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楊驍一行人,在飯桌上盤算著該用什么樣的方式過年,討論著年夜飯內(nèi)容的時候,胥智晨也驅(qū)車趕到了他爺爺家里。
他的父親胥富發(fā),算是敦煌最早做生意的一批人。
今年四十出頭的他,曾經(jīng)是個大學漏子,當年高考的時候,以五分之差遺憾落榜,下了校門之后,就憑借當?shù)氐穆糜钨Y源,做起了黑導游的生意,由于他懂英語,所以接待的都是一些外國游客,有時候接一個活,比其他黑導游干半年賺的都多。
憑借做導游攢了一些錢之后,胥富發(fā)便乘著改革開放的東風做起了生意,這么多年來有賺有賠,如今的生意也算得上多元化,除了水廠之外,還開著幾家酒樓、賓館,在當?shù)匾彩莻€相當有面子的人物。
胥智晨趕到爺爺家在鄉(xiāng)下自建的二層小樓,進門后見胥富發(fā)正坐在沙發(fā)上看報紙,主動走過去打了個招呼:“爸,今天公司不忙???”
“就算再忙,還能連你爺爺?shù)纳斩疾粊韰⒓訂??這是孝道!”
胥富發(fā)挑眉看了胥智晨一眼:“你最近好久都沒回家了,又在外面不干正事,給我惹什么禍呢?”
“看你這話說的,你像我這么大的時候,都已經(jīng)開始賺錢養(yǎng)家了,我也在學著做生意,怎么就成了不干正事了呢?”
胥智晨理直氣壯地犟嘴道:“我跟朋友弄了一個特色的農(nóng)業(yè)項目,現(xiàn)在發(fā)展得正經(jīng)不錯呢!”
胥富發(fā)面色一沉:“既然發(fā)展得不錯,前陣子為什么偷著找你媽要了一百萬,這錢花哪去了?”
“我媽把這事告訴你了?她不是跟我保證過,肯定不跟你說的嗎?這老娘們,真服了!”
胥智晨無語的解釋道:“我做生意,不是需要啟動資金么,那錢是我找我媽借的!等我生意回了本,我肯定還她!”
“注意你的態(tài)度,她是你母親!”
胥富發(fā)并未因為這一百萬產(chǎn)生情緒,因為對他來說,胥智晨只要真能剎下心來干點正事,哪怕賠了也能接受,招手道:“你過來坐,我有事跟你談。”
胥智晨在家里還是挺怕他爸的,見胥富發(fā)開口,主動掏出煙盒,給他遞過去了一支:“爸,什么指示?”
“之前你跟我說,想要熟悉一下水廠的業(yè)務,所以要走了市中心的水站!但是最近幾天,我可接到了不少告狀的電話!”
胥富發(fā)盯著胥智晨,語氣不悅的質(zhì)問道:“他們說你把水價給壓到了一個讓人難以接受的程度,導致其他片區(qū)的水站銷售額大減,你難道不知道,這是在砸自己的招牌嗎?”
“啊,有這事嗎?”
胥智晨聞言,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語速很快的解釋道:“爸,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想著故意壓價,這不是我在做其他生意嘛,資金方面出了些問題,我想著不能遇見事就從家里要錢,所以就把水站的價格先給壓低了一些,想著通過這種方式填補一下資金缺口……”
“扯淡!生意是這么做的嗎?”
胥富發(fā)又是一聲呵斥:“你以為壓低水價可以賺錢,殊不知水廠那邊的生產(chǎn)也是有成本的!你可以不花錢在水廠拿貨,自然可以不考慮成本的問題,但實際上確實崽賣爺田不心疼!這么搞只會敗壞水廠的口碑,而且……”
“爸,我大姑和三叔他們來了!我去接一下!”
胥智晨見外面亮起車燈,連忙找了個借口,終止了胥富發(fā)即將進行的思想教育,同時對他保證道:“你放心,水站的事情我記住了,明天就把價格改回去。”
隨著家里的其他親屬到場,胥富發(fā)便把自己的注意力在胥智晨身上移開了,而他也抓住機會,找到一個無人的角落,撥通了孟克斌的電話號碼:“你在哪呢?”
電話另外一邊,孟克斌站在某農(nóng)村的耕地邊緣,看著不遠處正在平整土地的裝載機,捂著耳朵回道:“我正在工地這邊監(jiān)工呢!這不是最近總有村民鬧事嘛,我想著先把這片果園給推了,以免再出什么差錯!你這么晚給我打電話,有事啊?”
“廢話,你也不是美女,如果沒事,我這么晚給你打電話干什么。”
胥智晨沒好氣的說道:“之前我不是跟你說過,讓你盯著水站那邊,別出什么亂子嗎?你這一天能不能干點正事?”
孟克斌聽到這話,心里咯噔一下:“水站那邊怎么了?楊驍和劉嘯干起來了?”
“他們真要是干起來,我就不用這個態(tài)度跟你對話了!他們倆為了搶生意,已經(jīng)把送水的價格給壓到接近出廠價了!”
胥智晨沒好氣的說道:“我這邊已經(jīng)跟我爸保證過了,會把水站的價格給調(diào)回去,這件事你來處理!”
“好,我知道了?!?/p>
孟克斌得知雙方?jīng)]有出現(xiàn)明面上的沖突,情緒這才緩和了一些:“你放心,等我這面弄完場地平整的事,會盡快去協(xié)調(diào)!”
“地不是都已經(jīng)買下來了嗎?放在那也丟不了,這件事你明天就給我辦,晚上之前,必須得出結(jié)果!”
胥智晨沒好氣的說道:“你現(xiàn)在就給我下山,明天必須把這件事給我處理好!”
“行,我知道了。”
孟克斌被胥智晨在電話里損了幾句后,一點脾氣沒有的掛斷了電話,猶豫片刻后,把電話給楊驍打了過去:“驍兒,沒打擾你吧?”
“沒有,我一個送水的,能忙到哪去啊?”
楊驍見孟克斌說話有些支支吾吾,直截了當?shù)膯柕溃骸澳憬o我打電話,有事吧?”
“最近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工地,也沒怎么留意你們那邊的情況,剛剛才聽說,你最近一直在跟劉嘯那邊打價格戰(zhàn)?!?/p>
孟克斌并未提起胥智晨給他打電話的事,而是以自己的口吻說道:“驍兒,我當初把這個水站給你,本意是為了讓你能在本地落腳,有個吃飯的營生,總這么打下去,肯定不是辦法,何況劉嘯開的水站,還是我出面處理的,總不能讓你吃虧!要么明天中午你抽個時間,我叫上劉嘯,咱們一起吃頓飯,聊聊這事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