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峰掛斷電話后,步出屋門,踏入晨光微露的院子,只見薛秉承已貼心地備好了早餐,與木逸塵悠然對坐,享受著清晨的寧靜。
一見木逸塵,肖峰便關(guān)切地迎上前去,問道:“逸塵,小王子的術(shù)后安排可都妥當(dāng)了?這段恢復(fù)期,容不得半點馬虎?!?/p>
木逸塵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溫暖的笑容,答道:
“放心,我已將小王子托付給了慕小手。
說來也巧,小王子如今視慕小手為兄長,而慕小手正養(yǎng)傷期間,恰好能給予小王子足夠的陪伴與照顧。
慕小手還特意提及,知你這里人手緊張,他自覺身體已無大礙,也想著助你一臂之力。
如此,小王子在他的照料下,我自然是一百個放心。”
言談間,木逸塵的眼神中滿是對慕小手的信賴與欣賞。
這兩位,一個是醫(yī)學(xué)界的璀璨新星,憑借天賦與努力屢創(chuàng)奇跡;
另一位有音樂天賦的才子,其才情與性情同樣令人折服。
他們的性情有些相似,又加上輸血,早已超越了簡單的朋友關(guān)系,成為了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回想起那日,木逸塵毫不猶豫地為慕小手輸血,那份生死相依的情誼,在慕小手心中早已生根發(fā)芽,視木逸塵為救命恩人,更勝手足。
因此,木逸塵的妹妹——小王子,對他而言,亦如同親妹一般,需要細(xì)心呵護。
木逸塵的話讓肖峰的心情很是愉悅,他笑道:
“既然一切安排妥當(dāng),我這邊可就算是正式踏入繁忙節(jié)奏了。話說回來,你們倆剛才是不是正聊到展銷會的事兒呢?”
薛秉承應(yīng)聲答道:“沒錯,我們剛聊過,木逸塵也表示他渴望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去?!?/p>
木逸塵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溫暖的笑容,望向肖峰:“肖哥,那你看,接下來我應(yīng)該具體做些什么呢?”
肖峰的目光中閃爍著期待與信任,他緩緩說道:
“我昨晚熬夜趕制了兩個小劇本,專為黑白電視機量身定做的宣傳劇本。時間緊迫,我們得在這兩天內(nèi)完成拍攝?!?/p>
他頓了頓,目光堅定地落在木逸塵身上:“這個任務(wù),我打算交給你和李勝男共同負(fù)責(zé)。記住,三天后,這些廣告就要在電視上與大家見面了?!?/p>
木逸塵聞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忐忑:“肖哥,我以前可從沒接觸過這類工作,我能行嗎?”
肖峰心中暗自感慨:“你當(dāng)然行,甚至遠(yuǎn)遠(yuǎn)超乎我的想象。你都不知道,在我的上一世,你的才華與能力是如何地令人矚目?!?/p>
但表面上,他只是輕松地拍了拍木逸塵的肩膀,鼓勵道:
“你絕對沒問題!李勝男和肖蕓都是拍攝廣告的,他們會是你最堅實的后盾。
而且,選擇你,也是因為你的形象氣質(zhì)與這次宣傳完美契合。相信自己,你能做到的!”
肖峰用堅定的語氣給木逸塵打了一劑強心針。
木逸塵聽到這番話,心中的緊張感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被重視和信任的暖流。
他深吸一口氣,眼神中閃爍著決心:“好,肖哥,我一定會盡我所能,不辜負(fù)你的期望。”
三人享用完溫馨的早餐后,便徑直前往銀行,目的明確——為東湖電視機廠申請且辦理貸款。
銀行內(nèi),一切已就緒,工作人員們依照王寧的細(xì)致安排,以謙恭之態(tài)靜候著貴客的到來。
“張行長,您好!我們是受王部長之托,專為東湖電視機廠的貸款事宜而來。
我是肖峰,這位則是我們廠的薛秉承廠長。”肖峰率先上前,言語間透著誠懇與自信。
張行長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溫和的笑意,語調(diào)中滿含尊重:
“原本,我們銀行是希望待東湖電視機廠煥發(fā)出新的生機與活力后再行考慮貸款事宜。
但既然王部長親自出面擔(dān)保,我們自然得破例一回。
不過,我可得提醒二位,這不僅是銀行的信任,更是王部長個人的信譽在作保,望你們能不負(fù)所托?!?/p>
肖峰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同時也夾雜著一絲微妙的忐忑。
三百萬,這個數(shù)字在當(dāng)下無疑是個沉甸甸的數(shù)目,他不禁暗自思量,這樣的私人擔(dān)保背后,究竟承載著怎樣的重量與責(zé)任?
