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一幕在各地刑房上演,但被捕者供出的“消息來源”五花八門——藍(lán)袍修士、蒙面女子、甚至還有說是個(gè)醉醺醺的老道。
周永昌聽著師爺?shù)膮R報(bào),臉色越來越難看:“廢物!全是障眼法!”
就在這時(shí),一名衙役慌慌張張地跑來:“大人!不好了!坊間...坊間開始流傳一種留影石...”
周永昌心頭猛地一跳:“什么留影石?”
衙役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遞上一枚普通玉石。
周永昌注入靈力,頓時(shí)一幅全息畫面浮現(xiàn)——正是昨夜他接受季滄海禮盒,并向?qū)Ψ叫卸Y的畫面!
“這...這不可能!”周永昌面如死灰,雙手劇烈顫抖。
畫面中他諂媚的笑容和那句“純陽玉清花等到手后”的對話清晰可聞。
更可怕的是,這樣的留影石不止一枚
“快!全部收繳!”周永昌歇斯底里地吼道,“一枚都不能留!”
但已經(jīng)太遲了。
短短兩個(gè)時(shí)辰內(nèi),超過兩百枚留影石在問天城各處出現(xiàn)。即使捕快們?nèi)κ绽U,仍有無數(shù)復(fù)制品在暗中流傳。
更糟的是,有人將內(nèi)容通過水鏡術(shù)投射在問天城上空,許多修士抬頭就能看到周知府受/賄的證據(jù)!
“哈哈哈,精彩!”一個(gè)醉醺醺的修士指著天空大笑,“周大人這腰彎得,比我家奴才還標(biāo)準(zhǔn)!”
“難怪他死咬著玄天劍宗不放,原來是收了海王宗的好處!”
“天道宗養(yǎng)了條白眼狼??!”
流言如同雪崩般一發(fā)不可收拾。
問天城上空,七座浮空島如北斗懸天。
最高的天樞島上,一座通體白玉砌成的宮殿在云霧中若隱若現(xiàn)。
殿前匾額“天刑”二字銀鉤鐵畫,隱隱有雷光游走。
殿內(nèi),十余名身穿銀紋白袍的修士垂首肅立。他們胸前繡著天秤徽記——正是天道宗執(zhí)掌刑律的天刑殿弟子。
“向長老到!”
隨殿外一聲唱喝,所有弟子齊齊單膝跪地。
青玉地磚上映出一道頎長身影——來人身著素白廣袖長袍,腰間懸著兩枚玉牌,行走時(shí)竟有風(fēng)雷之音。
他面容約莫四十許,眉間一道金色豎紋如第三只眼,此刻正微微泛著紫光。
“這就是你們查實(shí)的證據(jù)?”向年安的聲音不疾不徐,卻讓跪在最前面的金丹修士冷汗浸透后背。
“回、回長老...”那修士捧著一枚留影石的手微微發(fā)抖,“此物已在城中流傳逾千份,連凡人市井都有販?zhǔn)?..”
向年安指尖一勾,留影石飛入掌中。
靈力注入的剎那,周永昌諂媚的笑臉與季滄海倨傲的神態(tài)躍然眼前。
當(dāng)聽到“純陽玉清花”五字時(shí),他眉心血紋驟然迸發(fā)刺目金芒!
“好一個(gè)周永昌!”向年安突然輕笑一聲,殿內(nèi)溫度卻驟降。
跪著的弟子們只覺得有萬千鋼針抵住咽喉——這是元嬰大圓滿的威壓!
他緩步走向殿首的玄鐵案幾,案上已放置好了幾卷調(diào)查的玉簡,玉簡內(nèi)容化為神識信息展開時(shí),竟浮現(xiàn)出周永昌這十年經(jīng)手的所有案卷。
其中十七處朱批明顯偏袒海王宗,更有六樁玄天劍宗弟子被重判的舊案。
“十三年前玄鐵礦爭端,前年靈田劃分,上月醉仙樓械斗...”向年安每念一樁,眼神越發(fā)陰沉
突然,他反手拍碎案幾!
飛濺的玄鐵碎片在半空化作齏粉。
“傳令!”向年安袖中飛出一道金光令牌,“即刻革除周永昌問天府知府一職,押回天刑殿受審!另派...”
他掃視眾人,目光落在一位面容冷峻的中年修士身上,“韓鋒,你暫代知府之職?!?/p>
那中年修士抱拳躬身應(yīng)諾,腰間玉牌叮當(dāng)作響。
“還有?!毕蚰臧餐蝗徊[起眼睛,“去把玄天劍宗那批弟子放了——就說本座親自作保?!?/p>
殿內(nèi)眾人面面相覷。一名年輕弟子大著膽子問:“長老,那海王宗...”
“哼!”向年安冷笑,眉心血紋吞吐雷光,“季滄海那條老泥鰍,自有本座親自會會?!?/p>
問天城東,海王宗別院。
季滄海正在密室打坐。他身前懸浮著一滴幽藍(lán)水珠,水珠內(nèi)隱約可見蛟龍翻騰。
突然,水珠劇烈震顫,一道傳訊符火急火燎地撞進(jìn)門扉!
“師尊!大事不好!”
季滄海猛地睜眼,面前水幕炸開,露出大弟子慘白的臉:“問天城滿城都在傳...傳您賄賂周知府...”
“胡言亂語!”季滄海聞言臉色一沉,袖中飛出一道水刃劈碎水幕。
可緊接著,密室四壁同時(shí)亮起十幾道傳訊符,竟全是急報(bào)!
他抓起最近一道,靈力注入的剎那,周永昌彎腰行禮的畫面撲面而來。
最要命的是,連那句“純陽玉清花”的密約都被錄得清清楚楚!
“這不可能!”季滄海額角青筋暴起。昨夜別院明明布下三重禁制,就連化神修士的神識都能隔絕...
突然,他注意到畫面角落有金芒一閃——正是周永昌博古架上某件玉雕的反光。
“莫非留影石藏在贈禮里?!”季滄海突然明白過來,頓時(shí)驚怒交加,“難道是周永昌和天道宗演雙簧做局算計(jì)我!”
他猛地捏碎傳訊符,密室門卻被撞開。
墨無痕跌跌撞撞沖進(jìn)來,黑袍破了好幾處:“師叔!天道宗來拿人了!”
“慌什么!”季滄海厲喝,腰間懸掛的海獸玉牌同時(shí)亮起,“本座與向年安平級,他敢...”
話音未落,整座宅院突然劇烈搖晃!
宅院中珊瑚砂騰空化作毒針,——這是護(hù)院大陣自主反擊的征兆。
季滄海閃身掠至院中,只見天空懸著一艘白玉飛舟。
舟首立著素白長袍的向年安,身后十二名天刑使結(jié)陣封鎖四方。
更可怕的是,云層中隱約有金色鎖鏈游走——那是天道宗的“天羅地網(wǎng)”大陣!
“季道友?!毕蚰臧驳穆曇羧绫獮a地,“你是自己上來,還是本座請你去天刑殿喝杯茶?”
季滄海突然哈哈大笑,袖中飛出三枚深藍(lán)符箓:“向道友,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嘩啦!”
云中金鏈突然劈下!
季滄海倉促撐起的水幕如紙糊般破碎。他暴退數(shù)丈,原先站立處已被金鏈烙出焦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