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無忌興奮了,嘴角完全控制不住的翹了起來。
打起來好??!
這絕對是他今晚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陳無忌命令將士們繼續(xù)原地休整,他只帶了陳力、陳騾子及十余親衛(wèi)摸了過去。
羌人狗咬狗這樣的好戲,必須得親眼看看。
剛剛繞過前方的山脊,一陣陣激烈的喊殺聲就從下方谷中傳了上來。
但依舊是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陳無忌一行人一直走到半山腰,才終于找到了一個能夠看到谷中情況的位置。
周圍這片山峰具是山大溝深的險峻山峰,處處都是死角。
和陳無忌剛剛過來的那些山峰有本質(zhì)上的區(qū)別。
雖然只是向北橫跨了一座山,但卻像是從長了樹的黃土高原一下子切換到了十萬大山。
在黃土高原上隨便找座山,哪怕是在半山腰也能輕易的看到周圍數(shù)座山峰,站到高處,更是能將方圓山脈盡收眼底。
可在十萬大山,那真是橫看成嶺側(cè)成峰,只緣身在此山中。
方圓百姓區(qū)分神仙嶺深處和外圍的判斷標準,其實就是這樣的地勢。
山峰平緩處為外圍,一旦山峰變得險峻而危險起來,則到了深處邊緣。
“厲害啊,居然一下子分化成了三方。”陳無忌看著下方的戰(zhàn)事,忍不住驚嘆了一句,這幫人分化的好像有些徹底,竟然直接三足鼎立了。
陳騾子笑道:“你現(xiàn)在可以不用為此發(fā)愁了,等他們狗咬狗出一個結(jié)果,我們再攔路給他們來一下子,此戰(zhàn)必大捷!”
“不不不,他們還是很強的,在他們沒有被徹底消滅之前,任何的小心都不為過。我們不能攔路阻敵,召集人手,在此地開戰(zhàn)?!标悷o忌說道。
陳騾子:?
他目光怔怔的看向了陳無忌,“我們現(xiàn)在出手,他們必然會再度聯(lián)合起來,現(xiàn)在可不是出手的好時機?!?/p>
“這一點我當然知道,肯定得給他們留一點咬出結(jié)果的時間,等他們?nèi)經(jīng)Q出勝者,就是我們動手之機?!标悷o忌陰森森笑道,“此地居高臨下,我們不需要耗費一兵一卒,只用石頭就能把他們砸個七七八八?!?/p>
當年陳無忌看水滸的時候,總覺得二龍山那伙人在山上拿石頭砸敵人草率的像過家家,根本不會打出什么真切的戰(zhàn)績來。
可如今到了他帶兵干仗,他忽然發(fā)現(xiàn)在占據(jù)了有利地勢之后,拿石頭砸人是真香,比弓箭都好用。
“原來是我多慮了?!标愹呑訜o奈一搖頭。
陳無忌笑了笑,“自然是你多慮了,我雖然又困又累,但還不至于犯這種小錯誤。陳邦,去傳令,天色已有些光亮了,讓將士們少打幾支火把,看得見就行。”
“喏!”
山谷中,羌人的廝殺正以一種非常詭異的方式在進行著。
一會兒你打我,一會兒我打他,三方之間打的一片混亂。
就在這時,自山谷的另一側(cè)忽然沖出來一條火龍。
“將士們,建功立業(yè)就在此時,隨我殺羌狗??!”
“待此戰(zhàn)大捷,小爺我請你們?nèi)コ侵凶畲蟮那鄻?,點一個美嬌娘玩命的休息。你們想怎么休息就怎么休息,睡個兩三天都行,小爺我說到做到,我有銀子!殺敵最多的,小爺我給他點三個?!?/p>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陳無忌嘴角狠狠一抽。
在山谷北側(cè)沖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錢富貴和他的錢家部曲。
吳不用在不在,距離有些遠,陳無忌也看不清楚。
但觀人數(shù)的規(guī)模,應(yīng)該是在的。
陳騾子豁然站了起來,“這個錢富貴,他要干什么?”
“他在搶我的功勞……”陳無忌幽幽說道,“這小王八蛋,我真差點以為這小子是個有心無膽的富家公子了,娘的,簡直奸詐如狐!”
他還是吃了對人不了解的虧。
陳無忌跟錢富貴只見了兩面,他對錢富貴的印象真就一直停留在富家公子的人設(shè)上,再加上錢富貴一直反復強調(diào)他很慫,怕的要命,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之類的,陳無忌未做多想,還真就這么以為了。
結(jié)果,這廝在今天晚上真是處處給他制造驚喜。
這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玩的漂亮。
錢富貴一馬當先,提著刀就沖了上去。
那氣勢,哪有半分慫的樣子,簡直就像是呂布附體,想以一已之力挑了所有的羌人,殺他個九進十三出。
正在混戰(zhàn)中的羌人忽然停了下來。
其中一股羌人中有人立馬高聲喊道:“大禹的軍隊,我們投降,我們愿意幫助你們砍了大長老的腦袋,讓你們贏得勝利?!?/p>
“我們也投降,投降!不敢打了!”另一波羌人緊隨其后喊道。
錢富貴停下了腳步,“既然投降,那還愣著做什么?投降可不能只是嘴上說說啊諸位,砍了不投降的那一伙,我保你們平安?!?/p>
大聲喊著投降的兩撥羌人毫不猶豫立馬調(diào)轉(zhuǎn)刀口,再度殺向了另外一股羌人。
那唯一一股沒有投降的,原先在三方之中是兵力最多的,可此刻在錢富貴的逼迫下那兩方聯(lián)合了起來,不投降的一方瞬間壓力陡增。
只是初戰(zhàn)交鋒就顯露了敗績,被打的節(jié)節(jié)敗退,在山谷中亂竄。
“十一叔,帶人找條路,我們下山?!标悷o忌忽然說道。
“喏!”
陳力抱拳,隨意點了幾人就朝著山勢的平緩處走去。
“已經(jīng)沒有任何懸念了,此戰(zhàn),我們大捷!”陳騾子笑道。
“就是錢富貴給將士們許諾的那些東西聽著有些不美,整個郁南城怕是都沒有那么多的紅倌人來伺候這么多的將士?!?/p>
“那是他的事,他既然敢許諾,那就得想辦法給將士們把事情辦了。要是敢空喊不做,他就等著被我吊起來當著全軍將士們的面抽,我抽不死他,將士們什么時候滿意,我就什么時候放了他?!标悷o忌冷哼了一聲。
這個混賬東西,居然為了提軍心想出這樣一個餿主意來。
這是人能想出來的?
這個許諾不管錢富貴做不做都是麻煩事。
不做,將士將對主將失去信任。
做了,軍心是穩(wěn)了,可他這個還沒有正式上任的都尉,大概也要出名了。
陳騾子想了一下,忽然笑說道:“其實也不難,將士們可以分批去。”
“家主屆時可以讓他們輪流休沐,休沐之時,將士們?nèi)プ鍪裁矗c軍中可沒什么關(guān)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