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邸,杜浩才剛剛坐下,就收到來自景泰寶閣的契約。
看到契約內(nèi)容,杜浩很是干脆的將其遞還回去。
“杜兄弟這....你就不再考慮一二?”
吳有德看著杜浩遞還契約有些不解,在他看來杜浩似乎很缺銀子。
而且修煉越往后所需銀兩越多,而老爺開出的價碼已然不低了。
“不必了,吳老,杜某從不吃回頭草。
況且既然是資助契約,還須杜某每月幫寶閣護送一次貨物,杜某平日修煉繁忙倒是不曾有這閑工夫。
吳老你還是請回吧!”
說著,杜浩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見狀,吳有德不禁嘆了口氣,
“唉,老夫還是知曉杜兄弟天賦的,不過此事老夫做不得主。
可惜!可惜了!”
他有些感慨,不是為杜浩感慨,而是為自家老爺感到可惜。
看著走遠的吳有德,杜浩微微搖頭。
每月五千兩的資助確實不少,然而還有附加要求,這是杜浩所不能忍受的。
更何況他從那位李玉堂身上看不出任何誠意。
既如此,道不同也不必相謀。
只是就在杜浩準備沉下心修煉之際,就見楊明急匆匆走了進來。
“何事?”
“師兄,你看書信!”
“嗯?”
杜浩接過書信,看了看,上面并無任何署名。
拆開信封杜浩隨意一掃,就更是忍不住直皺眉。
請?zhí)麅?nèi)容僅有一句話,今晚,無量峰,小雀亭速來!
短短一句話,字跡倒是娟秀。
“哪里來的騙子?”
他搖搖頭,隨手將信封丟入火爐。
無量峰可是內(nèi)門主峰,至于小雀亭他聽說過,但也和外門沒什么關(guān)系。
所以對方是內(nèi)門弟子,開什么玩笑,自己可不認識什么內(nèi)門弟子。
搖搖頭,杜浩不再理會重新進入修煉狀態(tài)。
本以為這件事只是別人搞錯人了。
結(jié)果第二天,同樣的一份書信被送了過來,內(nèi)容還是一樣。
見此杜浩依舊毫不猶豫的將其投入火爐。
然而隨著第三天,同樣的一份書信被送來,杜浩終于有些不淡定了。
“到底是何人送來的,楊師弟,你可看到來人是誰?”
“師兄,那人只是將書信塞入門縫便走了,倒是不曾看見其樣貌?!?/p>
楊明搖搖頭。
聞言杜浩也是直犯嘀咕,沒道理啊。
內(nèi)門弟子對他們這些外門弟子可是鄙視的緊。
況且自己在外門之中都算是隱形人,透明人。
外門弟子知道他的也不多,內(nèi)門弟子又從何了解他?
打開書信,這次后面倒是多加了幾個字。
“今晚戌時三刻,無量峰,小雀亭,故人相見速來!”
看到這次的書信,杜浩眼神閃爍。
——
臨近戌時三刻,杜浩一邊詢問一邊往小雀亭而來。
小雀亭雖屬于內(nèi)門地盤,但內(nèi)門之中許多地方也可讓外人入內(nèi),倒是不曾有人阻擾。
不得不說內(nèi)門的一些園林設(shè)計,環(huán)境以及空間都要比外門好得多。
外門相較而言,空間利用率更為緊張,幾乎很少有這等可供游玩的園林和涼亭。
相比之下,這邊不僅風景更好,造景也別具一格。
看著附近偶爾點綴的花圃,杜浩都感覺有些心曠神怡。
石階兩側(cè),每隔一段距離必有一盞油燈懸掛。
遠遠看向涼亭,杜浩只能隱約看清是位女子。
隨著不斷走近,杜浩的神色不由微皺。
杜浩看了眼對方,此人他沒見過,心中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搞錯人了。還是說被人戲耍了。
這是位少女,身穿一身淺綠色衣裙,一頭秀發(fā)用精美的簪子點綴,長相倒是屬于那等嬌俏可愛模樣的。
年紀看上去約莫在十六七歲上下,正是豆蔻年華。
只不過相較于一些心思深沉之輩,少女的神情就有些容易表現(xiàn)出來。
讓杜浩狐疑的是,少女看向他的目光有些遲疑,手指還緊張的捏著衣裙。
“可否是姑娘約杜某來此?”
“是....是...是的?!?/p>
肖紫月怯怯的點點頭,似乎很不習慣大晚上的與陌生男子見面顯得有些怯弱。
“姑娘姓甚名誰?杜某似乎并不認識姑娘,不知姑娘找杜某所為何事?”
杜浩拱了拱手,態(tài)度還是相當客氣彬彬有禮。
他只是想不通,至于桃花運什么的,他完全不信。
“小女子見過杜前輩的,那天在景泰寶閣門口,我與表姐見過杜前輩,我表姐還認識杜前輩。”
“你表姐?你表姐莫不是李韻然?”
杜浩覺得貌似也就這可能。
“不是的,我表姐叫肖玉婷,是無量宗內(nèi)門弟子?!?/p>
“肖玉婷?!”
聽到這個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名字,杜浩眉頭微皺。
對于此女,杜浩說不上厭惡與否,但上次一別,他還是看得出此女對他似乎有些不屑。
“既然是故人親眷,不知姑娘尋杜某何事?”
“我...我想資助杜前輩!”
“嗯?”
此話一出,杜浩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姑娘,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嗯嗯!”
肖紫月重重點頭,“我想資助杜前輩,不過小女子身上暫無多少錢財。
不過只要此番能幫小女子解決一些麻煩,小女子可每月供應(yīng)前輩不下于兩千兩的修煉之資!”
