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臻點頭應(yīng)下后,朱簡陽臉上瞬間堆滿了笑容,眼中透著幾分得逞的狡黠:“那就這么說定了,道友可莫要反悔?!?/p>
彭臻神色鄭重,沉聲道:“既然應(yīng)下,自不會食言。但護送之事需等法器煉成之后再說?!?/p>
朱簡陽連連點頭,忙不迭應(yīng)道:“那是自然,大師,這就勞煩您開始煉制了?!?/p>
煉器師應(yīng)了一聲,便神色專注地拿過驚魚石。
朱簡陽說道:“我去安排貨物。”說完之后,他便匆匆離開了后院。
煉器師從儲物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個精致的瓷碗,又取出一個袋子,緩緩往瓷碗里倒?jié)M了暗金色的沙礫。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這就是他山之石?!闭f著,煉器師打出一道法決驚魚石便懸浮在了半空中。
只見金沙在碗中如狂舞的精靈,與驚魚石激烈地碰撞碾壓。金沙飛濺,光芒閃爍,發(fā)出錚錚鳴響,仿佛金戈鐵馬在激烈交鋒。
突然間,驚魚石在金砂洗練下,周身華光流轉(zhuǎn),仿佛通了靈竅一般。
蘊藏在驚魚石當中的天然陣紋被洗煉出了一重禁制。
彭臻為了修煉“陰符刀”,對煉器之術(shù)并非一竅不通,不過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煉玉的法子,這和普通的鍛鐵煉器術(shù)截然不同。
不愧是寶物天成!
既然驚魚石能夠這般煉制,那么法寶器胚“淵藏寶珠”是否也能如此?
兩者都是屬于玉石珠寶。
此刻,煉器師正在全神貫注地以金砂洗煉驚魚石,正是煉器的關(guān)鍵時刻。
彭臻心中雖有疑問,卻不敢開口打擾,只能默默觀察。
在金砂的持續(xù)洗煉之中,驚魚石再次亮起了一道璀璨華光。
第二重禁制,成!
緊接著便是第三重、第四重……
驚魚石內(nèi)天然的陣紋一道接著一道被洗煉而出,光芒愈發(fā)耀眼。
大約一個時辰后,這塊驚魚石竟然成功洗煉出了三十六重禁制,堪稱下品法器中的極品。
煉器師抬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細密的汗珠,氣喘吁吁地說道:“二階妖獸的材料最多只能煉制出一階法器,至少這已是老夫的極限了。老夫幫你做成吊墜,如此將此物掛在腰間,還可作裝飾之用?!?/p>
彭臻滿心感激,深深拱手,言辭懇切地說道:“多謝大師?!?/p>
那煉器師又從儲物袋里取出了絲線和玉扣,雙手動作嫻熟而輕柔,將驚魚石精心制成了一枚吊墜。
這吊墜精致絕倫,絲線精美如霞,玉扣晶瑩似雪,與散發(fā)著暗綠色光華的驚魚石相互映襯,美輪美奐,令人嘆為觀止。
彭臻接過煉制好的驚魚石,毫不猶豫地將其收了起來。
煉器師微微一愣:“你不將這法器煉化?”
彭臻微笑回應(yīng):“我都是看著您煉制的,絕不會有問題。對了……不知是大師是否有能力煉制法寶?”
煉器師詫異地看了一眼彭臻,目光中透著幾分驚訝,緩緩說道:“但凡法寶,都要用到金丹修士的丹火,老夫區(qū)區(qū)一個煉氣五層,能煉制出中品法器便已經(jīng)是僥天之幸,怎可能妄談法寶?”
彭臻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多謝告知。”
這時,一名小廝匆匆前來,恭聲說道:“這位道友,跟我去后院大門吧,貨物已經(jīng)備妥,可以出發(fā)了?!?/p>
彭臻微微點頭,便跟著這小廝離開。
當彭臻告辭離去之后。
朱簡陽便從另一邊鬼鬼祟祟地鉆了出來,眼神中透著狡黠與貪婪:“武師傅,那人的實力究竟如何?”
武姓煉器師眉頭緊皺,神色凝重地說道:“我不知道,他沒有當著我的面煉化法器,我便無法判斷他的修為。”
朱簡陽聽了,臉上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輕蔑地說道:“連法器都煉化不了,看來這家伙是個煉氣初期的毛頭小子,不足為懼?!?/p>
武姓煉器師長嘆一口氣,憂心忡忡地說道:“朱掌柜,這種傷天害理之事還是少做為妙,修仙之路漫長,因果循環(huán),遲早有一天會踢到鐵板上的?!?/p>
朱簡陽冷哼一聲,臉色陰沉,說道:“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發(fā),若是只干一個掌柜,賺的錢都歸庫房,我只能領(lǐng)點微薄的死工錢,猴年馬月才能突破煉氣后期?不是我心狠手辣,而是被這殘酷的世道所逼。”
煉器師苦口婆心地勸道:“朱掌柜,你是四靈根,突破煉氣后期最好的方法是悟道。”
朱簡陽的臉上帶著一絲猙獰:“什么狗屁悟道!虛無縹緲的東西,我悟不了!只要有了足夠的靈石,我就不信一顆筑基丹下去,突破不到煉氣后期。武大師你放心,事成之后我也會給你一份的?!?/p>
“唉……”煉器師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深知無法勸動,便不再相勸。
朱簡陽說完之后便揚長而去,步伐匆匆,眼神中滿是興奮。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一個連儲物袋都沒有的廢靈根闖蕩者竟敢擁有一件三十六重禁制的法器。
若不將其拿下,他只怕連覺都睡不安穩(wěn),飯都吃不下。
……
珍寶閣的后門處,靜靜停著一輛馬車。一名身形粗壯的馬車夫坐在車頭,緊握著韁繩,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馬車旁,還立著兩名身強體壯、手持長刀的護衛(wèi),渾身散發(fā)著冷峻的氣息。
后門緩緩打開,一名小廝將彭臻送了出來。彭臻身著簡樸,背上還背著一個略顯破舊的包裹,那包裹鼓鼓囊囊,讓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初入仙途、懵懂無知的年輕人。
馬車開始啟程,彭臻跟在兩名護衛(wèi)身旁。
彭臻迫不及待地率先開口:“那孤魂山殘陽寺,可是有一個市場?”
“殘陽寺是不是黑市?”
“黑市的規(guī)矩是什么?”
“黑市可以隨便擺攤嗎?”
“若黑市發(fā)生搶劫了會怎樣?黑市的商家會不會強買強賣?”
彭臻連珠炮似的發(fā)問,一個接一個,全然不顧對方的反應(yīng)。
他一路走,一路不停地追問,讓兩名護衛(wèi)不勝其煩。
兩名護衛(wèi)一開始并不想搭理他,只是沉著臉,自顧自地走著。然而,誰也經(jīng)不起彭臻這般沒完沒了地詢問,最終還是忍不住搭話了。
“孤魂山殘陽寺是墟市!哪有什么黑市。”
“墟市就是大家約定一個時間一個地點,在那里集中交易。”
“墟市里的交易都是知根知底,根本就不會有搶劫發(fā)生,比起坊市還要安全?!?/p>
彭臻聽完之后反而一臉驚喜:“這就是避開崇德派各種規(guī)矩的私下交易,這就是黑市!”
此時,馬車已經(jīng)駛出了坊市,來到了外面的郊區(qū)。
這里已經(jīng)不歸崇德派管了。
兩名護衛(wèi)和那馬車夫突然神色一變,同時拔出了寒光閃閃的刀。三人目露兇光,惡狠狠的看向了彭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