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你了!?。 ?/p>
蕭逸塵猛地站起來。
他的神色前所未有凝重。
“通知下去,進入戰(zhàn)斗狀態(tài)?!?/p>
身邊的人震撼地看著鎮(zhèn)守使。
“發(fā)出支援信號,通知州府,派遣所有懸鏡司成員抵達燕川?!?/p>
“讓外出執(zhí)行任務(wù)的兄弟,火速趕回來?!?/p>
將命令發(fā)布下去的蕭逸塵,縱身一躍,飛往城東區(qū)。
那是一間近乎于廢棄的廟宇。
城里的乞丐聚集地。
這些時日,乞丐賺了錢,離開廟宇。
也有很多被抓進牢房,還在關(guān)押著。
轟~~~
巨大的黑光從山神廟地下鉆出,直沖天穹。
蕭逸塵懸停在空中。
火燒云的天際被黑光所籠罩,滾滾鬼氣凝聚成為龐大的陰云,將燕川大地覆蓋。
宛如末日降臨。
轟隆隆~~~
天空狂雷閃爍。
刺破鬼氣云霧,但隨即鬼氣再次彌補被驅(qū)散的鬼霧。
“桀桀桀,人間,我們回來了?。?!”
“人間,我們來了?!?/p>
“桀桀桀,美味的血肉?。?!”
“我嗅到了獵物的味道?!?/p>
“還陽,還陽?。?!”
“不要阻我,給老子給開?!?/p>
“快逃,快逃,鬼神大人在身后!??!”
“桀桀桀,鬼神大人降臨人間,從此陰陽不相隔。”
“錨定人間坐標(biāo),血肉鑄造無上王座?。?!”
“吾將為前鋒,踏平人間?。?!”
蕭逸塵額頭出現(xiàn)細(xì)密的汗珠。
“該死的禍亂香師,他這是打通了九幽屏障,將黃泉惡鬼引導(dǎo)進入人間,化為鬼蜮?。?!”
蕭逸塵咆哮。
他摘下腰間的印章。
“懸鏡高明,鎮(zhèn)壓妖魔?。。 ?/p>
印章無限放大,放入黑光狠狠地鎮(zhèn)壓下去。
咚~~!
絕對不能讓鬼神降臨人間。
若被他真身橫渡而來,錨定了燕川,燕川百姓,生靈涂炭。
他想到了懸鏡司記載的一件古老的事情。
大離皇朝曾經(jīng)被某邪香師通幽。
打開了人間與九幽的大門。
那座城所有人都被惡鬼屠戮,化為血肉堆場。
那可是頂峰時期的大離皇朝。
不缺天人的時代。
咚~~
代表著鎮(zhèn)壓天下妖魔的印章差點被迸飛。
卻見蕭逸塵引動懸鏡司之命,調(diào)動大乾帝國氣運,注入印章之內(nèi)。
“哈哈哈,我逃出來了?。。 ?/p>
一道黑影從蕭逸塵身邊飛掠而過。
“人?人類修士,去死吧?”
說完惡鬼撲向蕭逸塵。
下一秒,發(fā)出慘叫,魂飛魄散。
流轉(zhuǎn)在蕭逸塵身上的血液,對惡鬼來說,就是這世間最恐怖的熔爐。
尚未觸及蕭逸塵的身體,就被蒸發(fā)。
“僅憑雙手鎮(zhèn)壓九幽通道還是太勉強了?!?/p>
蕭逸塵一咬牙,飛身跳上懸鏡司鎮(zhèn)守印章上,盤坐于印章上。
咚~~
印章后傳來的巨大力道,差點將蕭逸塵骨頭都震碎。
他咬著牙。
繼續(xù)坐在印章上。
同時,凝聚一方大勢,注入印章,將印章與燕川地脈相連。
對付妖魔詭怪,懸鏡司才是專業(yè)的。
這就是為什么每一個郡城懸鏡司的長官叫做鎮(zhèn)守使!??!
