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過后。
老朱還是決定親自去一趟建文朝。
只有他才能震懾諸王,阻止朱允炆胡作非為。
心知此行兇險,朱標(biāo)本欲替朱元璋前去。
可朱元璋并未答應(yīng),他不想體驗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痛苦。
大明如今國泰民安,朱標(biāo)監(jiān)國他是放心的。
就算他出了事,洪武一朝也不會出現(xiàn)巨大騷亂。
朱元璋斬釘截鐵道:
“行了,不用勸了。”
“標(biāo)兒你監(jiān)國也有些時日,早晚會登基為帝,此行正好是一場磨練?!?/p>
“況且咱洪武一朝還有妹子你幫忙看著,咱也能放心?!?/p>
知道重八的脾氣,也知他非去不可,馬皇后沒繼續(xù)勸下去。
而是以一副極為溫柔慈和的口吻,商量道:
“重八,我看可以將老四和老五他們帶上,路上好有個照應(yīng)?!?/p>
朱元璋略微思忖,并未拒絕。
“妹子,咱就聽你的?!敝煸按筮忠恍?,看上去輕松得很,就像是去郊游一樣。
二人已經(jīng)認(rèn)識多年,每次出征,朱元璋都會露出這幅憨厚老實的表情。
將禍?zhǔn)?、大事全部扛著,獨自一個人承受著。
多少次身上傷痕累累,若非她碰到,他絕口不提自己有傷。
心照不宣,馬皇后目光中透著幸福與寵溺柔光,替朱元璋理了理衣領(lǐng)。
“重八,你老大不小了,輪不到你這個皇帝沖鋒陷陣,若遇到危險,盡快讓許易帶你回來?!?/p>
“妹子…”朱元璋心頭暖洋洋的,拉住馬皇后的手。
說話間,二人依偎在一塊,愛情的酸臭彌漫開來,讓許易有些質(zhì)壁分離。
好好好——
先前扎心不夠!
你們還當(dāng)眾撒狗糧!
許易心頭惡寒,一把拉過玉兒的脖子。
啊——?!?/p>
玉兒整個人一懵,快速低頭,恨不得被當(dāng)做透明人。
那已經(jīng)滾燙的雙靨,像是火焰山的火焰越演越烈。
朱元璋:“……”。
馬皇后:“……”。
朱標(biāo):“……”。
triple kill——?。?/p>
朱元璋和馬皇后沒好氣羞瞪了許易一眼。
朱標(biāo)受傷更嚴(yán)重,感覺自己待在這里純屬多余。
哐——
坤寧宮的宮門被關(guān)上。
許易獨自立于長廊,寂寥的身影仿佛被整個天地拋棄了一般。
“唉,果真應(yīng)了那句話——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許易嘆息搖頭,離開坤寧宮后,他去到了西殿。
這么久沒有回來,總得去看看那妮子。
拿著馬皇后令牌,許易一路暢通來到西殿小院。
“噓!”
朝發(fā)現(xiàn)自己的玲兒比了個噤聲手勢,許易來到了樹下的石桌這邊。
朱婉寧身穿淺青色立領(lǐng)宮裙,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青荷。
天鵝頸雪白纖細(xì),美不甚收,那宛若削蔥的手指此刻正提著針線,在一抹紅綢上來回穿梭。
溫和,寧靜,朱婉寧嘴角眼里透著一股無形的笑意,仿佛能令整個空間變得溫柔下來。
過了一會兒,朱婉寧剪斷了絲線。
上面一對鴛鴦?wù)趹蛩移废嗫雌饋聿诲e,朱婉寧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繡得不錯~”
“這手藝都能拿來養(yǎng)家了~”
突然冒出男子的聲音,將朱婉寧嚇了一跳。
看到是許易的剎那,朱婉寧臉上的驚嚇,快速演變無與倫比的驚喜。
“你…你回來了?”
