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一群有錢有勢的家伙把目光都放在那件武器上的時候,那些不顯眼的細(xì)節(jié)勢必會被層層放大,然后被人抽絲剝繭。
他還真有暴露的風(fēng)險。
這個事,在皇城司徹底掌控南郡之前,根本無解!
陳無忌思索片刻,發(fā)現(xiàn)他現(xiàn)在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囤驚天雷,越多越好!
他需要用驚天雷來化解這可能出現(xiàn)的最糟糕的情況。
這件事的變量太多了。
他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
這一次忙幫的,似乎有點兒虧了。
“能對這個武器感興趣的,應(yīng)該都不是一般人吧?”陳無忌問道。
陳不時將手中拎著的酒放在了旁邊的木桌上,“這是自然,無非官匪兩道,正常人除了震驚之外,肯定不會對這種武器感興趣的。”
“其實吧,我也有點兒興趣,要是能把這種武器搞到手。我還盯什么梢,今日我就可以去把于瞎子給滅了。你說,我們要不要摻和一手?”
陳無忌抻了個懶腰,“我看你是個瘋了,這么多大人物下場,我們眼饞也沒用,輪不到我們的?!?/p>
這時,沈幼薇蹦蹦跳跳的從院外跑了起來,“咦,夫君你回來了?。俊?/p>
“你們這是干嘛去了?”陳無忌問道。
“曬肉??!”沈幼薇嘴巴一撅,帶著幾分幽怨說道,“夫君你只管殺,不管曬。那么多的肉,我們又是搭棚子,又是熏,又是晾,都快累死了。”
“沒事,做著做著就做完了?!标悷o忌笑道。
沈幼薇那張精致可愛的小臉垮了下來,氣呼呼說道:“你不惦記幫我們一下嗎?臭夫君?!?/p>
“我還有別的事?!标悷o忌笑道,“說吧,中午想吃什么?我來做!”
“我想吃炒蝲蛄,此物實乃下酒佳品?!标惒皇隧憫?yīng)的倒是非常積極。
“你先邊上站著?!标悷o忌忽略了他的意見。
沈幼薇立馬開心了,嘻嘻笑道:“我想吃炒牛肉,還有那種甜甜的餅?!?/p>
“行,我給你們做?!?/p>
“該死的玩意?。 标惒皇藫u頭低罵了一句,“不過,炒牛肉下酒也不錯,滋味比之蝲蛄也就稍微差一線而已。”
“有的吃就不錯了,你上郁南城的酒樓都不一定能吃到牛肉,你還敢嫌棄?!标悷o忌笑罵道。
牛肉在大禹是禁止食用的,只有意外死亡或者病死的耕牛才會被準(zhǔn)許食用,市面上根本就沒個賣牛肉的。
陳不仕臉不紅氣不喘,堂而皇之說道:“我是說,我們這些人遲早被你這一手廚藝給慣壞了?,F(xiàn)在吃之前吃的那些食物,我都快難以下咽了。”
“大家都是一個村里長大的,也不知道你從哪里學(xué)會的這些東西。”
陳無忌知道自已會的這些東西有些鶴立雞群,遲早都會被懷疑,但他偏偏又找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只能以玩笑的口吻說道:“這些東西都不復(fù)雜,關(guān)鍵你得鉆研,得改變。老是因循祖宗的傳統(tǒng),做什么都跟以前一樣,那肯定不會有任何變化?!?/p>
“你也不想想,打獵這方圓干的又不是我一個,為什么我打到的獵物總是比別人多?這不是一句簡單的運氣好就能解釋過去的。”
“難怪你讀了一輩子書,都沒能做個官。不知變通,因循守舊,自然不得寸進(jìn)。一食一味都有很大的乾坤,就別提其他的事了,凡事要多觀察,多思考,多試驗?!?/p>
陳不仕呆住了,表情甚至有些驚恐。
這狗東西居然馴我?
他是在馴我吧?!
陳無忌搬了一張凳子過來,“不說別的,我們來講講做菜吧。這里面的道理和做人是一樣的,知道鍋是怎么來的嗎?是我在做菜的時候偶然發(fā)現(xiàn)的……”
陳不仕的臉黑了,近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如果不想被我打破頭,你就繼續(xù)給我講,你這個倒反天罡的東西,你知不知道我是你三叔?!?/p>
“達(dá)者為師!”陳無忌板著臉說道,“這是圣人反復(fù)教導(dǎo)的道理,你身為讀書人居然如此抵抗?我說這些東西難道是在害你嗎?這是世間一切法的根源,你需要豎起耳朵仔細(xì)聽?!?/p>
陳不仕嘴角抽搐著,忽然怒吼一聲:“我刀呢?我刀呢!”
“珠玉在前而不識,你也就比頑石好了一線,好,我不說了。”陳無忌搖頭嘆息一聲,立馬閉嘴。
他忽然意識到自已好像還有點兒說死人的潛力。
很不錯。
一頓還算寧靜的午飯過后,陳無忌把修建牛圈這個事情提上了日程。
養(yǎng)牛在現(xiàn)在一定是個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
哪怕再雇兩個下人專司喂養(yǎng),都一定是賺的。
現(xiàn)在的世道,耕牛稀缺,根本就不存在供大于求的情況。
現(xiàn)在有三頭野牛的基礎(chǔ),他完全可以把這個當(dāng)做產(chǎn)業(yè)順手搞一搞。
在還沒有擺脫小農(nóng)身份的情況下,賺錢的營生陳無忌一點也不嫌多。
陳無忌請了陳群的老爹陳力和村里另外兩個手藝攢勁的匠人,在宅子西邊的空地上開始營建牛圈,所用的材料全部都是石頭。
相比夯土墻,這東西結(jié)實不說,還更方便。
這個活,陳無忌沒有讓袁進(jìn)士兩兄弟幫忙,而是讓他們下午跑了一趟山里,主要撿蝲蛄,順帶看一看陷阱。
袁進(jìn)士兩兄弟去了一趟山里,不但帶回來了兩小麻袋的蝲蛄,還帶回來了兩只狗獾和五只兔子,這些都是來自陷阱的收獲。
只不過他們兩個不會擺弄陷阱。
哪怕陳無忌把方法步驟說的很清楚了,還是沒弄好。
為了明日還能有點兒意外收獲,陳無忌雖然懶,但還是在傍晚的時候迅速進(jìn)了一趟山,把被獵物損壞的陷阱做了一些修繕。
搞定這一切,他正準(zhǔn)備下山的時候,山野深處忽然傳來一聲獸吼。
是老虎的聲音。
陳無忌一聽,拔腿就走。
這一聲給他汗毛都干的立起來了。
最近這些老虎是開始向叢林外圍活動了嗎?
往日里很難見到,最近卻接二連三。
山野深處的獸吼聲忽然變得急切了起來。
本來威壓十足、氣勢磅礴的吼聲忽然仿佛變成了猩猩恐嚇。
吼吼吼……
吼吼吼……
吼的氣勢很足,但語調(diào)短促,聽著都沒了老虎的威風(fēng)氣。
陳無忌嘴角輕抽。
這死動靜。
不像是一只正經(jīng)虎。
甚至有點兒像是那只在他面前耍無賴,還頗通人情的熟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