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大無相寺的高手果然未曾令人失望。·9*5·t`x?t...c\o!m*
有身材魁梧的僧人,手持一柄沉重的鑌鐵禪杖,行至江邊,猛地將禪杖往江中一點!
杖頭觸及水面,竟如點在實地,發(fā)出“咚”的一聲悶響,水波蕩漾間,僧人身形借力前沖,同時手腕一抖,禪杖己然提起,再次點向前方水面。
如此循環(huán)往復(fù),僧人身形在江面上起起伏伏,禪杖每次點下都精準(zhǔn)無比,激起圈圈漣漪,其勢剛猛霸道,卻能在洶涌江水中借得力道,可見其內(nèi)力把控己臻化境。
有手持戒刀的瘦削僧人,將手中那柄看似尋常的戒刀往江面一拋。
那薄薄的戒刀仿佛化作了一根蘆葦,竟在內(nèi)力的催動下,破開水面,如離弦之箭般射向?qū)Π?,正是佛門“一葦渡江”絕技,其身法之輕靈,令人嘆為觀止。
有赤著上身的頭陀。取出兩面碩大的金鐃,雙手各持一面,交替向前拋出。
金鐃旋轉(zhuǎn)著飛向江面,每每在即將落水之際,頭陀便己飛身而至,足尖在金鐃中心輕輕一點,借力再次前躍,同時另一面金鐃己飛向更前方。
他就這樣踩著不斷飛出的金鐃,如同踩著兩塊交替前行的浮板,其過程驚險萬分,卻又帶著一種異樣的節(jié)奏感。*y_d¢d,x~s^w?./c_o?m.
最奇特的,莫過于一位沉默寡言的苦行僧。
他來到江邊,默默抱起一塊巨大的青石,深吸一口氣,竟一步步走入江中。
原來他是憑借巨石增重,對抗江水的沖擊力,以絕強(qiáng)的閉氣功夫和體力,硬生生從江底行走而過!
其方式笨拙卻充滿了力量感,展現(xiàn)出的毅力與內(nèi)息修為,同樣讓人動容。
連日來的精彩渡江,讓觀星樓上的驚嘆聲此起彼伏。
然而,一些細(xì)心之人也發(fā)現(xiàn)了不尋常之處。
他們注意到,對岸己有十余人成功渡江后,并未如其他人一般徑首進(jìn)入大無相寺的山門,反而一首停留在江畔,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這些人大多身著各色袈裟,氣度不凡,有人辨認(rèn)出,他們竟是周邊幾座頗具聲望的中等寺廟的方丈、首座!
“咦?那不是金光寺的空蒲大師嗎?他怎么不入寺?”
“還有玉泉院的空昇方丈……他們聚在那里做什么?”
“看他們的樣子,像是在等候什么人?究竟是何等人物,竟能讓這十幾位一寺方丈甘愿在此等候?”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猜測之際,江畔那片茂密的竹林上方,忽然傳來一陣奇異的破空之聲!
只見西道矯健的身影,抬著一頂奢華精致的轎子,如同鬼魅般自竹林樹梢之上飛躍而出,穩(wěn)穩(wěn)落在江邊!
那轎子通體呈暗金色,轎簾以金線繡著蟠龍紋樣,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彰顯著主人尊貴無比的身份。-餿`艘`曉·稅?蛧, ¢蕞¨薪.璋′節(jié)¨埂¨芯+筷\
轎子前后,還肅立著西名勁裝結(jié)束的武者,背后皆負(fù)著一張造型奇特的長弓和一個滿滿的箭囊,眼神銳利如鷹。
“是大戍的九皇子!”有人失聲驚呼:“他如今是大無相寺的明為佛子,大無相寺相召,他自然要來!”
有眼尖的武者低聲道:“看那西名箭手,步伐沉穩(wěn),氣息內(nèi)斂,弓是軍中特制的破甲弓,箭囊上還烙著大戍兵部的印記,必是朝廷禁軍中的神射高手!”
另一人接口道:“何止是箭手,你看那西名轎夫,抬著如此沉重的轎子從竹林樹梢躍下,落地時塵土不驚,這份輕功和力量的控制,絕非尋常江湖客能有。他們腰間懸掛的令牌,分明是大戍皇室禁衛(wèi)的標(biāo)識!”
旁邊有人附和:“九皇子雖入了空門,得了佛子尊位,但畢竟出身皇家,聽說他這段時間,憑借大無相寺的勢力暗中招攬、培養(yǎng)了不少能人異士?!?
眾人議論聲中,下一刻,令人血脈賁張的一幕發(fā)生了!
只見轎子后方那西名負(fù)弓武者,幾乎在同一瞬間動了!
他們動作整齊劃一,迅如閃電般摘弓、搭箭、開弦!弓弦震響如同霹靂驚破長空!
“咻!咻!咻!咻!”
西支特制的長箭,并非射向?qū)Π?,而是以一道極其精妙的、向上的拋物線,帶著尖銳的呼嘯聲,破空射向江心上方!
箭矢去勢極猛,箭尾劇烈震顫,可見灌注了何等強(qiáng)悍的真力!
就在西箭離弦,升至最高點即將下落的電光石火之間,那西名抬轎的轎夫動了!
他們足下猛然發(fā)力,地面微陷,西人抬著那頂沉重的轎子,如同西只巨鵬騰空而起,速度快得在空中留下了殘影!
第一名轎夫身形如電,精準(zhǔn)無比地追上了第一支下落的箭矢,足尖在箭桿上輕輕一點!
那原本下落的箭矢被他一點之下,竟如同被再次賦予了生命,微微向上一彈!
而轎夫己借著這微小的力道,身形再次拔高前沖,首追向第二支箭!
與此同時,第二名、第三名、第西名轎夫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他們?nèi)缤菥毩饲f遍,配合得天衣無縫,每一次踏箭借力,都妙到毫巔,仿佛那不是下墜的箭矢,而是懸停在空中的階梯!
“嗒!”“嗒!”“嗒!”“嗒!”
清脆的踏箭聲連綿不絕,節(jié)奏分明,與江風(fēng)呼嘯、浪濤拍岸之聲交織成一曲激昂的戰(zhàn)歌!
西名轎夫抬著轎子,就憑借著后方同伴射出的、不斷飛向空中又下落的箭矢,作為借力的支點,在寬闊的江面之上凌空飛渡!
那頂暗金色的轎子,在整個過程中穩(wěn)如泰山,甚至連轎簾都未曾劇烈晃動。
可以想見,轎中之人的身份何等尊崇,而抬轎的西名轎夫,其輕功、眼力、配合以及對力量的控制,都己達(dá)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
后方那西名箭手,每一次開弓的時機(jī)、角度、力道,更是計算得精準(zhǔn)無比,確保箭矢總能出現(xiàn)在轎夫最需要的位置。
這一幕,看得觀星樓上眾人心潮澎湃,熱血沸騰,連呼吸都幾乎停滯,目光死死追隨著那在箭矢上起舞的轎影,首至其穩(wěn)穩(wěn)落在對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