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氣息萎靡的白無塵,李玄風(fēng)不敢置信地望向了因,聲音微顫:“你...你竟然廢了他的武功?”
了因向上提了提白無塵,白無塵無力地晃動著,如同被折斷翅膀的鳥兒。
了因輕蔑一笑:“他想強(qiáng)出頭,可惜...”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在場眾人:“他拳頭不夠硬?!?/p>
話音未落,了因竟直接將白無塵扔向李玄風(fēng)。
李玄風(fēng)急忙伸手接住,白無塵的身體軟綿綿地倒在他懷中,帶著濃重的血腥氣。
李玄風(fēng)立即抓起對方的手腕,指尖觸及之處,只覺脈象紊亂不堪。
他急忙渡入一縷真氣,那真氣在白無塵體內(nèi)游走,卻如同泥牛入海,所過之處盡是斷壁殘垣。
李玄風(fēng)的心沉到了谷底——白無塵的奇經(jīng)八脈盡數(shù)斷裂,丹田處更是空空如也,這一身苦修多年的武功,竟是真的被徹底廢去了。
“白兄!白兄!”李玄風(fēng)連聲呼喚,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痛惜。
白無塵終于緩緩回過神,費力地轉(zhuǎn)過頭來。
他的眼神先是茫然,待看清李玄風(fēng)后,那雙原本溫潤的眸子中驟然迸發(fā)出濃烈的怨毒。
那怨恨如此深刻,幾乎要化作實質(zhì)。
李玄風(fēng)心中一凜,他自然明白這怨恨從何而來——若非因為他,白無塵又怎會強(qiáng)出頭,落得如此下場?
這時,對面?zhèn)鱽砹艘虻泥托β暎骸澳惆滓聞傺已┮聼o塵...看來你我是天生犯沖。”
了因慢條斯理地整理著僧袍的袖口,語氣輕佻,“只可惜...我事先并未準(zhǔn)你的棺木?!?/p>
他抬眼看向李玄風(fēng)懷中的白無塵,眼神冰冷:“看來,你這驚鴻照應(yīng)榜第八的俊杰,死后竟要暴尸荒野了?!?/p>
李玄風(fēng)明顯感覺到懷中的白無塵身體劇烈一抖,那雙怨毒的眼睛中閃過一絲恐懼。
他抬起頭,目光如電般射向了因,沉聲道:“你要殺他?可曾想過他的身份?”
了因不屑地?fù)u頭,嘴角勾起一抹譏誚:“自然清楚。自在門這一代最耀眼的天驕,內(nèi)定的未來掌門。”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玩味:“可......那又如何?”
他輕蔑一笑,僧袍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我南荒大無相寺,豈是你青冥李氏之流可比?自在門那三位歸真境,不是行將就木,便是庸碌之輩。以大欺???呵呵……”
了因的笑聲在府邸中回蕩,帶著刺骨的寒意:“那他自在門的招牌,便不用留了!”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白無塵身上,冰冷如霜:“至于他...我二人公平交手,他既敗了,生死便由不得他。”
說到這里,了因突然環(huán)顧四周,嘴角扯出一個詭異的弧度:“在這里奉勸各位一句,要想活得久一點,還是莫要多管閑事。不然——”
“就可能如他一般——客!死!他!鄉(xiāng)!”
最后四個字,他一字一頓,每一個字都像重錘敲在眾人心上。
了因再次望向白無塵,幽幽道:“知道我為何此行穿黑衣嗎?”
他輕輕撫過自已的僧袍,聲音忽然變得輕柔:“因為黑衣...染血不用換?!?/p>
最后一個“換”字,了因驟然加重語氣,聲音中仿佛蘊(yùn)含著某種詭異的力量。
在場眾人只覺得腦海中如同被細(xì)針狠狠刺入,齊齊悶哼一聲,不少人更是痛苦地捂住了額頭。
還未等這陣刺痛有所緩解,就聽到李玄風(fēng)驚惶的叫喊聲響起:“白兄!白兄!”
眾人強(qiáng)忍著不適抬眼望去,卻見剛才雖然氣息萎靡但尚無性命之憂的白無塵,此刻竟七竅流血,那雙原本怨毒的眼睛已經(jīng)失去了神采,只剩下濃濃的不甘凝固在瞳孔之中。
他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死在了李玄風(fēng)懷中,連最后一句話都沒能留下。
這一幕讓所有人都感到毛骨悚然。
很顯然,白無塵的慘死與了因最后說出的那個字有著直接關(guān)聯(lián)。
可越是明白這一點,他們心中就越是驚駭——這究竟是什么詭異手段?僅憑一個字就能取人性命,而且死的還是地榜上排名第二十的天驕!
李玄風(fēng)顫抖著手探向白無塵的鼻息,確認(rèn)對方已經(jīng)氣絕身亡。
他緩緩抬起頭,目光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憤怒:“你……你竟然真的殺了他!”
了因漫不經(jīng)心地拍了拍僧袍,仿佛剛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急,你馬上就去陪他?!?/p>
他頓了頓,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搖了搖頭:“不對,應(yīng)該是你們一家人都要去陪他?!?/p>
這話如同驚雷炸響,李玄風(fēng)的母親在后面發(fā)出凄厲的尖叫:“這里是青冥!我們是青冥李氏!你敢殺我們?!”
“愚婦?!?/p>
了因聞言輕輕搖頭,隨即雙手背負(fù),踏前一步。
“陳震。”他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關(guān)門?!?/p>
“一個不留?!?/p>
了因的聲音在寂靜的庭院中回蕩,冰冷刺骨。
他的視線緩緩掃過在場的每一個李氏族人,那目光如同實質(zhì)的刀鋒,所過之處,眾人無不遍體生寒。
“今日殺的便是你李氏的人?!绷艘虻穆曇舳溉晦D(zhuǎn)冷,帶著刺骨的殺意:“我看看你們誰攔得住我!”
話音剛落,圍觀的賓客們不約而同地向后退去,迅速與李氏眾人拉開距離,生怕被這場突如其來的殺戮波及。
畢竟,這位橫空出世不到兩年便殺入地榜二十的天驕,豈是他們能夠招惹的?
眾人心中此時唯有一個念頭:今日這喜宴,怕是要化作一場血宴了。
然而,就在陳震聽到了因的話,想要邁步關(guān)門之際,一股難以抗拒的磅礴威壓驟然降臨。
那力量無形無質(zhì),卻重若萬鈞山岳,瞬間將他全身筋骨鎖住。
陳震滿眼驚慌,發(fā)現(xiàn)自已竟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喉嚨像是被無形的手扼住,發(fā)不出半點聲音。
更可怕的是,連眼珠都無法轉(zhuǎn)動,只能保持著驚恐的表情,直勾勾地望向了因,眼神中充滿了求救的意味。
了因當(dāng)即察覺異狀,原本平和的面容陡然轉(zhuǎn)厲。
他身上黑色僧袍無風(fēng)自揚(yáng),獵獵翻飛如墨云翻滾。
眉心那點朱砂痣倏然灼亮,似一滴心頭血在額間燃燒。
與此同時,滔天氣勢自他周身迸發(fā),如實質(zhì)的怒濤向四周奔涌,逼得本已退避的賓客們踉蹌再退。
“何方高手,現(xiàn)身一見!”
了因沉聲斷喝,聲浪中灌注的精純內(nèi)力震得庭院古樹簌簌落葉。
他雙目如電,穿透重重屋宇廊廡,越過假山曲水,最終牢牢鎖死在李氏府邸后院某處飛檐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