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對于混子的定義,就是那種游手好閑,整天不務(wù)正業(yè),吊兒郎當(dāng)?shù)挠∠蟆?/p>
但實際上,真正的社會大哥,手里都是有生意的,譬如當(dāng)初沈城的劉勇,四川的劉翰等等,他們在案發(fā)之前的身份,全都是當(dāng)?shù)卣探绲募t人,更是政府高官的摯友與座上賓,擁有著普通人拼搏數(shù)代都難以企及的財富和社會地位,甚至在政治上都是擁有一定影響力的。
也正因如此,才會有無數(shù)人冒著變成殘疾、鋃鐺入獄,甚至一命嗚呼的風(fēng)險,選擇了這條荊棘遍布的道路。
雖然魚躍龍門的概率萬中無一,但總會有人懷抱著一絲幻想,希望自己可以成為那個問鼎巔峰的一方梟雄。
即便大部分的普通混子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但當(dāng)?shù)啬切┮呀?jīng)小有成就,每天出入駕駛豪車,到哪都有面子的大哥們,也足以讓許多沒有一技之長,卻又渴望改變?nèi)松男』熳觽儽3挚駸崃恕?/p>
但事實卻是,混社會這個行業(yè),并不是說你豁得出去,就一定能夠賺到錢,大部分的底層混混,其實全都像是無頭蒼蠅一樣,整天過著食不果腹,卻自我感覺良好的日子,最終泯然眾人,成為掙扎在社會最底層,沒有穩(wěn)定生活的小人物。
不過安壤這地方是個例外。
礦產(chǎn)行業(yè)的繁榮發(fā)展,不僅給這座城市帶來的蓬勃生氣,也使其成為了滋生大量混子的溫床。
在許多的城市里,所謂的社會混混,就跟如今的鬼火少年差不多,都是一群十七八歲,家里不怎么管,整天就是騎個破B摩托,拉著幾個同樣以為挺狂野的2B小女孩,咧著大嘴嗷嗷喊,用腦殘且另類的方式博取著大眾的眼球,他們連明天都不會想,自然更不會考慮以后。
不過在安壤這座城市里,幾乎見不到這樣的傻逼孩子,不僅是因為當(dāng)?shù)氐拿耧L(fēng)彪悍,更因為在安壤這個地方,外強(qiáng)中干的小混混是沒有生存空間的,上述這種不良少年,如果在這邊的大街上瞎嘚瑟,搞不好就得讓那個看他們不順眼的混子,莫名其妙的給來上一刀。
在這種特殊的時代背景之下,導(dǎo)致安壤這個地方的江湖,就像是養(yǎng)蠱一樣,但凡在社會上能賺到錢,而且能接到活的混子,無一不是大浪淘沙中幸存下來的精銳。
于是。
當(dāng)張彪這邊的三個愣頭青,跟對面的十幾個混子碰撞在一起之后,這一場血戰(zhàn),似乎就已經(jīng)無法避免,而且注定要十分慘烈了。
礦區(qū)的無名山路上,伴隨著張彪的喊話聲,雙方人馬瞬間便展開了血腥的互毆,而且沒有任何對白,直接將這場血戰(zhàn)推向了頂點。
張彪之前在對話的時候,便始終在盯著對面那個帶頭的青年,所以沖上去之后,壓根沒管別人,出手就是奔著他去的。
“噗嗤!”
張彪的刀最先落下,帶頭青年側(cè)身閃躲,被一刀砍在了肩膀上,隨后一把攥住張彪的衣領(lǐng),揮刀砍向了他的頭:“B崽子!我他媽要你的命!”
“噗嗤!”
張彪抬起手臂擋住刀鋒,一刀砍在了青年的腦門上,留下了一指長的刀口。
“操!”
“噗嗤!”
“你媽B!”
“噗嗤!”
兩人碰撞在一起,完全不躲不閃,而是采取了刀刀見血的互懟。
“小彪!”
張栓扣在車燈的映照下,看見張彪身中數(shù)刀,當(dāng)即便拎著鎬把沖過去,對著帶頭青年掄了過去。
“嘭!”
鎬把砸在帶頭青年的胳膊上,泛起一道沉悶的打擊聲,帶頭青年被這股慣性擊倒,胳膊當(dāng)時就變形了。
張栓扣掄完這一鎬把,還沒等把手收回來,便被人一腳踹進(jìn)了鏟車前方的壕溝里。
大盆見幾方只剩下自己還站著,全然沒有后退,一刀捅在了前方一個青年的小腹上。
“草你媽!”
青年感覺到自己的小腹一涼,猛地握住了大盆的手臂:“弄死他!”
“嘭!”
一根鋼管凌空落下,猛地砸在了大盆的手臂上,讓他的刀應(yīng)聲脫手。
“噗嗤!”
另一人緊隨其后,一刀砍在大盆后背上,隨后便要繼續(xù)補刀。
“?。?!”
大盆感覺到后背傳來的灼痛感,在低吼聲中轉(zhuǎn)過身去,一手攥住青年的衣襟,一手拎著他的腰帶,硬生生將其拎起來,猛地砸向了人群。
“媽了個B的!你真拿自己當(dāng)魯智深了!”
旁邊的青年沖到大盆身后,手里的鋼管直奔他的頭上砸去。
“咕咚!”
大盆頭部受擊,身體直挺挺地倒下。
饒是三人異常兇猛,但是面對五倍還多的對手,最終還是被人群給徹底吞沒。
帶隊青年捂著被打斷的胳膊,強(qiáng)撐精神喊道:“行了,被他媽耽誤時間!把人扔在路邊,撤了!”
話音落,眾人將張彪和大盆踹到路邊,紛紛扶起受傷的同伴,向著停車的方向退去。
一場惡戰(zhàn),滿地鮮血,維持了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對方的人很快便撤了個干凈。
……
錦源礦區(qū)的面積很大,楊驍所在的西坡跟事發(fā)的東坡之間,足足隔了十幾公里的山路,即便魏澤虎這一路上猛踩油門,仍舊用了接近二十分鐘的時間。
楊驍趕到出事地點,看著滿身是血,躺在山路中間的張彪,心里咯噔一下,不等魏澤虎把車停穩(wěn),便推開車門跳下去,跑到張彪身邊,蹲下去拍了拍他的臉:“小彪!小彪!能聽見我說話嗎?”
張彪躺在梆硬的土地上,艱難地抬起手掌,指向了大盆倒下的方向:“大哥……別管我!看看大盆,他吐白沫了!”
楊驍看著張彪身上皮肉外翻的傷口,以及滿地鮮血,嗓音沙啞的吼道:“阿虎!過來幫忙!”
……
當(dāng)晚的一場血戰(zhàn),雖然持續(xù)的時間很短,但烈度卻相當(dāng)之高。
三人身上加在一起,總計挨了十七刀,按照醫(yī)生的說法,但凡再晚送來一會,失血的癥狀都可能要了他們的命。
好在這些常年參與械斗的混子們,下手都知道輕重,除了打急眼的帶頭青年和張彪之外,其余人下刀的時候,都是奔著胳膊、腿、屁股這些地方去的,所以三人除了失血,并沒有其他的致命傷。
刀傷雖然看起來猙獰恐怖,但當(dāng)晚這場械斗,最懸的卻是大盆頭上挨的那一下。
這一棍子,直接把他給打成了中度腦震蕩,讓他在路上就不斷嘔吐,到了醫(yī)院之后,醫(yī)生給他扎了兩針安定,這才勉強(qiáng)給他處理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