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nóng)家院內(nèi)。
大彪打開獵槍的鉸鏈,往槍管子里面塞了兩發(fā)子彈,聽到老狼的話,轉(zhuǎn)身就向著后面的走廊跑去。
“彪哥,我先走!”
大彪手下的一個兄弟加快腳步超過他,伸手拎起走廊里的一把椅子,直奔后窗砸了過去。
“嘭!嘩啦!”
玻璃炸裂的聲音在院子里傳開,房頂?shù)膹堖M威聽到聲音,加快腳步向著那邊跑去。
“他媽的!你們走!”
大彪手下瞪著眼睛罵了一句,直接順著窗口跳出去,舉槍指向了頭頂?shù)姆块堋?/p>
跟在張進威身邊的青年,此刻也已經(jīng)到了房檐邊緣的位置,看到下面有人,迅速調(diào)轉(zhuǎn)槍口。
“砰!”
大彪手下動作明顯更快,一槍命中了青年的胸口,讓他順著房頂栽了下去。
張進威原本也準(zhǔn)備往前沖,不過看到旁邊的人栽了下去,不由得腳步一頓。
就在他這么一猶豫的時候,老狼幾人全都沖到了后院,紛紛開始向著房檐位置壓制。
“狼哥,撤了!”
老狼一名手下聽到房屋兩側(cè)傳來的腳步聲,對著老狼吼了一句,踩著墻角的柴火垛就要爬墻。
“砰!”
在這人露頭的一瞬間,守在外面的鄭宇對著這邊就是一槍,雖然子彈打在了院墻上,但還是把老狼手下給嚇了一跳,踩空跌落了下去。
“媽的!外面也有人!”
大彪手下發(fā)出了一道絕望的呼喊:“咱們被鎖死了!”
“別慌,跟我走!”
老狼此刻也是憂心如焚,雖然他再三跟吳赫叮囑過,自己的位置絕對不能暴露,也不能透露給任何人,但是從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問題明顯就出在了吳赫那邊,因為他們這伙人,在本地是沒有任何社會軌跡的。
面對此刻的情況,老狼也不覺得自己還有希望跑出去,但身邊的幾人都是奔著他來的,哪怕心里再絕望,他也不能在這時候杵在原地等死,于是帶著眾人就往旱廁那邊跑,準(zhǔn)備從旁邊的小門嘗試突圍。
“砰!”
張進威站在房頂卡了一下視野,見幾人同時后退,對著人群就是一槍。
“砰砰!”
正在奔跑的老狼,只覺得肩頭一陣灼痛,完全憑借感覺,回手就是兩槍。
“咕咚!”
張進威被子彈打中大腿,單膝跪在房頂,扯著嗓子吼道:“他們的人比預(yù)想的多,但是都被堵在了后院,沖上去滅了他們!”
院外的鄭宇聽到張進威喊話,一馬當(dāng)先地沖了上去:“跟我上,不能給良哥丟人!”
話音落,身邊的兩個青年跟在鄭宇身后,齊刷刷的就向著院墻沖了過去。
“嗡!”
就在三人奔跑的同時,一陣引擎咆哮的聲音,在后面的道路上陡然傳來。
“吱嘎!”
沒等幾人轉(zhuǎn)身,一輛沒掛牌子的商務(wù)車已經(jīng)剎停在了他們身后,緊接著好幾支槍管子,直接從窗口探了出來。
“砰砰砰!”
下一秒,槍聲此起彼伏,鄭宇三人無處可避,瞬間便倒在了血泊當(dāng)中。
張進威身在房頂,看見下面的這一幕,就地一個翻滾,迅速躲開了對方的射界。
“砰砰砰!”
與此同時,院子正前方的位置,同樣槍聲四起,同時傳出了耀明手下絕望的呼喊:“咱們上當(dāng)了,這里有埋伏!”
這句話傳出來之后,張進威的后背,瞬間就被冷汗給打濕了。
今天這里的局勢,自從他進了院子開始就不對。
先是對方的人手,根本不是之前提起的三個人,而且他們的人又遭遇了埋伏,給他的第一感覺,就是自己被雙慶給耍了,這孫子很有可能是在故意被抓,為的就是將他們引入這個埋伏圈。
就在張進威胡思亂想的時候,負責(zé)守前門的幾個青年,已經(jīng)被打散了,眼見突圍無望,全都開始翻墻往院里跑。
張進威趴在房頂,看見外面一群蒙面人追著自己這邊的人進了院子,呼吸急促。
此刻他們這個區(qū)域,房頂是唯一的制高點,如果張進威開槍壓制,是絕對能夠給那些人,爭取到一個進院子的時間的。
可這么做真的有意義嗎?
剛剛他們的圍攻,已經(jīng)證明了這個院子并不適合防守,他一旦開槍,絕對會暴露。
更主要的是,他現(xiàn)在也無法確定,剛剛后街商務(wù)車?yán)锏娜?,有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
如果他不開槍,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但這槍一旦響了,他是絕對沒有機會往外跑的。
“嗵!”
一聲槍響,將張進威從思緒中拉回現(xiàn)實。
隨著側(cè)面?zhèn)鞒鰳屄?,院里最前方的青年?yīng)聲倒地,一群人直接從后院方向沖了出來,正是老狼他們剛剛撤離的方向。
“呼呼!”
張進威看著院內(nèi)接連倒下的眾人,呼吸急促地躺在房頂,直接把身體縮了回去。
如今的他,早已經(jīng)成為了一條為了復(fù)仇,不計代價的瘋狗。
如果院子里的人是楊驍,張進威一上頭,很有可能就沖上去了。
但現(xiàn)在聚在下面的,卻是一群無關(guān)緊要的陌生人。
沒錯,對于張進威來說,他們就是陌生人,因為不論是潘英杰還是狄忠良,似乎從來都沒把他當(dāng)成過自己人。
張進威跟這些人混在一起,從頭到尾的目的都只有一個,那就是復(fù)仇。
他甘心做這些人的棋子,同樣是因為這些人也是他復(fù)仇路上的棋子,對于張進威來說,這個世界上,已經(jīng)沒有誰的命,比自己的命更重要,因為他只有活著,才有機會去復(fù)仇。
一念至此張進威直接躺在房頂開始裝死,此刻的他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不會為任何人把自己搭進去,在沒有被發(fā)現(xiàn)之前,他絕對不會貿(mào)然開槍。
“砰!砰!”
院內(nèi)的槍聲逐漸平靜,只剩下了補槍與求饒的聲音。
大約三分鐘后,一道男聲傳出:“干凈了,撤!”
“呼!”
張進威聽到這個聲音,仍舊一動不動,但卻略微松了一口氣。
現(xiàn)在他的隊伍已經(jīng)被打沒了,對方根本沒必要用這樣的方式詐他出現(xiàn),唯一的解釋,就是真的沒有發(fā)現(xiàn)他。
時間分秒流逝,直到過去三分鐘左右,張進威確認院里再無聲音,這才趴到房檐上看了一眼,確認下面有了對方的人,用腰帶勒住大腿,咬著牙從房頂上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