住,范謀義把這間病房都包下來了,就是為了讓趙家人好好照顧趙小弟。
親戚們見他們家被范謀義這么照顧,既羨慕又眼紅。
趙父和趙母都在病房里,趙父躺在兒子趙小軍隔壁的病床上,正翹著腿優(yōu)哉游哉的啃生番茄。
這日子過得舒服,趙家全家人平時都在醫(yī)院吃喝,一天三頓都有人給他們打飯送飯的,簡直太美了。
趙父趙鐵柱天天就在醫(yī)院躺著,原本他有個廠里看大門的工作,也因為幾個月前腿摔了,干脆就把工作給賣了,專心在醫(yī)院躺著。
他老婆子范九丫本身就沒有工作,白天一直待在醫(yī)院,趙鐵柱腿傷了后,范九丫每天晚上索性也不回去了,直接跟著在醫(yī)院住下。
反正整個病房都是包下的,還不是隨便他們?。?/p>
現(xiàn)在病房里都堆了好多他們家里的東西,就連衣服襪子都拿了好多過來,鍋碗瓢盆的也放了不少。
在醫(yī)院住連電費都省了,每天電燈都隨便用,廁所也干凈得很,根本不需要打掃。
趙家人都覺得在醫(yī)院住很合算,他們雖然手里沒什么錢,但他們平時也根本不花錢啊。
趙雅麗推門進來就見病房里又多了不少家里的東西,甚至在墻角還看見了家里的柜子。
她把水果放到桌上,語氣有點無奈:“爸媽,你們真的一直都住在病房嗎?”
平時她工作忙,并不每天回家,她都是住在單位的宿舍里居多,幾個月前她爸腿受傷的時候,她過來看了一眼,然后就再沒回來過。
她想著爸媽有舅舅的照顧,她回不回去都是一樣的,之前她弟媳春妮來找過她一回,跟她說了一嘴爸媽住在醫(yī)院。
她當(dāng)時不贊同的說了幾句,但并沒有去管這件事兒,現(xiàn)在看來她爸媽早就在醫(yī)院住下了。
趙雅麗頓時就覺得有點頭疼,她看了一眼悠閑躺在病床上的父親,心中浮著無奈,自從舅舅開始幫她家,她爸媽就完全不上進了,好像靠上了舅舅就什么都不用愁一樣。
以前小弟剛出事兒那會,爸媽每天愁的都睡不著覺,兩個人瘦了好多飯也吃不下去,現(xiàn)在爸媽養(yǎng)的白白胖胖的,看起來沒有半點煩惱。
在看躺在病床上的小弟趙小軍,依舊是上回看到的樣子,一動不動的躺在那里,面色蒼白,雙頰有凹陷。
范九丫聽女兒這么問,她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那啥,你爸自從腳受傷后就一直覺得不得勁,住在醫(yī)院也方便點,再說了,這個病房都是你舅舅給咱們開的,咱們住幾天也沒啥的?!?/p>
趙雅麗無奈,這是住幾天嗎?這一看就是住了不短的時間。
她看向自已的爸趙鐵柱,問道:“爸,你天天待在醫(yī)院,這里離你工作單位那邊很遠啊,你每天去上班方便嗎?”
她爸的廠子在城西,她家也住城西,醫(yī)院是城中,來往還是很有一段距離的。
趙鐵柱聽閨女這么問,直接擺了擺手,有些不耐煩的說道:“看門的工資一個月才三十多塊,還不如天天待在醫(yī)院有吃有喝,算下來一個月也比三十多塊要多不少。”
趙雅麗立刻聽出了這話的意思,她有些不可置信的說:“爸,你是不是沒上班了?”
她爸的工作雖然不算好,但好歹也是個鐵飯碗,怎么能說不干就不干了呢?
“目光短淺,”趙鐵柱這么說趙雅麗。
“咱們現(xiàn)在一家有你舅舅幫扶,還在意這么個工作嗎?等我腿徹底好了,我就讓你舅舅再給我找個坐辦公室的工作,那不比看大門好啊?”
趙鐵柱看著自已光鮮的閨女,就覺得對方有點兒白眼狼,自已天天都跟在大舅哥身邊,也不說拉一把家里,幫自已在大舅哥面前說說好話。
趙雅麗心里有說不出的滋味,她家現(xiàn)在全家都靠著舅舅,沒了舅舅,她家就一點活路都沒有,只能喝西北風(fēng)。
范九丫聽自家老頭這么說,也笑呵呵的開口:“對呀,雅麗,有你舅舅在,你怕什么?天塌下來你舅舅都會幫忙頂著?!?/p>
她這話說的自信極了。
自家這個三哥小時候看著冷冷淡淡的,她跟對方的關(guān)系也并不算親近,但沒想到長大了,竟然是這個三哥最能靠住的,對自已也是最好的。
范九丫是范家最后一個孩子,她覺得自已命好,家里兄弟姐妹那么多,但就她家得到了三哥最多的幫扶,就連爸媽在時都沒這個待遇,可把家里那些人給嫉妒壞了。
趙雅麗聽爸媽這么說,她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只能隨口問了問小弟的情況,問了問弟媳和孩子的情況。
“春妮帶著孩子回家去了,這里病床這么多,我讓她帶著孩子住在醫(yī)院她也不肯,做得跟多嫌棄一樣,真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小弟癱在床上也有這么些年了,她沒準(zhǔn)也生出了別的心思……”范九丫這么跟女兒說的。
把話說完后還撇了撇嘴,一副很是看不上的樣子。
趙小軍癱在床上已經(jīng)有四年了,春妮的孩子也有4歲了,就算趙小軍沒死,現(xiàn)在春妮過得也跟寡婦差不多。
范九丫覺得要不是有三哥幫襯著,春妮肯定帶著孩子早就跑了,說不定連孩子都不要。
趙雅麗也覺得她媽說的沒錯,弟媳一直是個有主意的人,小弟躺在床上這么久了,難免會生出別的想法。
兩人說話間,春妮帶著孩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