負(fù)責(zé)鎮(zhèn)壓一地之氣數(shù)。
盡管過后,所消耗的氣運、地脈大勢,將會讓此地變得多災(zāi)多難。
但是,讓鬼神降臨人間,滿城必定被屠戮。
就連他蕭逸塵也難逃死劫。
空間是具備修復(fù)力的。
特別是在懸鏡印鎮(zhèn)壓下,勾動四方之力,匯聚于他屁股,洞口自然就會越來越小。
撞擊聲音不斷地傳來。
猛烈的撞擊,讓他內(nèi)臟都出現(xiàn)偏移、損傷。
可對于運道境來說,就算是將五臟六腑撕碎了,也一時半會死不了。
看向城內(nèi)的情況。
河?xùn)|這一帶本身就是平民區(qū),住著的人大部分都是燕川郡城的底層。
如今,百鬼夜行。
隨著黑光沖入到這世界的惡鬼,現(xiàn)在到處作惡。
懸鏡司的人已經(jīng)加入戰(zhàn)斗。
可惜,兩大千戶都不在城內(nèi)。
十?dāng)?shù)位百戶帶著其他懸鏡司總旗、小旗在斬妖除魔。
惡鬼之身,無形無物,可穿墻遁地。
同樣可以由虛轉(zhuǎn)化為實體。
詭異多變。
而且,非真元境,想要觸碰靈體都極為困難。
唯有真元外放,才能對抗惡鬼的力量。
“希望太守親自出手,其他世家氏族也不要觀望了?!?/p>
蕭逸塵心里念叨。
若是發(fā)生在城西,蕭逸塵還不用如此擔(dān)心。
可這里是城東。
那群人豈會第一時間出手?
包括太守亦是如此?。?!
不過,此時的蕭逸塵已經(jīng)顧不上那么多了。
所發(fā)生的一切都會記錄在案。
太守作為父母官,他若是不率先出手,皇室怪罪下來,他也難逃一死。
就算是蘊道境又如何?
就算是儒家大家又如何?
在皇室真正的力量面前,當(dāng)官的難以抵抗!?。?/p>
城內(nèi)慘劇正在發(fā)生。
血刀會。
劉巖等人已經(jīng)帶領(lǐng)所有幫眾,躲入蘇文定所在的府邸。
他們寄望于高僧能救他們的性命。
幸好房子足夠大。
數(shù)百人藏身于此,也布局的空間緊迫。
“幫主,武大師現(xiàn)在究竟在何處?”
“外面百鬼夜行,人人自危,懸鏡司鎮(zhèn)守使現(xiàn)在鎮(zhèn)壓鬼門關(guān),其余人手不足,根本照顧不了我們這些老百姓?!?/p>
“對,武大師若不出手,我們這些人都得死?!?/p>
“我們不畏死,但是我們的家眷都在這里?!?/p>
“向外面,一眾兄弟的家屬都沒有接過來?!?/p>
“唯有武大師才能守護我們?!?/p>
劉巖頭痛了。
他這位幫主屁股都沒有捂熱就接二連三發(fā)生如此多的大事。
他也想要尋找到武大師。
可武大師究竟在何處,這屋子都翻轉(zhuǎn)了,都不曾找到他們。
“本命劍山,真元七重?!?/p>
蘇文定舒口氣。
望向手中的舍利子。
卻見舍利子綻放佛光。
這是附近有陰邪之氣,才能讓舍利子的力量被如此激活。
“天地元氣之中夾帶著鬼氣?!?/p>
蘇文定坐不住了。
他將四周的鏡子都切去。
將碧水蛟龍珠放入乾坤袋內(nèi)。
望著舍利子,下一秒,就將舍利子解下來。
再用一根繩子將它重新捆住。
掛在脖子上。
他的天心手珠經(jīng)常攜帶在手里。
或許會被人看見。
但舍利子這東西,并非唯一性。
這只能代表蘇文定這角色本身就是來自佛門。
這顆舍利子也是佛門所賜予。
“桀桀桀,好,好,都是血氣充足的好食材?!?/p>
府邸內(nèi)。
正在大堂商議的血刀會眾人,頓時面色劇變。
陰風(fēng)陣陣,鬼霧襲來。
卻見青面猙獰身軀纏繞著鬼霧的惡鬼,漂浮出現(xiàn)在大堂前的中庭,盯著屋內(nèi)的人,垂涎欲滴。
如此美味的食物,可比街道上,不曾吸收過元氣的人類美味太多了。
對于惡鬼來說,眼前的人,就像是一顆顆人元大丹。
“啊~~~”
有人受不住驚嚇,尖叫起來。
“桀桀桀,我要吃......”
爆~~!
惡鬼渾身炸裂。
被一拳轟碎。
“吵死了。”
蘇文定穿著白色雅儒長袍。
短發(fā)俊朗的面孔,綻放著古銅金屬色澤的肌膚,帶著絲絲縷縷的金光,宛如行走在人間的一尊羅漢,收回拳頭。
“阿隬陀佛!??!”
蘇文定雙手合十。
“武大師~~??!”
