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陳之允這么一刺激,陸聿珩像是使不完的牛勁,一下午犁了一畝地,比三頭招財還要能干。
回家的路上,陳棲則趴在招財背上,累得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剛進門,陳小雪撲過來,陸聿珩熟練地把她抱起來。
“大哥哥,畫板,我會畫了?!?/p>
陳小雪拿出畫板,遞給陸聿珩,上面上她畫的很多花花草草。
陸聿珩夸贊她:“好厲害?!?/p>
陳棲腦袋湊過去:“師兄,你回來還帶了這個?。俊?/p>
“買的。”陸聿珩說。
陳棲:“?”
陳棲:“你怎么去拿的快遞。”
陸聿珩說:“我已經(jīng)學會騎摩托車了,就在你早上睡懶覺的時候。”
聲音很平淡,但不知為何,陳棲從里面聽出一絲炫耀的味道。
仿佛告訴陳棲他擁有非常驚人的學習能力,不出幾日他就能掌握種地和做飯的全部要領。
陳棲真是被他內卷的精神徹底折服。
心想當初如果說喜歡能手搓火箭的男人,說不定陸聿珩能成為促進祖國航天事業(yè)發(fā)展的領軍人物。
“晚上想吃什么?”
陸聿珩把農(nóng)具放進豬房,從里面出來,還順上了鄧蕓紅的圍裙。
他把圍裙穿到身上,在身后系了個完美的蝴蝶結,作勢就要進廚房。
陳棲下巴都要跌到地上:
“師、師兄,今晚你做飯???”
“嗯,叔叔阿姨去鎮(zhèn)上賣雞蛋了。”陸聿珩掀起眼皮,“有意見嗎?”
陳棲咽了咽口水:“沒有……我來幫你打下手?!?/p>
廚房的老灶臺要靠生火燒柴,陳棲拿著火鉗往里捅,臉烤得紅彤彤的,時不時抬眼看陸聿珩炒菜的動作。
圍裙對于他來說確實有點小了,胸膛繃得很緊,腰又收得很流暢漂亮。
陳棲小口地咽唾沫,怕陸聿珩察覺到他的眼神,埋頭老實地加柴。
晚飯在安靜中結束,陳棲把留給鄧紅蕓和陳朋義的飯菜放在大鍋里保溫,收拾好灶臺,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黑了。
來福今天不知去哪兒鬼混了一天,身上全是泥巴點子,被陳棲剝奪了進臥室權,只能可憐巴巴地去廚房里蹭著熱氣睡覺。
房間里就剩陳棲和陸聿珩兩個人。
陳棲非常謹慎地掀開被子,躺進去,安詳?shù)孟駢K木頭。
“啪”一聲。
燈滅了,黑暗之中,窗外的月色慢慢泄進來。
陸聿珩今晚好安靜,不像之前那樣。
又要抱著他,又要問一堆亂七八糟的,比如‘什么時候可以談’、‘今天我表現(xiàn)好嗎?’,以及‘我真的允許你寫了,你別寫別人,我喜歡你寫我’這種胡話。
陳棲已經(jīng)不是那個年輕單純的陳棲。
不用想都知道,這有詐。
肯定他前腳剛寫,后腳陸聿珩的大懲罰就吻上來了。
于是陳棲在被窩里大喊‘你又不是真心喜歡我的小說,你連嬤嬤都不是’,兩人就嬤嬤這個話題,在被窩里展開一場辯論賽。
有時候會因為太吵,被鄧蕓紅敲門,辯論才得以中止。
陳棲想著,悄悄咪咪地轉頭觀察,又猝不及防地對上陸聿珩直戳戳的眼睛。
陳棲:“……”
他已經(jīng)無數(shù)次自已闖進去了,什么時候才能長記性?
濕冷的月色下,陸聿珩側臉線條照地硬朗,鼻梁挺得要泛光。
他很熟練地把對視當成陳棲想對話的暗示,輕聲啟口:
“今晚的飯好吃嗎?”
陳棲點頭:“還不錯?!?/p>
“哦?!标戫茬袷莾?yōu)績主義者,“那我會更努力,讓你說出很好吃。”
陳棲:“不要卷了師兄,你好嚇人?!?/p>
陸聿珩哼了一聲,頓了半分鐘,才又問:“那和你那個什么允的哥哥比起來呢?”
“……”
又來了。
陳棲嘆了一口氣,無奈地小聲說:“師兄啊,他叫陳之允?!?/p>
陸聿珩:“這不重要?!?/p>
算了。
陳棲放棄和這個大醋缸子進行主線以外的對話,糾結了幾秒鐘,中肯又稍微偏向陸聿珩一點地評論:“你已經(jīng)和他差不多了。”
“嗯。”陸聿珩接受得很坦然。
他才開始學做飯一天,就已經(jīng)接近或快要超越那個什么允了。
由此可見,他的天賦在此人之上。
原本空著的腰,又被纏上了一雙手,指尖在陳棲的小腹前交匯,貼在他溫熱熱透著體溫的睡衣上。
“你小時候叫他哥哥?”陸聿珩下巴抵在陳棲的肩頭上。
陳棲余光稍稍往后,會看見昏暗里,陸聿珩的嘴唇抿成一條線。
好會吃醋一師兄。
陳棲身上熱起來,手指輕輕地在陸聿珩的手臂上畫圈圈:“其實之允哥哥和我的關系,不是你想的那種,我們一起長大,又有血緣關系,是親人。”
“跟我和師兄的關系是不一樣的。”
陸聿珩聽著他說話,聲音悶悶的,帶著點少年感,雖然不明顯,但能聽出來在哄他。
哥哥。
陳棲叫哥哥很好聽。
不過是在叫別人。
“哦?!?/p>
陸聿珩硬邦邦地回應了一聲,想起自已還沒有名分,心里酸溜溜的,又沒什么辦法。
他抬手覆上陳棲的眼睛,冷冰冰地說:
“睡覺,明天還要犁地?!?/p>
陳棲聞到他手上的香氣,呼吸快了一陣,含糊著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