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銀川古城。
妖災(zāi)在退怯。
如潮水般后退。
大乾各大勢力的反撲,徹底將這次妖災(zāi)給撲滅。
“大乾皇朝的底蘊(yùn),并非完全來自大乾皇室,也并非來自大乾朝廷!?。 ?/p>
民間隱藏的實力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九幽夢嬌笑起來,很意外,但也不意外。
她來自宗門。
師妹不僅是來自宗門,更是來自世家。
南宮世家,放在世家氏族那也是能排在前列。
“天雄圣主很可怕。”
南宮瑾瑜突然面色凝重地說道。
這次靈霄圣地的圣主晉升成為陸地神仙,確實出乎他們意料之外。
他們在宗門之時,他們的師尊楚天舒的威勢,已經(jīng)壓過天雄圣主一頭。
在靈霄圣地天雄圣主就是一個吉祥物。
已經(jīng)開始坐化的人物。
他的壽命都是用萬年靈藥延長的。
而且,將自己封印在靈霄圣地一處靈泉眼內(nèi),以確保自己的性命得以保存。
靈霄圣地內(nèi)部爭斗很嚴(yán)重。
正因為如此,各方勢力都沒有爭奪圣主之位,這位置就一直都讓天雄圣主占據(jù)。
“誰能想到天雄圣主竟然能突破?”
九幽夢同樣面色嚴(yán)肅。
因為這位天雄圣主,在大離皇朝時代,就是道果境。
曾經(jīng)的陸地神仙。
他是陸地神仙之時,與大離皇爭奪過女人。
他曾經(jīng)與靈霄圣地的道祖級人物爭奪過圣主之位。
靈霄圣地最后一尊陸地神仙在與妖王戰(zhàn)斗之后隕落,他成為了圣主。
圣主時代已經(jīng)是他的生命末期。
他是敏郡主的老師。
更與乾太祖爭鋒過。
如今,這些人都成為歷史。
而敏郡主外出中土得道有成。
在與每一個時代的天驕爭鋒后,他都能確保自己沒有被殺死。
并活到現(xiàn)在。
如今重回陸地神仙,天下人才想起這一個人物來。
許多人還以為他已經(jīng)成為歷史人物。
注定默默無聞。
可這位與道祖相爭,被破滅了忘情天心的老家伙,如今重拾天心,從絕望的低谷走出,重修一世。
南宮瑾瑜與九幽夢都是靈霄圣地的叛徒。
而天雄圣主卻是靈霄圣地的圣主。
如今,這位天雄圣主再次證道道果,重回陸地神仙,這位圣主絕非簡簡單單的初入陸地神仙那么簡單。
某種程度上,這老家伙是與妖王同一時代的人物。
甚至還是妖王的前輩。
“我們在北境豎起了黃泉道的大旗,天雄圣主與黃泉道有怨,而我們師妹二人又是靈霄圣地的叛徒,他若是出世,一定會將我們二人斬殺,以震懾天下,重振靈霄圣地天下第一宗門聲威?!?/p>
南宮瑾瑜冷笑著回應(yīng)。
“快了,快了。”
九幽夢發(fā)出嬌笑。
眼中的斗志越來越強(qiáng)盛。
這是放在蘇文定身上都沒有的斗志。
因為她本身對萬山劍池神功的了解,也因為蘇文定本身比她們更天才,更加年輕的緣故,給她們一種前浪的錯誤感覺。
但天雄圣主再厲害,在她們眼內(nèi),那也是老古董。
對付老古董,她們年輕力壯,總占據(jù)優(yōu)勢的。
盡管這位天雄圣主曾經(jīng)的過往,看起來是如此不可思議,但她們已入黃泉道,自然可以無視生死。
“師妹,收拾殘局吧。”
“現(xiàn)在北境孤魂野鬼滿地走,就讓我們輪轉(zhuǎn)殿,送他們最后一程,讓他們往生極樂,也積累足夠的天道功德,建立永久的輪轉(zhuǎn)通道?!?/p>
九幽夢一步跨出,飛落至銀川古城外的青山鎮(zhèn)處。
此地早已成為廢墟。
但是,青山所在,存在著一股不滅的圣印。
那是北溟義的亞圣烙印。
久久不滅,久久不息。
儒家是所有修煉體系之中看似最好修煉的一條道路。
但卻是三教之中,隱形調(diào)教最高的一派。
誕生一位亞圣,比誕生十位陸地神仙還要難。
所以,在第五境的時候,任何一位同道中人都不愿意與亞圣爭鋒。
包括妖王這般領(lǐng)先亞圣半步的存在。
面對亞圣,這位妖王吃足苦頭。
在三教封印之中,壓制妖王最厲害的就數(shù)亞圣的圣言書。
其他兩道封印只是壓制他的修為,而亞圣的圣言書,日日夜夜不斷地消磨著他內(nèi)心的戾氣,磨滅他的妖邪之氣。
也導(dǎo)致妖王這些年,沒法修煉,沒法恢復(fù)傷勢。
出來之后,吞食如此之多的血食,為的就是彌補(bǔ)體內(nèi)的損失的生機(jī)。
“可惜了?!?/p>
九幽夢嘆息。
她見過北溟義。
說起來,北溟義對她還是手下留情了。
“不過,輪轉(zhuǎn)殿建立在此,與圣道有沖突,不是風(fēng)水寶地?!?/p>
九幽夢一步跨出。
來到了一條小村莊。
這條小村莊的村民早已經(jīng)死絕。
她一揮手。
一座神廟從村莊中央破土而出。
再次揮手,蘇家村村民幽魂,被她驅(qū)禁再次回到村落。
不一會兒,生機(jī)勃勃。
村子恢復(fù)以往。
南宮瑾瑜目光掠過村莊。
最終目光落在了神廟內(nèi)。
輪轉(zhuǎn)王的神像所處之地,青煙直冒,顯然是一處不錯的風(fēng)水寶地。
此地走出過絕代人物。
是擁有大氣運的人。
南宮瑾瑜:“蘇家村?”
