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雨瀟瀟,青石板上泛起一層薄薄的水霧。
彭子峰踏著濕滑的石階,快步走向四靈齋。
遠處傳來一聲驚雷,震得屋檐下的銅鈴叮當作響。
四靈齋內(nèi),檀香裊裊。
彭臻身著道袍,盤坐在蒲團上,入定修煉。
“臻弟?!芭碜臃逋崎T而入,帶進一陣潮濕的雨氣。
彭臻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兄長?這大雨天的,怎的來了?“
彭子峰抖了抖道袍上的水珠,在彭臻對面坐下:“煉器堂的事,我聽說了?!?/p>
彭臻眉頭微微一皺,隨即恢復平靜:“兄長是說范首座的事?“
“正是?!芭碜臃迥抗馊缇?,“此事蹊蹺,你可有頭緒?“
彭臻淡淡道:“炸爐應是意外,反正與我無關(guān)?!?/p>
“糊涂!“彭子峰一掌拍在案幾上,震得茶盞叮當響,“你可知此事鬧得多大?范子墨乃是煉器堂首座,怎會輕易炸爐?“
彭臻眉頭微皺:“兄長此言何意?“
彭子峰壓低聲音:“你要記住,這修真界,從來就不是講證據(jù)的地方。“
“那講什么?”彭臻滿臉奇怪的問道。
“實力!背景!”彭子峰站起身,走到窗前,“若我彭家有金丹真人坐鎮(zhèn),自然無人敢動你??上?.....“
窗外,雨勢漸大。一道閃電劃破長空,照亮了彭子峰凝重的面容。
“兄長今日來,不只是為了說這些吧?“彭臻問道。
彭子峰轉(zhuǎn)身,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帶你去見一位師兄。他在執(zhí)法堂任職,或許能給我們指點一二?!?/p>
彭臻起身整理衣冠,忽然問道:“不知是哪位師兄?”
彭子峰深吸一口氣,一臉凝重地吐出了兩個字:“李青!”
……
暮色四合,細雨如絲。
彭臻跟在彭子峰身后,踏著青石板路,來到一座府邸前。
朱紅色的大門在暮色中泛著幽幽光澤。門前兩尊石獅怒目圓睜,仿佛在審視著來客。
“這就是李青師兄的府邸了。“彭子峰低聲說道。
彭臻站在這朱紅色的大門前,眉頭深鎖。他望著那兩尊石獅,心中莫名生出一絲抗拒。
“兄長,還是不去了吧?!芭碚榈吐曊f道。
彭子峰眉頭一皺:“怎么又不去?你忘了我跟你說的話?“
“范子墨又不是我殺的,我堂堂正正!“彭臻語氣堅定,“現(xiàn)在去求情,反倒顯得我心虛,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p>
彭子峰嘆了口氣:“誰說我們?nèi)デ笄榱耍课覀冎皇侨タ赐幌聨熜?,?lián)絡一下感情。“
彭臻還想說什么,卻見大門緩緩開啟,一名青衣小廝躬身相迎:“兩位請?!?/p>
穿過回廊,便來到正廳。
廳中端坐著一位身著青色道袍的中年修士,正是李青。他手中把玩著一枚玉簡,見二人進來,緩緩抬起頭來。
“子峰師弟,多年不見。“李青微微一笑,目光在彭臻身上掃過,“這位是?“
彭子峰上前一步,臉上堆滿笑容:“師兄,這是我族弟彭臻,現(xiàn)任煉器堂掌事。“說著,他輕輕推了彭臻一把。
彭臻會意,雙手奉上一個錦盒:“李師兄,這是在下的一點心意。“
李青接過錦盒,打開一看,眼中閃過一絲訝色。
只見盒中躺著一柄三尺長劍,劍身通體瑩白,劍鋒處隱隱有流光流轉(zhuǎn)。他伸手輕撫劍身,頓時感受到一股清涼之意。
“好劍!“李青贊嘆道,“這劍莫非是以千年寒鐵為主材?“
彭臻恭敬答道:“師兄慧眼如炬。此劍確實是以千年寒鐵為主材,輔以金陽精淬煉而成。劍成之時,恰逢月圓之夜,故而劍身自帶一絲月華之氣?!?/p>
李青滿意地點點頭:“不錯。這把劍我收下了。“
彭子峰見狀,連忙說道:“師兄過獎了。我彭家乃是小門小戶,好不容易出了彭臻這么一位煉器天才,還望師兄多多提攜照顧,不要讓他卷入這場風波之中?!?/p>