似想到什么,朱婉寧美眸猛地一羞。
起身后,她又瞥了一眼許易,身后小手偷偷用團(tuán)扇蓋住鴛鴦紅綢。
該死~
這卡哇伊的小表情,到底是和誰學(xué)的?
“嗯?!痹S易點了點頭,表面依舊看上去很淡定。
這時,一陣春風(fēng)吹過。
風(fēng)浪掀動著樹葉宛如在歡快舞蹈,發(fā)出清脆聲響。
那抹紅綢“脫困”飛舞,又被一只手牢牢抓住。
“這材質(zhì)不錯,應(yīng)該是上好的絲綢吧?”
許易手指摩挲了一下,暗道這宮里的綢緞就是好。
他先前讓人做的那些明代衣服,可沒有這般好的材料。
可惜現(xiàn)代有機器,這絲綢品拿到現(xiàn)代,不算古董的話值不了什么錢。
唔——
見許易還在用手揉搓,朱婉寧羞粉欲死,小貓?zhí)绞职氵B忙奪了過來。
她一張臉宛如潤了水的櫻桃,都快要滴血。
“…你臉紅什么?”許易一臉莫名其妙,看看而已,反應(yīng)這么大。
“沒…沒什么。”
朱婉寧咬著粉唇,支支吾吾就是不肯言語。
……
……
朱元璋要去建文朝,還需要安排許多事,不可能說走就走。
趁著這幾天的功夫,許易順帶去了一趟學(xué)府那邊。
“船能浮在水面,是因為水具有浮力…”
“那水的浮力大小,到底與哪一些因素有關(guān)?”
“……”
教室里,學(xué)生們正專心致志的在聽講,做著自己的筆記。
那種專注程度,甚至超過后世高考學(xué)子的勤奮。
頭懸梁、錐刺股,在古代知識是唯一的出路,不需要質(zhì)疑古人的用功苦讀。
“院…院長!”
“院長回來了!”
突然的一嗓子,徹底撕裂了教室里原本的寂靜。
許易忙招了招手,說道:
“繼續(xù)上課,我只是過來看看?!?/p>
眾人耐住蠢動繼續(xù)上課,直到下課鈴聲響起,適才齊齊離開教室。
“院長!”
“院長!”
“……”
許久未見,眾人的熱情似乎更加高漲。
許易打過招呼,也詢問了眾人近來發(fā)生了什么。
楊士奇說,因?qū)W子外出,學(xué)府似泄露了一些消息,惹來了歹人前來窺探。
不過那人被巡邏的軍士抓住以后,就沒出現(xiàn)過此類情況。
家屬被安置,學(xué)子外出也有人保護(hù),學(xué)府內(nèi)部倒顯得極為安寧。
朱柏見機報告道:“院長,王鐔最近弄出了一樣?xùn)|西,他說您回來后,讓我?guī)闳タ纯础!?/p>
許易瞥了一眼人群里,那個沉默寡言、身材又異常高挑的古銅色肌膚青年,不禁來了幾分興趣。
“走吧。”
“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王鐔不茍言笑的臉上閃過一份受寵若驚的喜色。
一行人來到研究室,里面木料,看上去雜亂不堪。
一旁靜靜置著一件木頭工具,看上去有些像一艘小船,里面帶著一個木頭輪子,輪子上面布滿小鐵釘。
在眾人的注視下,沉默王鐔終于是憋出了一句話。
“此物…”
“可用于谷物脫粒?!?/p>
說完,他走了過去,搖動輪子帶動齒輪運動,從而讓最里面的滾輪轉(zhuǎn)動起來。
楊士奇問道:“院長,此物可行否?”
“可行!”
“但還需要改進(jìn)?!?/p>
許易臉上的笑容猶如花開一般,振奮道:
“工具在于節(jié)約人力,這東西依舊需要雙人操控,可以改進(jìn)一下,用腳踩更方便?!?/p>
正賣力轉(zhuǎn)動輪子的王鐔若有所思。
單人…用腳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