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電話里傳來嘟嘟嘟的忙音,蘇志川才意識到,自已又被她給掛了電話。
“怎么樣?”
一旁等著的方佩蘭趕忙開口問道。
蘇曼雪也瞪大了眼睛,一臉緊張地看著蘇志川。
聽到兩人的話,蘇志川總算回過了神來,臉都?xì)獬闪素i肝色!
“逆女!這個逆女!她真是反了天了,竟然敢這樣跟勞資說話!”
“她說什么了?”
方佩蘭知道蘇曼卿變了,自打不聲不響去了海島,還賣了工作以后,就沒再聯(lián)系過她。
就連她打過去的電話,她都不接。
此刻看到蘇志川臉色不好,她急得不行。
“她不肯!還敢罵勞資,讓我撒泡尿照照鏡子!”
蘇志川牙齒都快要碎了,顯然是氣狠了!
“什么?她瘋了?竟然敢這樣罵你?”蘇曼雪一臉震驚地說道,隨即又快步上前,一手挽著他的胳膊,一手順著他的背,安撫道:“爸,你別氣了,氣壞身子不值當(dāng)。姐姐她可能是在海島待久了,被那邊的跟帶壞了性子。”
蘇志川看著體貼懂事的小閨女,又想起剛才蘇曼卿夾槍帶棍的話,心中更來氣了!
“被人帶壞性子?我看她根子就是歪的!只不過現(xiàn)在暴露本性而已!”
見他更生氣了,蘇曼雪心中一喜,眼圈卻微微發(fā)紅,一臉替父親心疼和不值的表情。
“我知道姐姐一直對我媽和我有意見,可再怎么樣也不能遷怒到你身上啊,你這些年為了這個家辛苦奔波,她怎么能…”
話到這里,她又停頓住了。
可越是這樣,蘇志川心中的火氣就越旺。
是?。?/p>
自已二十幾年如一日,辛辛苦苦上班掙錢是為了什么?
還不是為了這個家嗎?
結(jié)果她不領(lǐng)情就算了,還說這種混賬話!
一旁的方佩蘭,輕輕嘆了口氣,滿是無奈地說道:“志川,你先別動怒。曼卿那孩子…唉,可能是一時想岔了。她年紀(jì)小,又一個人在海島,難免受到別人的挑撥,咱們做長輩的,得多體諒?!?/p>
“我是她老子,我體諒她?她怎么不體諒體諒我呢?只是一個配方,我都低聲下氣求她了,結(jié)果她呢?非但不肯給,還罵我!我給她臉了?”
蘇志川暴怒的在屋里走來走去,像是恨不能把蘇曼卿抓到自已跟前,讓她跪下跟他認(rèn)錯!
方佩蘭雖然沒拿到配方,可看到蘇志川那滿臉厭惡的模樣,心中一陣暢快。
曲文茵要是知道自已心心念念的男人,這么厭惡她的閨女,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想到此,她溫柔小意地給蘇志川倒了杯水。
“那孩子估計是覺得配方是她自已弄出來的,就有了底氣,不想被家里管著了??伤膊幌胂肟?,要是沒有家里對她從小的培養(yǎng),沒有你這個當(dāng)爸的辛苦付出,她能有今天?現(xiàn)在翅膀硬了,就不認(rèn)爹了,我看在眼里,真是替你難受。”
蘇志川剛才被蘇曼卿一通指責(zé),本來有些心虛的,可此刻聽了方佩蘭善解人意的話,那一點心虛,瞬間被一股莫名的委屈和憤怒給取代。
就是!
自已那么辛苦都是為了誰?她蘇曼卿不就是做出了點小成績嗎?竟然敢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佩蘭,還是你懂我,那個逆女,要是有曼雪一半懂事,我也不至于操這么多心?!?/p>
他越說越氣,越想越覺得只有方佩蘭母女才是真心為他,為這個家著想的人。
心中對蘇曼卿的厭惡又加深了一層。
蘇曼雪見火候差不多了,就依偎在蘇志川身旁,眨巴著眼睛道:
“爸,姐姐現(xiàn)在正在氣頭上,您直接要配方,她肯定不會給的??蛇@配方對媽廠里真的很重要啊,對國家也是貢獻(xiàn)嘛!”
蘇志川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
可蘇曼卿現(xiàn)在變了,他一時間拿她也沒什么好辦法。
才這樣想著,就聽到蘇曼雪道:“我有個想法,不知道可不可行?!?/p>
“什么想法?你說說看,我和你爸參考參考?!?/p>
方佩蘭知道自家閨女鬼點子多,就趕忙問道。
蘇曼雪眸光一轉(zhuǎn),壓低聲音嘀嘀咕咕地將自已的想法說了出來。
話落,方佩蘭眼睛一亮,忍不住朝自家閨女投去贊賞的一眼。
“曼雪這個主意倒是穩(wěn)妥,志川,你看呢?這樣既全了面子,也辦了實事。到時候廠里立了功,肯定少不了咱們家的好處。也好讓曼卿知道,有些東西不是她一個人能守得住的?!?/p>
蘇志川聽著母女倆的分析,臉色漸漸的緩和了下來,心中也覺得這確實是一個好法子。
“好!那就按你們說的辦!佩蘭,你明天就去廠里活動活動,盡快把這個事情定下來!”
敢這樣罵他!
他要是不給她點顏色瞧瞧,她都要搞不清楚誰才是老子了!
見他同意了,母女倆對視一眼,眼底的笑意都快要溢出來了。
蘇曼卿不知道那一家子私底下的盤算,此刻的她,已經(jīng)回到了家。
周玉蘭剛曬好被子,正準(zhǔn)備做飯呢。
看到蘇曼卿臉色不好,她趕忙問道:“怎么了?電話不是爺爺打來的嗎?”
蘇曼卿扯了扯嘴角,勉強露出一個笑容。
“不是爺爺打的,是我…蘇家打過來的?!?/p>
她根本沒法強迫自已喊出一個“爸”字。
只能含糊地說了個“蘇家”。
周玉蘭一聽,哪里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只是涉及到親家,她又不好說什么。
雖然兒子說了,蘇曼雪可能是蘇志川和方佩蘭的親生閨女。
可他們事情做得很隱蔽,加上時間過了很久,她一時半會也找不到證據(jù)。
現(xiàn)階段也只能維持表面的禮貌。
不想兒媳婦為那家子的事煩心,她扯開話題道:“電話的事先別管,媽想給你做個米糕,不過不知道怎么弄,你來幫我看看。”
蘇曼卿哪里看不出婆婆的體貼?頓時感覺一陣窩心。
“誒!行,那我們一塊做吧。”
婆媳倆一通忙活后,熱騰騰的米糕終于出鍋了。
不過霍遠(yuǎn)錚中午并沒有回來,她們只能自已吃飯,吃完又繼續(xù)大掃除。
一連幾天,霍遠(yuǎn)錚都只在深夜的時候回來睡一覺,第二天早早就出去了。
這天晚上,帶著一身疲倦的霍遠(yuǎn)錚,剛回到家,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屋里的燈還是亮著的。
愣了愣,他加快腳步,朝房間走去。
推開門,屋里一陣暖意撲面而來,而他心心念念的人,正半躺在床上看書。
“怎么這么晚還沒睡?”
霍遠(yuǎn)錚關(guān)上門,一臉不贊同地說道。
蘇曼卿放下手中的書,看著男人面色凝重,眉眼難掩疲倦的模樣,終于忍不住問道:“最近是有什么事嗎?怎么這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