劉巖臉上的笑容綻放。
他身上的沉重的枷鎖,在這一刻放了下來。
數(shù)百人的幫派成員全系于一人身上。
更讓他無助的是自己的家人,他也保護不了。
蘇文定望了他一眼,略帶不滿地說道:“以后你也是一幫之主,做事要有靜氣。心有靜氣,就要有底氣。可要用功修煉,莫要辜負(fù)我一手提拔你?!?/p>
這話頗有望子成龍的味兒。
劉巖滿面堅毅地點頭:“武大師教誨得是,劉巖一定謹(jǐn)記在心?!?/p>
蘇文定視線環(huán)視一周。
人人面色蒼白。
很顯然被這場劫難嚇住了。
但看到蘇文定的出現(xiàn),眼睛燃起生的希望。
“你做的不錯,能將所有人都帶到我的府邸來,至少這一刻作為領(lǐng)袖,你是合格的?!?/p>
責(zé)備完后,自然是夸獎。
劉巖確實有魄力。
不會因為自己的威嚴(yán),而咬著牙,死守血刀會總部。
將他們帶來府邸。
明顯是希望在這場劫難中,自己能守護好他們的安全。
這也是劉巖手里最大的一張牌。
這張牌打出后,對他未來統(tǒng)治血刀會,將不會有任何的阻礙。
蘇文定是將劉巖當(dāng)做傀儡。
但那也是自己的傀儡。
與血刀會何關(guān)?
不過,人心始終是肉做的。
他們都會瞧不上劉巖。
現(xiàn)在,所有人都欠了他的一個人情。
救命之恩,莫說涌泉相報,但會更認(rèn)可他這位幫主。
“還請武大師見諒,外面發(fā)生的事兒,我們實在沒有辦法自救,只能寄望大師身上?!?/p>
劉巖恭敬地回答。
“不要說寄望于我身上。畢竟,我是從楚明陽手里,將血刀會奪取過來,既然你們都是我的人,我自然有義務(wù)保護你們的安危?!?/p>
蘇文定看向陰沉的天際。
他出來的時候看了手表。
現(xiàn)在的時間大約是下午六點半左右。
這時間段,天色尚未完全變黑。
但天上的烏云,是大量的鬼氣凝聚體。
引發(fā)四周的怨氣匯聚于此。
造成了天上的雷霆閃電不斷,都難以消滅這鬼云。
蘇文定一躍而起,跳上屋檐。
公羊鎮(zhèn)上,沉寂狀態(tài)的九天金翅甲蟲快速飛回來。
他看到了蕭逸塵以單薄的身體,鎮(zhèn)壓九幽通道。
這是以自身血肉,鎮(zhèn)壓真正的鬼門關(guān)。
蘇文定對蕭逸塵的印象變好了。
此人,盡忠職守。
為一方鎮(zhèn)守使,自然保護一方百姓。
“如果我沒有記錯,這燕川郡城,太守也是蘊道境,而且還是儒學(xué)大家?!?/p>
可蘇文定不曾見到太守出手。
更沒有看見城中世家氏族出手,對抗這場鬼蜮之災(zāi)。
百鬼夜行,鬼蜮叢生。
這是要將燕川郡城化成地獄。
面對如此局面,蘇文定也無能為力。
他只能守護自己需要守護的人。
舍利子散發(fā)淡淡的金光,慢慢地擴散。
鬼霧形成的詭域在舍利子的佛光下,也被驅(qū)散。
仿佛暗黑中的明燈。
四周遭受惡鬼侵蝕的人,抬起頭看到了一尊佛冉冉升起。
下意識地跑向這邊。
越來越多人匯聚于此。
蘇文定靈機一動,運轉(zhuǎn)佛門不敗金身神功,身體與佛光交織,將舍利子的發(fā)揮到極致。
橫跨三四條街道,長達半條街道,形成一個千米的半弧圓,在詭域中撐開一片天。
越來越多的人往這邊聚集。
“桀桀,禿頭?。?!”
“竟敢壞我們好事?。 ?/p>
“我們要吃了你?。?!”
“吃了你?。。 ?/p>
望著舍利子形成的佛光罩之外,聚集越來越多的惡鬼,蘇文定皺著眉頭。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蘇文定看得出,懸鏡司的壓力越來越大。
死的人越來越多。
這些惡鬼得到血肉補充,卻越發(fā)兇狠,變得更加恐怖。
“不能消滅大部分有生力量,坐守于此,聚集的人群多了,我的壓力就越來越大?!?/p>
蘇文定一躍回到中庭。
“劉巖,你過來?!?/p>
劉巖快步走來。
蘇文定摘下舍利子,與此同時,鏡神通裹著它。
一道人影出現(xiàn)在景象內(nèi),連綿不斷的佛力注入舍利子內(nèi),并激活舍利子蘊含著的佛力。
鏡分身!??!