“你在蘇文定的祖地建立了神廟?”
聲音帶著一絲不可思議。
九幽夢嬌笑道:“這皇宮的風(fēng)水都未必比蘇文定的租屋風(fēng)水好,否則,如何誕生出這一尊怪胎?”
“更何況,蘇文定的命格奇特,我們想要掩飾輪轉(zhuǎn)殿的存在,必須要借助他的命數(shù),以干擾其他人對輪轉(zhuǎn)殿位置的推演?!?/p>
九幽夢有理有據(jù)地說道。
南宮瑾瑜:“瘋了,若是讓蘇文定知曉,我們輪轉(zhuǎn)殿壓在他家祖地,他絕對會拿著劍砍了你?!?/p>
九幽夢無所謂地說道:“難道不建在他的祖地,下次見面他就不用劍砍我了嗎?”
南宮瑾瑜搖了搖頭。
“我不將神廟建在他的祖墳上,已經(jīng)是給他留了面子,更何況,輪轉(zhuǎn)殿所在,將來是功德之地,誰占誰的便宜都未可知?!?/p>
“最重要的是,蘇文定不會回到這蘇家村,我算死他對這村莊無感。他就算知曉自己的命格有異,也不會算得出,自家的祖地風(fēng)水被我所占,這就是所謂的燈下黑?!”
南宮瑾瑜折身離開。
她返回了銀川古城。
人與妖,大乾與北蠻這場戰(zhàn)爭,已經(jīng)進(jìn)行三個月了。
北蠻士兵被滅殺七七八八。
妖怪被懸鏡司鎮(zhèn)壓。
數(shù)位法相境的妖怪,苦苦掙扎。
他們寄予希望的妖王并沒有出手。
殘兵不得不撤退至銀川古城,開始撤回北蠻。
人類花費三個月的反撲之戰(zhàn),大獲全勝。
戰(zhàn)爭到了這一階段,所有人都明白,大乾贏了。
但也是慘勝。
北境數(shù)州全景淪陷,人類近乎絕跡。
反撲妖災(zāi)的大軍,同樣不好受。
懸鏡司八百年的積累,消耗一空。
御林軍折損六成左右。
大乾強(qiáng)大的軍隊,折損七八成。
損失慘重。
更不要提各路豪強(qiáng)。
三個月的廝殺。
北川河的河水都被染成紅色。
八百里水域盡是血腥味。
佛州的和尚行走天下,想要超渡眾生,渡萬靈安息。
可他們發(fā)現(xiàn),漫天的亡魂早已經(jīng)被神秘的力量所引渡,消失千年之久的陰司之力,再次出現(xiàn)在南荒。
一場戰(zhàn)爭打下來。
曾經(jīng)消散的陰曹渠道被打通了。
這讓許多勢力的大人物心情都變得格外沉重。
這對于南荒大陸眾生來說未必是壞事。
但對于他們這些宗門來說,可不見得是好事。
往昔,因為天地變故,南荒大陸不可能突破陸地神仙層次。
所以,他們并不擔(dān)心外界勢力進(jìn)入南荒,占據(jù)他們的資源。
但現(xiàn)在,南荒開始復(fù)蘇,陸地神仙再現(xiàn),這份底蘊(yùn)已經(jīng)可以讓許多外界的大勢力動心。
他們?nèi)羰沁M(jìn)入南荒。
必定會擠壓本土勢力的資源。
甚至,掠奪本土宗門的資源。
“黃泉道,果然存在歹心?。。 ?/p>
“這兩個婊子!?。 ?/p>
“南荒的叛徒。”
“靈霄圣地的叛徒?。?!”
“殺,真該將他們都?xì)⑺溃。?!?/p>
“罪大惡極?。?!”