李青將寶劍放回錦盒,意味深長地說道:“子峰師弟放心。只要彭掌事與范子墨之事無關(guān),執(zhí)法堂自然不會為難?!?/p>
彭子峰聞言大喜,連忙說道:“多謝師兄。若是有需要煉器的地方,只管使喚我這族弟?!?/p>
彭臻拱手道:“李兄只管吩咐,小弟愿意效犬馬之勞?!?/p>
李青滿意地點頭:“留下來一起吃飯吧?!?/p>
彭子峰知道這只是客氣之語,于是說道:“如今天色已晚,我和族弟還有功課要做?!?/p>
李青順水推舟:“也是,那就不多留你們了。“
走出府邸時,雨已經(jīng)停了。
夜空中一輪明月高懸,清冷的月光灑在青石板上,映出兩人長長的影子。
彭子峰擺擺手:“記住,今日之事,不可外傳。“
……
夜,靜謐如墨。
彭家兩兄弟并肩而行,兩人始終未動用飛遁術(shù),而是步行。
散步也是散心。
許久,彭臻率先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死寂。
他抬頭望向高懸天際的明月,聲音低沉:“兄長……這些年你為了家族,付出了很多。只是……你是不是遺忘了什么事?”
彭子峰腳步微頓,轉(zhuǎn)過身來,夜色中,他的目光中透著疑惑:“何事?”
彭臻收回目光,眼角似乎有著壓抑的火焰:“你可知范子墨是為誰煉制法寶,才致使炸爐而亡?”
彭子峰皺了皺眉,略作思忖后,緩緩說道:“烏金真人?!?/p>
彭臻的心跳陡然加快,仿佛有什么東西即將沖破胸膛,他緊緊盯著彭子峰,聲音愈發(fā)低沉:“是羅云……”
彭子峰聞言,沉默不語,臉色有些難看。
彭臻靜靜地站著,目光如淵,同樣也不發(fā)一言,仿佛將所有的情感都深埋在這無盡的黑暗之中。
良久……
彭子峰的聲音帶著幾分苦澀:“是羅云又能如何?如今他已是金丹真人,實力超絕,我們彭家……實在無力抗衡?!?/p>
彭臻的眼神微微一凝,仿佛有一絲痛苦劃過,繼而被深深隱藏。
他緩緩轉(zhuǎn)身,背對著彭子峰,面向著無盡的夜色:“兄長,你這些年難道就沒有去給族人上過香嗎?”
“當然有!”彭子峰的心中充滿了無奈與疲憊:“可我們能怎樣?如今的他,我們根本無法抗衡,沒有必要讓族人背這樣沉重的包袱。”
彭臻沉默良久,語調(diào)堅決:“修仙家族之仇,十世可報,我們可以隱忍,但絕不能忘!”
彭子峰心中莫名一慌,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他下意識地看向彭臻,突然意識到了什么。
“你……難道……是你……”彭子峰的聲音幾乎變成了呢喃。
彭臻依舊沉默著,他矗立在黑暗中,又像是站在深淵里。
“臻弟,你……何必……”彭子峰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以后這種小伎倆我不會再做!終有一天我會堂堂正正的殺了羅云?!迸碚檎f完之后化作一道遁光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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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們,現(xiàn)在流量銳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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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新增五百六,真的很難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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