“讓血刀會的人守護好舍利子?!?/p>
不由分說,將舍利子掛在劉巖脖子。
“是,武大師。”
外界的惡鬼在叫囂。
發(fā)瘋似的釋放鬼氣沖擊著舍利子形成的佛光罩。
釋放鏡分身,維持著佛光罩,讓蘇文定的佛門不敗金身力量在加速消耗。
但蘇文定卻毫不在乎。
取出一瓶人元丹。
只要消耗三成力量,就嗑藥,運轉(zhuǎn)藥力轉(zhuǎn)化成為佛門不敗金身的力量。
至于體內(nèi)的劍山,盡數(shù)沉睡。
被荒獸骨紋形成的景象空間,徹底鎖死在丹田內(nèi)。
一絲萬山劍池的力量,都不外泄。
燕川郡城還有高人存在。
他的身份極為特殊。
蘇文定不能冒險,泄露出半點修煉萬山劍池的痕跡。
佛門不敗金身神功同樣是頂級的神功。
而且,他的身體經(jīng)過古神之血,以及大量的奇物精粹洗禮,比真正的佛門不敗金身第二重還要強大。
可以說,此時的蘇文定最高修為,就是佛門不敗金身神功。
他甚至有把握將這門神功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推向第三重。
佛門不敗金身神功在蘇文定身上,真的是撿盡了便宜。
蘇文定甚至懷疑,將所有資源投入這門神功修煉,自己會不會一鼓作氣,沖擊第四重?
“禿頭!出來受死?。。?!”
“你們佛家不是慈悲為懷嗎?”惡鬼抓住一小孩子,化作大口,一口將他吞入肚子,“縮頭烏龜,如何面對你們的佛祖?哈哈哈,我們要屠戮全城,成為陸地閻王,主宰無盡生命的鬼神。你不出來,我們就將這些人全吃了?。?!”
嗚嗚嗚~!
娘親,救命??!
爹爹,救我??!
救命,救命!!
百姓哀嚎的聲音傳遞至佛光罩內(nèi)。
躲避在佛光罩內(nèi)的百姓,捂著耳朵,低著頭,眼淚滴落,不敢看外面的慘景。
他們僥幸撿回一條性命。
若是失去佛門高僧的庇護,他們大多數(shù)人都會面臨外面的慘境。
狂暴,暴戾,血腥,邪惡,暗黑,絕望化作怨念,不斷地壯大著從九幽黃泉踏足人間的惡鬼。
蘇文定冷笑一聲。
雙手合十。
“如你們所愿?。。 ?/p>
他如大鵬展翅一躍而起,飛躍出佛光罩,只身殺入暗黑鬼蜮。
他已經(jīng)觀察過這些惡鬼。
就是同等力量的修士,都未必是惡鬼們的對手。
只要是惡鬼詭異的手段,防不勝防。
但面對懸鏡司的手段,卻能克制這些惡鬼。
只是懸鏡司的人手不足。
而且,每一位懸鏡司都被惡鬼所牽制著。
數(shù)百,甚至上千的惡鬼肆虐城東區(qū)。
如同進入惡鬼樂園,不斷地殺戮,享受美味的血食。
騰空而起的蘇文定,望了眼城西那邊。
一尊尊高手,立于城中內(nèi)河對岸,排列成石雕般,傲立于河邊,注視著這邊的戰(zhàn)局。
懸鏡司的人手盡出。
城東區(qū)這邊還有一些真元境高手在抵擋惡鬼的侵襲。
但始終力量不足應(yīng)對如此龐大的惡鬼。
而且,缺乏頂尖的高手。
很顯然,懸鏡司的主力軍已經(jīng)被誘妖香吸引來的蛟龍所調(diào)離城內(nèi)。
“禿頭,受死!”
蘇文定沒有時間理會外界發(fā)生什么。
已經(jīng)步入戰(zhàn)場的他,宛如一尊行走在陸地上的羅漢金身。
渾身綻放著金色佛光,如莽夫般殺向龐大的惡鬼群。
鬼霧內(nèi)伸出纏繞著煞氣、怨念的青色鬼爪,鬼爪上密布猙獰讓人惡心的鬼文。
佛光與鬼氣的碰撞,發(fā)出滋滋的聲響。
佛光在凈化鬼氣。
鬼氣在侵蝕佛光。
而這鬼爪神出鬼沒,從蘇文定身后突襲而來。
恐怖的鬼爪,就算是真元九重天的高手,真元外放形成的罡罩,在鬼爪之下,也能輕易將其撕裂。
蘇文定仿佛背后有眼般,身體重現(xiàn)重影,快到極致的晃動,輕而易舉地抓住穿過他身體歡迎的鬼爪。
蘇文定一用力,將鬼爪身后的惡鬼從鬼霧拉扯出來,另一只手抓住惡鬼肩膀,狠狠地一拉扯。
撕拉~!