杜浩搖搖頭。
“你表姐既是肖玉婷,那何須尋我?些許麻煩讓你那表姐出面即可,亦或者你也是內(nèi)門弟子吧?名頭還不能震懾那些宵?。俊?/p>
杜浩覺得有些蹊蹺。
眼前之女的實力他看得出,大致在氣血入關(guān)。
不過未入內(nèi)勁就能進入內(nèi)門,八成是天賦極佳的好苗子提前被收入門下。
但不管怎么說,有了內(nèi)門弟子這名頭,拿出去都可以嚇退不少人。
肖紫月?lián)u搖頭,
“前輩,內(nèi)門弟子能鎮(zhèn)住一時但鎮(zhèn)不了一輩子。至于我表姐,確實可請她出手。
可表姐也只能幫一時,卻不能時時刻刻幫小女子。
故而小女子想請前輩,幫幫小女子!“
聽到這里,杜浩隱約琢磨出點味來。
“可是你遇到一些比較棘手之事,此事你或者你表姐出面,對方就不再鬧事,而一旦你們不出面,他們就繼續(xù)出來鬧事?”
“嗯嗯,杜前輩不愧是行走過江湖,表姐說你城府極深,想來行走江湖多年。
小女子也是想著試一試,眼下看來,此事非杜前輩出手不可?!?/p>
肖紫月顯得很是激動,沒想到杜浩一猜就猜中了。
“前輩這稱呼就免了,都是同門。更何況你還是內(nèi)門弟子。”
杜浩搖搖頭,又詢問了一下具體情況。
其實就是這肖紫月乃是江城府本地人士,家中經(jīng)營了幾家酒樓。
這也讓肖紫月一家在江城府也是頗有聲譽的體面人,只是從上月開始,陸續(xù)幾家酒樓就意外頻出。
先是有人鬧事,說是食材不新鮮,亦或者有人在酒樓打鬧。
這也罷了,之后更是一兩處酒樓失火,想來是有人刻意為之。
聽到這里,杜浩閉目沉吟。
一旁的肖紫月詢問道,“杜前...前輩,您看....”
“此事很有難度,但杜某也不是不能接下,只是....”
“只是什么?”
“得加錢!”
杜浩睜開眼淡淡道。
——
一刻鐘后,杜浩離開了涼亭,約莫又過了片刻,一道倩影略帶著氣喘抵達涼亭。
“剛剛聽一位師姐說,看到你與一男子在此相見?是誰?”
肖玉婷面色清冷詢問道。
雖然只是才認親沒多久的表妹,但肖玉婷有些時候還是要盯著點,這傻姑娘心性善良太容易被人蒙騙。
“表姐,我剛剛見了杜前輩?!?/p>
“杜前輩?門內(nèi)哪位師兄?”
肖玉婷狐疑。
“就是杜浩杜前輩,表姐你認識的?!毙ぷ显滦Φ?。
“杜浩?你見他作甚?”
肖玉婷柳眉緊蹙,不明白表妹何故要見此人。
“聽說此人最近比較缺錢,我便想著.....”
面對表姐,肖紫月不敢有所隱瞞,便是將事情經(jīng)過復述了一遍。
“什么?!”
聞言肖玉婷額頭青筋直跳,“你知不知道你在作甚?
資助?你本身就是內(nèi)門弟子,你還用得著資助一位外門弟子?
更何況你爹那邊,雖然一時間有些困境,但想要解決并不難。
你何至于此?”
她都快瘋了。
自家表妹身為內(nèi)門弟子,竟然在資助一位外門弟子,還叫一個外門弟子前輩。
這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這要是讓門內(nèi)師兄弟們聽了去,都得笑掉大牙。
“表姐我認真考量過的!”
肖紫月?lián)u搖頭,態(tài)度很是堅定。
她相信自己不會看錯人的,之前表姐也不是沒有幫她請了一位門內(nèi)師兄出面。
可結(jié)果還是老樣子,那群背后之人,但凡看到無量宗弟子出現(xiàn)就躲起來不再出手。
而杜浩她看的真切,對方很沉穩(wěn),那是一種不同于其他師兄師姐的沉穩(wěn),總之就是給她一種莫名安心可靠的感覺。
似乎這件事只要交給杜浩,那肯定能辦妥。
“那個...表姐...”
就在這時,肖紫月突然扭捏起來。
“何事?”
肖玉婷還在氣頭上,想要解決那件事,哪怕請無量宗弟子不行,她也可以請官府出面。
何必找到杜浩身上?
“借我三千兩....”
“干嘛?”
“那個....我身上沒銀子了,這月修煉....我怕是得求助表姐您了?!?/p>
“等等!”
肖玉婷猛地好似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美眸看向自家表妹,一時間饒是她平日清冷這會也維持不住,
“你瘋了?你到底給了他多少錢?!”
“本來我只想給兩三千兩一月的。
不過杜前輩說,長期資助不必,他一次性便可解決此事。
故而要的是一口價,一共萬兩,另外就連我身上的丹藥全都給他了?!?/p>
肖紫月這番話,讓肖玉婷差點肺都快氣炸了。
“你這蠢貨他都和你說了些什么?你知道此人多少?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掏銀子?你倒是不差錢啊?怎么你爹能給你留下一座金山不成?
遲早有一天你被人騙了都得念人家的好!”
肖玉婷已經(jīng)氣得不行了,自己這表妹怎么能蠢成這樣。
前幾天自己還拿杜浩舉例,告訴她,千萬不要隨意與人結(jié)交,就算結(jié)交也須看到對方身上的價值才行。
有心想訓斥對方幾句,只是看著對方那一幅天真爛漫的臉,一肚子話只能堵在嗓子眼。
從懷里取出一沓銀票塞到對方懷里,就氣呼呼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