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會只持續(xù)半個時辰,每個人委托好自己的事情后,就是交換手上的情報,但這些都是暗中交易,王平?jīng)]辦法旁聽。
文陽是最先離開的,接著是了緣和元正,吳老道和玉成道人單獨交流半刻鐘也匆匆離開。
顧恒道人在他們四人離開后笑著說道:“連吳老道這么穩(wěn)的人,這次都有點著急,只怕天下大亂已不遠(yuǎn)?!彼f話的時候揮手撤掉閣樓中央的圓桌和椅子。
“還早著呢,皇室核心勢力都還沒有動用,一個王朝的倒下不是這么簡單的事情,況且,皇室這個時候倒下不符合大部分人的利益,要想改變天下大勢,要先得符合大部分人的利益,或者…”
玉成道人最后一句話沒有說出來,他看了王平一眼后,走向閣樓的大門,王平立刻跟隨師父的腳步,顧恒道人則一直在他身邊。
走出閣樓,玉成道人便向顧恒拱手告辭,王平跟著施禮。
又一遍穿過潮濕且充滿瘴氣的迷宮洞窟,玉成道人和王平師徒兩人落在一處山峰的頂部。
“修行界有許多類似剛才這樣的聚會,有的一些甚至還有邪修和妖族參與,還有一些古老的聚會或許有第五境大修士!”
玉成道人眺望三河府林立的群山和河流,說道:“這里曾經(jīng)也是千木觀的一處道場,這場聚會是從我們建派祖師爺開始的,聽說當(dāng)初有數(shù)十位大修士,但數(shù)百年前的那場大戰(zhàn)之后不少大能隕落,如今這場聚會的大多數(shù)成員都是之前那些修士的傳人或者后代,隱秘和安全都可以保證?!?/p>
王平想了想總結(jié)道:“這個聚會類似于一個小型的情報、材料以及任務(wù)交易平臺?”
“對,你總是善于總結(jié)問題,當(dāng)然,最關(guān)鍵的是隱秘,比如剛才文陽道友發(fā)布的任務(wù),用元正道友的人脈去完成,那將會是神不知鬼不覺,還有,道藏殿禁止交易的材料你也可以在這里買賣?!?/p>
玉成道人告誡道:“以后你要是接觸到類似的聚會,剛開始不要做出頭鳥,靜靜的觀察就可以,更不要輕易暴露身份?!?/p>
“明白!”
王平點頭答應(yīng)之后,深吸一口氣問道:“師父,二師兄和王康師弟,是你故意布置到上京城的嘛?”
“對!”
玉成道人沒有隱瞞。
王平嘆了一口氣,他其實很早就有這樣的猜想…
劉自修和王康兩人的家族子弟全都在永善縣,將他們兩人送到朝堂,再間接控制兩人的家族,就相當(dāng)于控制朝堂一定的話語權(quán),這一步棋確實走得漂亮。
“不要把事情想的過于復(fù)雜,這也是一場交易,也是在這場聚會里達(dá)成的交易,就是說,他們從一開始就站了隊,如今,我們只能靜觀其變,等待真正的棋手決出勝負(fù),要是輸了,他們就會成為廢棋,或者在成為廢棋前再次站隊,贏了,他們也未必會聽我們的,人…是會改變的。”
王平仔細(xì)推敲這一席話后又問道:“蘇師弟的事情呢?”
“他是一個意外,不過上安府的府軍掌握在我們手里,也算是錦上添花?!?/p>
“有大師兄的消息嗎?”
“他,沒有,我估計他不是混進(jìn)了第一天,就是混進(jìn)太陰邪修里,運氣好的話或許可以入境,運氣不好的話就成了別人的獻(xiàn)祭物,從他入門的第一天我就告誡過他,要放下心中的惡意,降住身體里的惡龍,他卻是一句話都沒聽進(jìn)去。”
王平想到大師兄的性格,他看似憨厚,其實眼底里的惡意非常濃郁,有人在上面壓著他,或許他會一輩子表現(xiàn)得憨厚。
甩了甩頭,王平問出一個關(guān)鍵的問題:“二師兄和王康師弟知道這一切嗎?”
玉成道人盯著遠(yuǎn)處的群山,沉默數(shù)息說道:“他們不需要知道,因為用得著他們家族的時候,他們可能已經(jīng)不在世!”
這話聽起來很沉重!
不過卻是事實,玉成道人想要的是在未來的變局中獲得一些談話的籌碼,哪怕只是一句話而已,二師兄劉自修和王康,以及觀內(nèi)下山后去投奔他們的弟子,都是這句話的籌碼。
這時,玉成道人轉(zhuǎn)過頭看向王平,笑著說道:“說不定那時連我都已經(jīng)不在,真要是那樣,還得需要你來為他們作出決定?!?/p>
這句話更沉重。
王平迎上師父的雙眼,突感壓力和不知所措,“師父,我…”
玉成道人打斷他,說道:“行啦,未來的事情未來才知道,現(xiàn)在我們?nèi)ド习哺牵瑢⒛銜x級的申請遞交上去?!?/p>
上安府城,道藏殿辦事處。
王平在兩位練氣士的指引下,將身份印記打在一卷竹簡上,再填寫好竹簡上面標(biāo)記的申請資料,就算走完了流程。
之后他就和師父直接飛回千木觀,在大門處分別。
王平剛落下,就看到雨蓮飛過來,急急忙忙的問道:“怎么去這么久?”
“才不到三個時辰吧?”
“哦,那是什么地方?。俊?/p>
“顧恒老頭的道場!”
“那為什么我不能去呢?”
閑聊間王平擺出茶具,準(zhǔn)備一邊品茶,一邊消化剛才兩個時辰里獲得的一些消息。
這次的聚會讓他感覺這個世界真的很大,他修道這幾十年里,一直有師父和宗門的庇佑,他甚至沒有想過師父不在了會怎么樣。
“修了道,就進(jìn)了局,而且是有進(jìn)無退的局!”王平喃喃低語。
“什么意思?”
“我是說修道好難!”
“恩,我沒覺得呀,只要你能晉級,我就可以跟著晉級?!?/p>
“…”
…
萬豐5年開春。
距離道藏殿第五席投票還有兩個月。
王平過了生日的第三天,趙青拿著一個賬本走到他的道場,匯報去年‘動力丸’的銷售情況。
‘動力丸’的單價在去年又降了一輪,目前市場上的售價在二兩左右,而道藏殿收購的價格只有一兩半,不過利潤依舊可觀。
“就這個價格保住,不要再降低了!”
王平看完賬單很認(rèn)真的交代道,因為有傀儡子閎煉制,去年流向市場的‘動力丸’是往年的數(shù)倍,其中很大一部分通過道場殿銷往其他洲。
“我也是這么想的…”
趙青看到王平放下手里的賬冊,說道:“還有件事情…有人將我們上安府湖新縣的水源截斷了,導(dǎo)致開春的水稻沒有足夠的水源來灌溉,要是不解決的話年底就得鬧饑荒。”
“你有話就直說!”
“初步查明,這后面可能有白水門在挑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