直接將惡鬼撕裂。
強悍的佛道力量沖擊下,讓惡鬼化成飛灰。
殺入鬼群。
天空之中,一道金色的影子,綻放著微微的佛光,眼睛卻盯著鬼霧內(nèi)不斷地穿梭的惡鬼。
惡鬼的鬼蜮形成的鬼霧,遮掩不住九天金翅甲蟲。
就如同當(dāng)初惡水迷霧區(qū)也遮擋不住九天金翅甲蟲的眼神。
由九天金翅甲蟲提供視角。
蘇文定無視鬼蜮的特殊性,爆發(fā)力發(fā)揮到極致,拳、爪、指、掌、腿將身體每一個部位都轉(zhuǎn)化為最恐怖的攻擊武器。
震蕩的佛道力量,讓鬼蜮都破裂。
而這些兇狠的惡鬼難以傷及蘇文定分毫。
但它們被佛力所克制,一旦被蘇文定接近,就會被蘇文定撕裂,轟碎,打得魂飛魄散。
蘇文定隨著戰(zhàn)斗,大腦不斷地分析自己的招式,惡鬼的攻擊模式。
隨著拳腳不斷地施展,每施展一次攻擊,都會精湛自己的戰(zhàn)技。
在戰(zhàn)斗中成長。
同時,救苦救難,金身鎮(zhèn)壓惡鬼,仿佛打開了另一道大門。
他感覺到一種很玄乎的力量加持在身上。
佛力越來越精湛。
金身被打磨得越來越趨向完美。
心臟處的古神之血隨著自己的血液沸騰,而傳遞出一股高昂的戰(zhàn)意,讓他的血釋放出更加恐怖的力量。
精湛、恐怖。
這就是現(xiàn)在蘇文定的狀態(tài)。
橫穿街道。
從街頭殺向街尾。
竟無一合之?dāng)场?/p>
所謂的真元九重惡鬼,飛天遁地,穿梭墻壁,聚散虛實的手段,在蘇文定身上都行不通。
惡鬼以靈活、快速的敏捷著稱。
但在重重佛影金光面前,它們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反應(yīng)與速度究竟有多慢。
漫天的金光,拳頭如同轟天錘般,錘爆鬼蜮。
所到之處,鬼氣被撕裂。
宛如人間羅漢,殺入地獄,金光蔓延所處,一切都被碾壓,撕碎。
如此大的跡象。
自然引發(fā)了很多人的關(guān)注。
城東區(qū)的惡劣的戰(zhàn)況正在緩解,并且得到扭轉(zhuǎn)。
懸鏡司的人都被眼前這浩蕩的佛光所震懾。
感覺就是一尊蘊道境佛門煉體高手橫推鬼蜮般。
其恐怖的手段。
所到之處,惡鬼被佛光所超渡。
蕭逸塵盤坐在懸鏡印上,發(fā)出狂笑,笑聲震蕩四周。
“好好好,不曾想到還有佛門的高人身處燕川,出手緩解本鎮(zhèn)守使的難處?!?/p>
蕭逸塵極為開心。
他何等眼光。
立即認(rèn)出這位佛門的道友,修煉的就是佛門煉體一流的神功。
佛門不敗金身神功。
佛門以金身修煉最為亮眼。
如今有幸一見,確實是大開眼界。
沒有所謂的神通施展。
但一招一式,其轟擊出來的效果,就是最頂尖的神通妙法。
這就是最頂級的神功。
他又看向城西那邊河岸,袖手旁觀的人。
眼中寒芒閃爍。
殺機浮現(xiàn)。
“一群朝廷的蛀蟲,爾等在災(zāi)難面前,竟然隔岸觀火,眼睜睜地看著懸鏡司的兄弟陷入絕境,看到百姓被惡鬼所魚肉?!?/p>
“等本鎮(zhèn)守使抽出手來后,必定找一個由頭,將你們這些大離余孽一一清洗?!?/p>
至于是不是真的大離余孽,重要嗎?
還不是他蕭逸塵一句話的事情。
證據(jù)?