不少法相境破口大罵。
南宮瑾瑜與九幽夢,這對反出靈霄圣地的女人。
這場戰(zhàn)爭的幕后推手之一。
若非他們刺殺八賢王成功,以八賢王的品行,他若是突破陸地神仙之境,必定鎮(zhèn)壓蠻神山,不會讓妖王有任何走出來的機(jī)會。
甚至,以他修煉的功法,也無懼妖王的力量侵蝕。
受傷的妖王,加上另外兩重封印,若是配合后來的北溟義亞圣,妖王真的可能會被他們磨滅。
都是這兩個女人,為了禍害南荒眾生,投靠黃泉道,從而讓事態(tài)失控。
不知不覺,滿天下的修士,都開始敵視這兩個女人。
“龍宮秘境,八百里水域?!?/p>
“神道不再。”
“神道不再。”
“可惜了,云夢水府始終有窮盡之時?!?/p>
天人之力維持的水府。
隨著蘇文定這數(shù)月來的修煉,終于迎來了崩潰。
可蘇文定嘴角的笑容,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遺憾,反而對這次收獲很滿意。
天人洞府的存在,讓他將南荒大陸的道看得一清二楚。
明明白白,絲毫不差。
他的心靈之地豎起一面鏡子。
這面鏡子,將道刻印在此。
真正讓蘇文定歡喜的是,他修行的神通能承載萬道。
抬頭再看天穹。
透過碧藍(lán)的天空,看到無垠的星空宇宙。
此刻在蘇文定的眼內(nèi),不再是無垠的深邃與神秘的浩瀚。
反而顯得是如此平淡。
對,平淡。
甚至有點自大地想說,自己在坐井觀天。
南荒確實變小了。
這是蘇文定初體會。
“可惜,很可惜,我的劍界支架都搭建起來了,就差填充足夠的元氣。”
更讓蘇文定可惜的是,他創(chuàng)造的功法,只完善了一步半。
一步道果,半步天人。
“南荒,果真沒有天人生長的土壤?!?/p>
【一日,南荒天之北,天降紅日,眾生恐慌,時空絮亂,眾多天人前往探究,不復(fù)存在。】
這段記載,被云夢水君刻在云夢水府最深處,這秘密才得以保存下來。
云夢水君建立神道,才保存了這座水府的存在。
否則,那紅日的源頭,無時無刻散發(fā)出來的恐怖力量,將會滅絕一切天人之道。
“天降紅日?天之北,禁區(qū)嗎?”
蘇文定懷疑那紅日就是所謂的古神。
他曾經(jīng)研究過這方天地的神道。
這條道路,其實是三教修行法延伸出來的一種修行方式。
寄存天地,與眾生同休。
并且與儒家修行法更加接近一些。
想了想,蘇文定決定將這秘密保存心底。
“帝城武庫又是怎么回事?”
羽化帝朝羽化飛升,飛升的時間段是否與天降紅日有關(guān)?
蘇文定明白,南荒大陸有關(guān)羽化帝朝的記載,有關(guān)極北之地的禁區(qū)記載,都已經(jīng)絕跡。
留存下來的這些線索,觸及不到禁區(qū)與羽化帝朝集體飛升的秘密有關(guān)。
解開這秘密,就能揭開南荒大陸數(shù)千年來快速衰敗的秘密。
而且,南荒大陸的衰敗還在持續(xù)。
從誕生諸多飛升者的奇跡之地,不遜色中土大陸等存在的大陸維度位格,漸漸變成只能修煉出道果。
甚至很長一段時間,昆侖山脈最后一道虛空靈泉被封印,他們只能修煉至法相境。
而且,修煉至法相境,還需要外物相助。
“真想一探究竟?!?/p>
“或許帝城武庫有我所知曉的秘密?!?/p>
帝城武庫關(guān)鍵信物都在自己的手里。
虛空星魂寶石。
公羊至寶。
但蘇文定知曉,想要通往帝城武庫,絕不是得到信物就能抵達(dá)。
甚至,公羊至寶能否開啟帝城武庫,都是一件未知的事情。
“就算開啟帝城武庫,羽化帝朝的真正寶物,就真的都留給南荒后世的人了嗎?”
蘇文定表示懷疑。
而且,帝城武庫的存在,極有可能與天降紅日這件事相關(guān)。
涉及到禁區(qū)的古神,蘇文定有點不敢接觸帝城武庫。
因為他身上存在古神之血,存在古神骨髓。
他擔(dān)心帝城武庫會將他當(dāng)成禁區(qū)的古神,留下來的后續(xù)殺招,都招呼到他身上來了。
“希望是我想多了?!?/p>
蘇文定伸了懶腰。
白皙如玉質(zhì)般的肌膚下,流動著的卻是道之跡。
其肉身提升之快,簡直是躺贏。
修為提升艱難。
反而肉身修煉,如同嬰兒般,一日一成長,一日一變化。
腳踏湖面。
感受來自水質(zhì)的血腥味。
蘇文定輕皺眉頭。
這場戰(zhàn)爭,億萬生靈,送葬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