然而,出于禮貌與謹(jǐn)慎,他并未直接詢問,只是將這份感激與壓力深埋心底。
張行長似乎洞察了肖峰的心思,卻并未直接回應(yīng)那份未言明的疑慮,而是轉(zhuǎn)而堅定地說:
“王部長對這筆貸款寄予厚望,相信它能成為推動?xùn)|湖電視機廠發(fā)展的強勁動力。
那么,接下來,就讓我們共同來完成這些必要的手續(xù)吧?!?/p>
隨著張行長的指引,三人步入了正式的貸款辦理流程,每一步都顯得那么莊重而充滿希望。
當(dāng)薛秉承與肖峰一行人正忙于貸款手續(xù)之時,時針已悄然滑至上午九點半的刻度。
此刻,東湖電視機廠的辦公室內(nèi),一片喧囂,仿佛沸騰的開水,難以平息。
“薛廠長人哪,這都什么時辰了,還不見蹤影?咱們這燃眉之急,誰來解???”
張恨水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原地踱來踱去,聲音中夾雜著幾分無奈與焦慮。
“說的是啊,身為一廠之長,理應(yīng)身先士卒,解困于危難之際。
瞧瞧現(xiàn)在,關(guān)鍵時刻不見人影,這是把廠子當(dāng)成了兒戲嗎?”
付大昌在一旁,語調(diào)中帶著幾分刻薄與不滿,他的話語如同鋒利的刀刃,不經(jīng)意間便劃破了空氣中的緊張氛圍。
盡管昨晚付大昌已接到明確指示,需緊隨薛秉承的步伐,共克時艱。
但面對眼前這突如其來的困境,以及薛秉承遲遲未至的現(xiàn)實,他內(nèi)心的天平不禁傾斜。
這難得的“機會”讓他暫時忘卻了初衷,言語間不免多了幾分尖酸刻薄,仿佛要借此機會發(fā)泄心中積壓的不滿。
“沒錯,都已經(jīng)被王部長委以重任了,上班還遲到,這簡直是對職責(zé)的輕視?!?/p>
張鵬小心翼翼地插話,仿佛是輕輕掀開了湖面上的一片漣漪,附和著老廠長付大昌的意見。
“哼,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我猜王部長可能還沒深入了解,只是想試試這匹未馴的馬,看他究竟有幾斤幾兩。
說不定,不出三天,他就會被徹底打回原形?!倍※i才憤憤不平地說著,語氣中滿是對薛秉承的不屑與不滿。
孟作彪靜靜地聆聽著付大昌、張鵬與丁鵬才的議論,目光在三人之間流轉(zhuǎn),卻未置一詞。
然而,他內(nèi)心的焦慮如同潮水般涌動,暗自思忖:這都什么時候了,怎么還能不來上班呢?
“張廠長,您那里有薛廠長的家庭電話嗎?”
孟作彪終于忍不住,壓低聲音向張恨水詢問,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急切與擔(dān)憂。
就在張恨水即將啟齒回應(yīng)孟作彪之際,辦公室的門打開,打斷了這份即將展開的對話。
總財務(wù)黃天虎,一臉密布的愁云,仿佛背負(fù)著千斤重?fù)?dān)般步入房間,他的聲音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焦慮:
“廠長他,至今還未露面嗎?這可如何是好,幾個討債的單位已經(jīng)在我的辦公室里堅守了一個清晨,連我應(yīng)急準(zhǔn)備的饅頭,都成了他們的早餐?!?/p>
黃天虎的話語落下,室內(nèi)頓時陷入了一片沉寂,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
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轉(zhuǎn)向了付大昌,那是一種尋求答案,也是尋找依靠的本能反應(yīng)。
付大昌輕輕嘆了口氣,眼神中閃過一絲無奈與釋然,他緩緩開口,語氣中既有自嘲也有堅定:
“別這樣看著我,各位,我現(xiàn)在不過是廠里的一枚普通棋子,早已不是那坐在廠長寶座上的人了。
這攤子事兒,還是得廠長親自來拍板定奪啊?!?/p>
黃天虎聞言,焦急之情溢于言表,他上前幾步,幾乎是用懇求的語氣說道:
“付廠長,話雖如此,但您心里也清楚,這些債務(wù)問題,多少都與您過去的管理決策息息相關(guān)。
現(xiàn)在情況緊急,您若能出面周旋一番,哪怕只是幾句安撫的話,也能暫時穩(wěn)住局面,不是嗎?”
他的眼神里充滿了期待,仿佛是在乞求一絲希望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