皇權(quán)特使,殺無赦。
他的話就是證據(jù)。
殺意沸騰。
蕭逸塵感覺到自己牽動整個燕川大勢,鎮(zhèn)壓九幽通道,通道正在快速彌合。
只需要給他一炷香的時間,他就能將通道徹底關(guān)閉。
以蕭逸塵的本事鎮(zhèn)壓不住鬼神。
但是懸鏡印可以抽調(diào)總司氣運,接掌這方天地,將懸鏡印牽連皇朝氣運,勾動四方天地之力,形成一方大陣。
在諸般的力量加持下,懸鏡印將會發(fā)揮出補天的功效。
建立懸鏡司之初。
懸鏡印乃是太祖與星宿老人聯(lián)手打造的懸鏡印。
這方懸鏡印的功效,就是鎮(zhèn)壓一切妖邪。
這就是懸鏡司的優(yōu)勢。
不說太祖的天威浩蕩,就說星宿老人通天徹地之能,一旦勾動四方之力成功,小小的鬼神根本難以撼動。
這也是蕭逸塵第一時間鎮(zhèn)壓通道。
而對沖出通道的百鬼不管不顧。
八百年來的研究對付妖邪手段,懸鏡司已經(jīng)有把握鎮(zhèn)壓一切的妖邪。
這些年,大乾皇朝從沒有發(fā)生過被滅城的妖邪之事,就是懸鏡司的功勞。
這次事件過后,不出現(xiàn)屠城情況。
以蕭逸塵孤身鎮(zhèn)壓九幽通道的功勞,就足夠他在懸鏡司換取足夠的資源,著手準(zhǔn)備晉升法相境。
本是必死之局。
如今迎來轉(zhuǎn)機。
這叫蕭逸塵如何不開心?
至于死掉的百姓,那就算在太守頭上。
這老頑固。
真的以為自己就對付不了他?
在大乾皇朝內(nèi),懸鏡司才是每一位皇帝的心腹中的心腹。
太守不出手。
就是罪大惡極。
就是忽視百姓的安危。
蕭逸塵盯著那位佛門青年高手。
對方比自己還年輕。
但在佛門金身一道,已經(jīng)至臻造化。
這般威勢,踏入蘊道境是遲早的事情。
“不知是何家佛門弟子?”
“如此天才,未曾聽過?!?/p>
不過,蕭逸塵明白,佛州內(nèi)的事情,莫說是懸鏡司,就算是皇室一般都不會過于插手佛門宗派之事。
正所謂佛不出佛州。
皇朝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不錯,真的不錯。”
蕭逸塵越看這位佛門高手,心里越是滿意。
如今燕川多事之秋。
公羊至寶出世傳言。
加上萬山劍池這門功法是從此地流出。
造成了燕川暗潮流動。
本來,蕭逸塵有兩位得意的助手。
如今左千戶犧牲了。
在真元境頂尖層次上的高手缺失。
單憑另一位千戶劉柏川,完全應(yīng)對不了燕川糜爛局勢。
現(xiàn)在送上門來的頂尖真元境。
還是佛門高手。
自己完全可以收納麾下。
彌補左千戶犧牲的損失。
至于佛門身份的尷尬,在蕭逸塵身上,完全不會當(dāng)一回事。
在他看來,誰能為他所用,誰就是他的心腹大將。
身份不是主要的。
能為懸鏡司所用,就是好人才。
“其體魄之天賦,舉世罕見,如此消耗,卻是越戰(zhàn)越勇,金身運轉(zhuǎn),越來越恐怖,這位佛門弟子,合我心意?。。?!”
若能得此良才。
何愁燕川郡城再次失控?
蘇文定不知道廝殺多久。
總之,看到三五成群的惡鬼,就撲殺而去,干死它們。
進入一種興奮與戰(zhàn)意狀態(tài)下的蘇文定,雙眸冒著金光,這完全是殺紅眼的征兆。
但他的神志卻極為清醒。
完美掌控著自己的身體,一舉一動,轟穿詭域。
“哈哈哈!?。 ?/p>
“禍亂邪香師,你的詭計已經(jīng)被本鎮(zhèn)守使破解?。?!”
隨著懸鏡印不再受到攻擊。
蕭逸塵狂笑不已。
終于將通道鎮(zhèn)壓下來。
他沒有收起懸鏡印。
站起身來,活動筋骨。
目光斗射,恐怖的氣息,卷席全城。
一只手搭在腰間的鎮(zhèn)魔刀。
嘴角劃過一道弧線。
漠然地看著天上的鬼云。
鏘~~!
鎮(zhèn)魔刀出鞘。
橫貫天地的刀光,將天幕劃破。
一刀斬破天地。
肆意的刀意萌發(fā),四方大勢加持在他身上。
此刻,蕭逸塵的身體是如此偉岸高大。
那股迸發(fā)而出的意。
竟有幾分法天象地之功效。
“殺~!”
刀氣之烈。
所到之處,惡鬼誅滅。
懸鏡司眾人士氣大漲。
與此同時。
流沙河上寶船飛速往這邊趕回。
看到這一刀。
千戶劉柏川聲音冰冷地說道:“諸位同仁,隨本官殺入城內(nèi),誅殺妖邪?!?/p>
四周亦有快馬趕來的高手。
“四方城鎮(zhèn)守使,前來支援。”
“.....鎮(zhèn)守使,前來支援?!?/p>
四周郡城鎮(zhèn)守使趕來。
大局已定。
蕭逸塵腳踏懸鏡印,所到之處,刀氣絞滅惡鬼,沒有一合之?dāng)场?/p>
蘇文定停下繼續(xù)進攻。
他喘著氣,轉(zhuǎn)身返回府邸。
大局已定。
壓住嘴角的弧線。
蘇文定知曉他的目的達成了。
從拿下血刀會,建立自己的根基開始,他就在策劃一件事。
如何獲得鎮(zhèn)守使蕭逸塵的肯定?
