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又妍作為尤家的小公主,平時都是嬌生慣養(yǎng),捧在手心里,說好聽點是驕縱任性,說難聽了就是混世魔王。
她能看出桌上兩個alpha各懷心思,八卦心思又作祟。
笑瞇瞇地就起了點歹心思。
尤又晴嘴角扯了扯,看著手里的22點,懷疑這個家伙腦子里一秒鐘能閃過八百個鬼點子。
——果不其然。
下一秒,尤又妍說:“你們四個距離21點的差距都是一樣的,所以你們四個都輸了。”
“這樣吧,給你們來一場附加賽?!?/p>
“但這場比賽輸了的人得被我指定一個大冒險,否則得喝三杯才能抵消?!?/p>
尤又晴:“……”
“好吧?!标戫茬衤柫寺柤?,“大小姐今天生日,我們當(dāng)然愿意舍命陪君子,你說了算?!?/p>
幾個人又重新蓋上骰子盅,搖晃了一陣,打開。
這次的輸家又是陳棲。
陳棲苦著臉,懷疑真的有人在給這個棲做局。
不過愿賭服輸,陳棲還是接受了懲罰,問:
“是什么大冒險……”
尤又妍只覺天助我也,笑瞇瞇地說出句讓陳棲想死的話:
“這樣吧,棲哥,你選一個在場的alpha,和他喝一杯交杯酒?!?/p>
“怎么樣?”
怎么樣?
陳棲覺得大小姐是想要他的狗命。
他噤若寒蟬,眼珠子在一左一右轉(zhuǎn)了圈,誰也不敢選。
干脆埋下腦袋,一個勁地捏衣角。
“怎么啦?”
尤又妍托著下巴說,“棲哥,你不是一個都不喜歡嗎?反正都不喜歡的話,隨便選一個喝杯酒也沒什么啦!”
“他倆長得都還不錯,配得上和我們棲哥喝一杯?!?/p>
陳棲扭捏道:“不是長相的問題……”
“懂?!庇扔皱拔医愀嬖V我了,你還是二十四k純情小beta,連alpha的手都沒牽……”
“好好好我選?!?/p>
陳棲面色漲紅,覺得再讓尤又妍說下去,他的臉皮都要丟光了。
于是,陳棲拿起那杯淡粉色的飲料調(diào)酒,在陸聿珩和謝觀瀾的眼神之中。
緩緩的。
把手伸到了謝觀瀾的面前。
幾乎看不見他的臉,腦袋埋得很低,像個鴕鳥。
聲音低啞又有點顫:
“謝先生,能邀請你和我喝一杯酒嗎?”
“啪?!?/p>
陸聿珩捏在手心里的眼鏡被斷了。
陳棲背脊發(fā)麻,連回頭看的勇氣都沒有。
他有些希冀地抬眼,看了謝觀瀾一眼。
謝觀瀾面色平靜,伸手拿了杯威士忌,勾住陳棲的手腕,貼近他的頸側(cè)。
陳棲聞不到信息素,但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他閉上眼,把酒杯的里的酒水全部喝進(jìn)了喉嚨里,辛辣后知后覺地漫上來。
陳棲眼眶有點發(fā)脹,許久后,才坐直身子。
他一轉(zhuǎn)頭,就看見黑著臉的陸聿珩。
“……”
尤又晴捂著臉,覺得這場熱鬧有點看過頭了。
又沒敢吱聲,只期盼這兩尊大佛誰先玩夠。
陳棲放下酒杯,擦了擦嘴角的酒漬,低聲說:
“有點喝多了……”
陸聿珩指尖頓了頓,忽然覺得沒喝那杯酒也是個好事。
他往前傾了傾身子,用那張驚心動魄的臉勾引陳棲:“會難受嗎?小棲?!?/p>
陳棲看著他的臉,確實覺得難受。
哪里都很難受。
他眼睫顫了顫,躺進(jìn)沙發(fā)里,點頭又搖頭。
微風(fēng)吹著,酒精在夜色里發(fā)酵,只覺得渾身都輕飄飄的。
他撐著一絲視線,努力看清面前的陸聿珩。
陸聿珩很理所當(dāng)然地站起身,輕飄飄地說:“小棲喝多了,我送他回俱樂部吧?!?/p>
謝觀瀾皺了皺眉:“憑什么把他交給你?”
“那不然交給你?”
陸聿珩冷下臉來。
他今晚已經(jīng)忍耐了許久,此刻沒什么耐性。
“你準(zhǔn)備酒駕?”
“自已想死別帶著陳棲。”
“……”
謝觀瀾直視著他,說:“我喝了酒,在場的人有的是沒喝酒的,不缺一個愿意送小棲回俱樂部的人?!?/p>
“陸先生,你最好別忘記?!?/p>
“你的取消婚約公告才發(fā)了不到一個周,是準(zhǔn)備讓大家用什么眼光看待小棲?”
他的話像蛇打七寸,陸聿珩緘默了片刻。
“你覺得我沒資格送小棲回去,那你就有資格了么?”
“謝副市長會容許你帶beta回家?”
謝觀瀾額角的青筋暴起幾條,瞇著眼,說:“beta又如何,只要是我喜歡的,無論如何我都會負(fù)責(zé)到底。”
“省省吧?!?/p>
陸聿珩拿起扶手上的風(fēng)衣外套,冷冷地給他一眼:
“等你真正接手謝家,才有資格說出這種話?!?/p>
“你說我有過婚約,但我現(xiàn)在敢公開承認(rèn)和許家的婚約純粹利益使然,也敢?guī)е悧饷髡蟮刈哌M(jìn)陸家大宅的門?!?/p>
“有人對他有意見,也不會有膽子來我和他面前談,至少榆州境內(nèi)我敢打包票?!?/p>
“你能做到嗎?”
微風(fēng)吹動了陸聿珩額角的一縷發(fā)絲,讓他的背頭顯得有點凌亂。
他隨意地繞過謝觀瀾,把大衣蓋在陳棲的身上。
他嗓音淡薄,從側(cè)后方傳出來:
“公平競爭的勇氣我拿得出來,就是你得掂量一下,能不能做到讓我和你公平競爭?!?/p>
說完。
他一手撈起陳棲的小腿,把人抱起來。
陳棲像是身體本能似的,抱住了陸聿珩的脖子,很貪婪地汲取他身上的溫度。
陸聿珩把風(fēng)衣稍稍往上拉了點,蓋住陳棲的臉,頂著所有人的目光往外走出去。
……
夜色靜謐,四周的空氣稀薄又蕭瑟。
陸聿珩的風(fēng)衣很寬大,保溫效果也不錯,陳棲很快渾身都燙起來,攥著衣服的衣角,把臉從衣服里探出來。
他看見了陸聿珩的下巴,高挺的鼻梁。
以及觸手可及的喉結(jié)。
陳棲微微張著唇,吐露出一口灼熱的霧氣。
“暈不暈?”
陸聿珩說著,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陳棲點點頭,有點懵懂地眨了眨眼。
他聞不到陸聿珩身上的任何味道,信息素、香水,甚至連洗衣服的肥皂味都很淡。
沒有味道,有種稍稍松開手指,就會消失離去的不安。
直到被抱進(jìn)副駕駛,系上安全帶,陳棲的情緒依舊很低落。
陸聿珩發(fā)動了引擎,剛要離開酒店的停車場,聽見旁邊低低地傳出一聲:
“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