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怎么回事?”
張寧也被驚醒,揉眼坐了起來。
“你在床上躺好,別過來?!?/p>
張新順手抄了一張矮幾當(dāng)做盾牌,持劍藏于門后,凝神靜聽。
突然一道香風(fēng)襲來。
張新回頭看去,只見張寧也抱著一張矮幾站在他身后,一臉嚴(yán)肅。
“烏雅不會連砍人也教給她了吧?”
張新怎么看怎么覺得有些違和。
這還真是有點,吾家有女初長成,力拔山兮氣蓋世的樣子。
張寧看向他,甜甜一笑。
過了大約一刻鐘左右,喊殺聲漸漸停了下來。
張新小心翼翼的將房門打開一道縫隙,見典韋帶著幾名親衛(wèi)跑了進來,這才放下了心。
“老典?!睆埿略陂T后問道:“怎么回事?”
“主公?!?/p>
典韋在門外匯報道:“有十余刺客被守夜的弟兄發(fā)現(xiàn),如今已全部伏誅,還請主公安心?!?/p>
“可留有活口?”張新又問。
“沒有。”
典韋搖搖頭,“我等俘虜了幾人,但那些人口中皆藏有毒藥,被俘之后便吞藥自盡了?!?/p>
死士?
張新皺眉,“弟兄們可有傷亡?”
“死了兩個,受傷三個?!钡漤f道。
張新瞬間暴怒。
黃巾舊部,個個都是他的心頭肉。
那兩名親衛(wèi)沒有死在戰(zhàn)場上,反而死在了刺客手上?
“我知道了?!?/p>
張新強迫自已保持冷靜,命人尋找醫(yī)者救治傷員,隨后穿好衣服,走出房門。
典韋身上還有一些血跡。
“老典,你沒受傷吧?”張新看向他。
“末將無事?!?/p>
典韋咧嘴一笑,“身上都是刺客的血,多謝主公掛念?!?/p>
張新點點頭。
一具具尸體被搬了進來。
這時張遼也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君侯可無恙呼?”
張新的臨時州府,是從平原郡府分出來的,張遼是代理太守,住在郡府之中,離得很近。
“我無事......”
張新目光一凝,“文遠你受傷了?”
張遼身上血跡不少,肩膀上還插著一支箭矢。
“皮肉之傷罷了,君侯勿憂?!?/p>
張遼走到近前行禮。
張新連忙扶住。
趁此時機,他才看清,張遼肩膀上插著的,是一支弩箭!
“你也遇刺了?”張新面色瞬間陰沉下來。
“有七八人,不過皆已伏誅?!?/p>
張遼的臉色也很不好,“那些刺客皆是死士,遼雖捉住數(shù)人,但他們口中皆有毒藥,被俘之后便自盡了?!?/p>
幸虧前些日子張新給了他一支兵馬,讓他也組織了一支親衛(wèi)。
否則今日怕是兇多吉少了!
張新深吸一口氣,看向院中的刺客尸體。
除去被殺的,果有數(shù)人如典韋所言,面目猙獰,嘴角還有一些黑色血跡。
其他的就看不出什么了。
這些人他又不認識。
過了一會,醫(yī)者來到,見到院中景象,打了一個哆嗦,隨后在張新的催促下,開始救治傷員。
張遼肩上的箭頭被拔出,鮮紅的血液瞬間噴涌。
張新見狀,反倒放下心來。
血液鮮紅,說明箭矢上面沒有淬毒。
處理完傷員,張新給醫(yī)者送了診金,命人送他出府。
“君侯?!?/p>
張遼穿好衣服,上前道:“末將明日便召集百姓,讓他們指認這些尸體?!?/p>
“不必了。”張新?lián)u搖頭,“你現(xiàn)在立即召集本部兵馬拿人?!?/p>
“拿人?”張遼疑惑道:“君侯知道是誰干的了?”
“我昨日剛要度田,今日回到州府就遇刺殺,還都是死士。”
張新看向他,“背后之人是誰,還需要多言嗎?”
“末將愚鈍,還請君侯明示,是縣中哪家做的?”
有死士,有弩箭,還能悄咪咪的摸到郡府后院。
傻子都知道是大族做的。
但具體是哪一家,張遼沒看出來。
“全部拿下?!睆埿碌?。
張遼愣住。
“君侯,無有證據(jù),隨意拿人,這不好吧......”
“還要什么證據(jù)?”
張新拿起被拔出的弩箭看向他,“民間私藏弩、甲者,死罪也,私藏弩、甲十副,便是謀反之罪!”
“那些大族今日能用一張弩來射你,明日就不能有十張了?”
“再者說了,刺殺太守、州牧,這本就是謀反之罪?!?/p>
“謀反之罪,當(dāng)夷三族!”
張新聲若寒霜,“這些大族家中世代聯(lián)姻,還能拿錯不成?”
民間不禁武器,但禁甲。
一個著甲之人,仗著鎧甲的防御力,可以輕松吊打十個沒有鎧甲的人。
同樣,民間不禁弓,但禁弩。
弩的射程及威力雖然都不如弓,但卻有著簡單易用,且精度高的優(yōu)點。
一個人有弓,他未必能拉開,即便能拉開,也未必射的準(zhǔn)。
沒有個幾年的專業(yè)訓(xùn)練,很難培養(yǎng)出一個合格的弓箭手。
但弩就不一樣了。
它和后世的槍械原理類似,只要你會裝填箭矢,會用望山上的刻度校準(zhǔn)目標(biāo),會扣懸刀發(fā)射,基本上可以說是上手即用。
一個沒有經(jīng)過訓(xùn)練的普通人,只需要半個時辰的培訓(xùn),就可以使用弩箭了。
弩和甲在冷兵器時代的威力極大,因此歷朝歷代,都不允許民間持有這兩樣?xùn)|西。
“文遠,你記住?!?/p>
張新看著他說道:“辦案要講究證據(jù),但平叛只需要一個地點就可以了?!?/p>
張遼悟了。
“末將這就去辦?!?/p>
說完,張遼轉(zhuǎn)身向外走去。
“等等。”張新叫住。
“君侯還有何吩咐?”張遼回頭。
“賈、師、劉、陶等大族家中人口、徒附眾多,兩千士卒恐怕不夠?!?/p>
張新沉吟道:“文遠稍待,我寫一封手書于你,你到城外大營,把我的中軍一同帶上。”
“諾!”
張遼接了手書后,先將自已的親衛(wèi)隊召集起來,將郡府吏員全部控制住,以防有人報信。
一郡之中,吏員基本出自本地大族,不可不防。
隨后張遼出城,將兵馬開進城中,然后兵分四路,由郡府吏員指引,各自到賈、師、劉、陶氏拿人。
是夜,城內(nèi)城外皆是一片喧鬧。
數(shù)千青州兵蠻橫無比,直接闖入各家之中。
許多人還在睡夢之中,便被青州兵從被窩里拖了出來。
青州兵受張新恩德,又得其承諾,會給各家分發(fā)土地,早就將他視為再生父母。
聽聞張新遇刺,青州兵哪里會對這些大族有好臉色?
許多人大冷的天就穿著一件單衣,在寒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
若有反抗的,直接一刀剁了。
“張新豎子,你要謀反么!”
許多人氣得破口大罵。
青州兵上去就是倆耳光,老實了。
一夜搜捕,四千青州兵一共捉了萬余人回來。
這么多人,大牢肯定是裝不下的。
張新大手一揮,全部關(guān)到軍營中去,嚴(yán)加審問。
“你招還是不招?”
一時間,大營之中皆是拷打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