這場災(zāi)難,給了他的機會,展現(xiàn)出自己滿滿的誠意。
他不擔(dān)心蕭逸塵不心動。
左千戶之死,給了蘇文定的機會。
加入公門。
這就是他的決策。
唯有如此,才能輕易避開朝廷的追蹤。
才能避開各大宗門、世家對他的獵殺。
披上鷹犬的狗皮,大部分勢力都會忽視他的存在。
這種忽視,是對他是蘇文定的懷疑。
誰曾想到,蘇文定如此膽大包天,竟然化身為佛門高手,加入懸鏡司。
更不曾有人想到,將佛門不敗金身神功這門功法修煉這種地步的人,就是蘇文定。
因為修煉是被時間所限制。
蘇文定就是利用這里的盲區(qū),重新建立自己在這世界的人設(shè)。
破戒的花和尚,被趕出師門。
進入萬丈紅塵,煉一身羅漢本事。
由于被趕出師門。
蘇文定甚至刻意隱瞞自己的宗門。
蕭逸塵也不會過問。
因為這是蘇文定的人設(shè)的痛楚之處。
蕭逸塵想要收下自己進入懸鏡司,他就會聰明地不提這件事。
而他的背調(diào),其實在收復(fù)血刀會,已經(jīng)暴露出來。
足夠懸鏡司查探。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
日后蕭逸塵離開燕川之地。
何人能約束他?
說不得他還能當(dāng)上此地鎮(zhèn)守使??!
不過,這機會很渺茫。
諸般念頭從蘇文定的腦海一掠而過。
他很明白,自己的計劃已經(jīng)成功一半了。
接下來,就是看蕭逸塵是否三顧茅廬了。
推辭是肯定的。
自己很為難是必須的。
盛情難卻,是最終的選擇。
默默地抽身離開。
最后收尾,獲取功勛此事,蘇文定不能占。
該他的功勞,已經(jīng)被他所救的人記著,被他所幫助的人記著。
但他始終不是方外人士。
若是占了懸鏡司的功勞,必定會被人所妒忌。
難免會遭人恨。
所以,抽身而出,是他現(xiàn)在最明智選擇。
回到府邸。
劉巖站在中庭,一動不敢動。
擔(dān)心破壞佛光罩。
這小子,不錯。
血刀會這次保存了實力,足夠讓血刀會的勢力更上一層樓。
但劉巖還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修為太低了。
不過,劉巖是他的傀儡。
這是蘇文定一開始就公開宣布的事情。
動了劉巖,就是動了他。
而且,殺了劉巖,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筆虧本的買賣。
惹了自己怒火,殺了劉巖也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他是一步空閑的棋子。
可以置身于事外,卻可以完美地執(zhí)掌血刀會。
“武大師,這是你的舍利子?!?/p>
劉巖看到蘇文定回來。
興奮地上前,摘下舍利子,雙手恭敬地奉上。
蘇文定隨手將舍利子拿起,掛在脖子。
“劉巖,你做得很好,可以安排人回家了,另外,城里死傷慘重,休息一番,派遣人手幫助懸鏡司,辦理好一些街坊的后事。”
蘇文定悲天憫人,透著一絲哀傷。
劉巖恭敬地回應(yīng):“是,武大師,我現(xiàn)在就安排人手。”
他找到七位堂主,立即布置任務(wù),讓他們執(zhí)行下去。
現(xiàn)在的七位堂主已經(jīng)徹底死心了。
當(dāng)武大師將如此貴重的舍利子交給劉巖那一刻,他們就知道,劉巖在武大師的心里無可取代。
而武大師的力量,讓他們不得不仰視。
不敢生出任何的私心,歹念。
但同時,他們卻興奮起來,有了武大師這尊高手在,城東這一片區(qū)域,還不是血刀會任意橫行?
