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東西我都塞在里面了,行李也沒多帶,只有幾件衣服,我一直用腳擋著,沒事的。”
“倒是叔叔您這箱子可夠大的,這可是那些扒手最愛偷的類型,下次再坐火車,您可千萬別再帶這樣的大箱子了?!?/p>
經(jīng)他提醒,那大叔恍然大悟。
“怪不得這一路走來總有人撞我的箱子,估計(jì)是想看我里面裝了多少東西吧?”
“謝謝你啊小伙子,我坐火車的次數(shù)少,也不知道這些,多虧你提醒了?!?/p>
張?jiān)楞懙臒嵝?,倒是也讓坐在正對面的孫大媽頗為欣賞。
孫大媽正好口渴想喝水,卻又不知哪節(jié)車廂供水,便直接開口問他。
“小伙子,你知道哪邊有熱水不?”
張?jiān)楞懶χo她指了指方向。
“就在那邊,我剛剛上廁所的時候正好路過看見了?!?/p>
孫大媽道了聲謝,立刻起身要過去。
然而年紀(jì)大了終歸是腿腳不便,孫大媽剛站起來,就聽膝蓋咔吧一聲,緊接著一陣刺痛。
她一個沒站穩(wěn),又拿著水杯重重的跌了回去。
張?jiān)楞戇B忙伸手扶了一把,干脆將大媽的水杯接了過來。
“阿姨,您就在這好好坐著,我去替您打水去?!?/p>
孫大媽連忙擺擺手。
“那怎么能行,你剛剛給我指的方向,我就已經(jīng)很感謝你了,怎么能讓你幫我呢?!?/p>
張?jiān)楞憶_她一笑。
“不光是我?guī)湍?,您也得幫我?!?/p>
“我也想喝水了,正愁著行李沒人幫忙看管,正好我兩杯水一起打了,您幫我看著行李怎么樣?”
其實(shí)孫大媽明白,這只是對方想讓她安心的說辭。
張?jiān)楞戇@么好心,孫大媽也就沒拒絕,笑瞇瞇的看著這個小伙子拿著兩個茶杯轉(zhuǎn)身去了另一節(jié)車廂。
人剛走遠(yuǎn),孫大媽就忍不住感嘆。
“這小伙子可真好,熱心快腸,對人也和氣,我家女婿要是有他一半好,我做夢都能笑醒。”
旁邊的中年大叔也忍不住跟著附和。
“誰說不是呢,這小伙子人可真好?!?/p>
說著說著,張?jiān)楞懚酥鴿M滿兩杯水折返了回來。
幾乎就在他坐下將水遞給孫大媽的下一秒,宋世佑裝出一副找行李的樣子,回到了這節(jié)車廂。
張?jiān)楞懹喙馄骋?,卻全然像是沒看見一般,神態(tài)自若,替孫大媽擦了擦杯子上即將滴落下來的水珠,對她露出的笑容更親切幾分。
“您可得慢點(diǎn)喝,小心燙?!?/p>
孫大媽連連點(diǎn)頭,笑得合不攏嘴。
“好好好?!?/p>
宋世佑檢查到他們這邊時,看到的恰好就是這一幕。
這擦水珠的動作,親戚柔和的笑容,還有這融洽的氣氛……宋世佑理所當(dāng)然的將其認(rèn)作母子。
視線并沒在張?jiān)楞懮砩隙嘧鐾A?,反倒多看了兩眼旁邊的中年大叔?/p>
大叔警惕的回瞪過去,抱緊自已的大箱子。
“你想干嘛?再看我就叫乘警了!”
宋世佑仔細(xì)認(rèn)真的打量一遍,見他的衣著談吐也不像偽裝出來的,抱歉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我行李丟了正在找行李呢,剛剛差點(diǎn)把您懷里的行李認(rèn)成自已的了,實(shí)在不好意思?!?/p>
大叔哼了一聲,宋世佑沒好意思多做停留,轉(zhuǎn)身又去裝模作樣的檢查其他人了。
張?jiān)楞懢o繃的神經(jīng)驟然放松下來。
他一邊隨口應(yīng)付著孫大媽的話,一邊分出一絲心神,思考這次任務(wù)的事。
組織上早就把整個接應(yīng)安排告訴了他。
這次接應(yīng)他的人,居然是林靜宜。
想來這個名字他也有許多年沒聽過了。
上次見她,她還稚嫩的很,現(xiàn)如今竟然都能接應(yīng)他了。
別說,他倒是還挺期待,也想看看林靜宜這些年有沒有懈怠。
雖然沒有明說,但張?jiān)楞懶睦锴宄暮?,組織派林靜宜來接應(yīng)他,其實(shí)也是對她的考察,看看她究竟有沒有能力勝任后續(xù)的任務(wù)。
很快,林初禾四人抵達(dá)了港口。
下車之前,陸衍川對著實(shí)地情況重新確認(rèn)了一下位置,給了林初禾三人一個眼神。
三人立即跟上。
從下車開始,四人的姿態(tài)便格外松散,不時說笑兩句,奔著船只??康奈恢米呷ァ?/p>
那模樣,一眼看過去,和前來接朋友親人的普通人沒什么區(qū)別。
碼頭附近四處站著舉牌子的人,牌子上各自寫著他們所接之人的名字或是歡迎詞,加黑加粗,生怕對方看不見。
林初禾也早有準(zhǔn)備,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展開拿好。
這紙上寫的東西看似是歡迎詞和姓名,實(shí)際卻是這次需要接應(yīng)之人的假名和暗號。
只等船只靠岸,林初禾將這張紙高高舉起,教授們抵達(dá)看見,自然明白。
四人在碼頭上等待片刻,很快,便聽人群中有人欣喜高呼。
“船要靠岸了,快把牌子舉起來!”
此話一出,原本松散站著的眾人紛紛舉起手里的牌子,一股腦往出口處涌去。
林初禾眼疾手快,見縫插針,很快便靈巧地?cái)D到了最前面一排。
陸衍川三人也緊跟其后。
她高高的舉起手中的紙,露出一個恰如其分的、帶著期待的笑容,一如身旁的眾人。
船只逐漸向岸邊靠攏,船員用力的將纜繩往岸邊一拋,岸邊的工作人員立刻接應(yīng),將纜繩緊緊地系在纜樁上。
很快,甲板上有梯子放下來,在水面上悶了許久的乘客,迫不及待的帶著行李順著樓梯往下走。
岸邊一片沸騰,不少人用力揮著手,和已經(jīng)遙遙相望的親人朋友打招呼。
一時間,歡聲笑語一片。
林初禾帶著一副期待的模樣,不動聲色的將過往的所有人一一打量了一遍,與上級給出的信息相對比。
這次接應(yīng)的兩位教授,一男一女,年齡各自在五十歲上下。
名字林初禾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一個姓齊一個姓孫。
四個人四雙眼睛,緊緊的盯著來往人群,卻始終沒發(fā)現(xiàn)目標(biāo)人物。
眼見最密集的一波人潮已經(jīng)過去,船上的乘客已經(jīng)大多下船,凌東忍不住皺起了眉,靠在林初禾和陸衍川中間小聲念叨。
“這是怎么回事,人怎么還沒來,該不會是出什么問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