只要不做一些喪盡天良的事情,武大師都不會管他們。
唯一不好的是,武大師悲天憫人,心懷慈悲。
不像是江湖老大。
血刀會的成員陸續(xù)離開府邸,返回血刀會總部。
他們的家眷,也隨著懸鏡司不斷地獵殺惡鬼,清除妖邪,可以回到家中了。
走在混亂的街道。
望著遍地的尸骨。
這條泥濘的道路,被血液淹沒。
嘔~~
很多人當(dāng)場就吐出來。
面色慘白如灰。
如此人間慘境,首次看見。
若是,沒有武大師出手。
他們是否就淪為街道上的尸骨血肉了。
聚集在佛光下的人群也在散去。
而佛光罩也收斂起來。
望著空蕩蕩的府邸,還剩下一些奴婢,正在收拾、清理府邸的臟亂的痕跡。
他們曾經(jīng)是這府邸的奴婢。
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為血刀會幫主的奴婢。
只是因為武大師喜歡清幽。
現(xiàn)在,讓他們有選擇的話,打死他們都不會離開武大師的身邊。
蘇文定默默地泡在熱水內(nèi)。
佛光在體表流轉(zhuǎn)。
感受滲透進入五臟六腑的力量,這次戰(zhàn)斗,將力量滲透進入他身體每一寸細(xì)胞。
渾身藏著的力量,擰成一股繩。
力量沒有增加多少。
但發(fā)揮出來的戰(zhàn)斗力,絕對是沒有參與這場戰(zhàn)斗前狀態(tài)的數(shù)倍。
“戰(zhàn)力,戰(zhàn)力,唯有戰(zhàn)斗中培養(yǎng)出來的力量,才是真正的戰(zhàn)斗力量?!?/p>
“否則,只有空架子?!?/p>
以往戰(zhàn)斗,蘇文定都是以碾壓的姿態(tài),必殺絕技,一招將對方帶走。
現(xiàn)在好了,自己的戰(zhàn)技大幅度提升。
往后就算不修煉什么神通,單憑肉身的強悍,就是最好的神兵,一拳一腳一招一式,就能打出神通的威能。
神功的特性發(fā)揮到極致。
泡在水里的蘇文定,開始自己的女仆人王瀾了。
他們這輩子是不可能再見面了。
至于是否擔(dān)心王瀾的安危。
王瀾本身只是一個普通的婢女。
大人物不會放在心上。
當(dāng)然,這也是要有勢力庇護才是。
而蘇文定離開之前,為王瀾找到了一股強大的勢力,足夠保護他們一家子了。
萬丹閣可是來自中土的超大型門派。
中土那可是荒古至今還保持著不遜色于遠古時代的戰(zhàn)斗力量。
從小小的木雕,就可以看得出,中土的修行者,絕非南荒所能媲美的。
這是大環(huán)境所導(dǎo)致的。
同樣,也因為中土的力量足夠鎮(zhèn)壓一切牛鬼蛇神,所以中土大陸一直都沒有出現(xiàn)任何的問題。
有擎天柱在撐著那方世界。
可惜南荒大陸了。
禁區(qū)的存在的謎底還沒有掀開。
但從禁區(qū)出土的古神之血,蘇文定懷疑,南荒大陸變得貧瘠,極有可能與禁區(qū)有關(guān)。
天人時代。
陸地神仙時代。
法相時代。
每一個時代的天花板,就可以摸到時代發(fā)展的脈絡(luò)。
南荒大陸的位格,不斷地下降。
仿佛一股神秘的力量,讓南荒大陸背負(fù)著難以承受的代價,導(dǎo)致了南荒這片大陸天地出現(xiàn)巨大的問題。
泡澡的蘇文定,想到了今天的戰(zhàn)斗。
“救苦救難的菩薩?”
“當(dāng)一回,也是不錯的體驗。”
他不知道救了多少人。
但蘇文定做到這一步,已經(jīng)問心無愧。
所謂能力越大,責(zé)任越大,這因果也不能算在自己的頭上。
不知不覺,蘇文定熟睡過去。
篤篤篤~~!
尚未離開的奴婢敲門。
將熟睡中的蘇文定吵醒。
“武大師,懸鏡司的人找你?!?/p>
蘇文定嘴角翹起,來了。
“知道了,小蘭,你去休息吧?!?/p>
“是,武大師?!毙√m聲音帶著驚喜。
武大師認(rèn)識我,記得我的名字。
這位奴婢懷著喜悅的心情,離開了此地。
蘇文定站起來,用毛巾擦干自己的身體,穿上新衣服。
大堂內(nèi)。
懸鏡司百戶坐在下邊,恭候這位神秘的佛門高手多時。
他不敢有任何的怨言。
正因為這位佛門高人的存在。
懸鏡司的兄弟們才沒有被惡鬼們撕碎。
“這位大人,實在抱歉,讓你久等了,剛才泡澡竟然熟睡過去?!?/p>
蘇文定抱歉地抱拳。
百戶連忙站起來:“武大師客氣了,今天若非大師出手,實在難以想象,我們面臨的處境將會是如何?!?/p>
他身上已經(jīng)掛彩。
蘇文定心里一動。
“不要動。”
說完,激活舍利子,佛光籠罩百戶。
百戶身上的邪惡鬼氣正在消退,傷勢開始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