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孟家老宅。
“沅沅,隨軍通知單已經(jīng)寄到了,明天就要出發(fā)了,顧團(tuán)長可是有大作為的人啊,你可好好對人家?!?/p>
百年老洋樓內(nèi),孟沅坐在沙發(fā)上,擺弄著腕上的海鷗手表,聽著大伯母的話,懶懶回應(yīng):“嗯,知道了?!?/p>
二樓欄桿處,孟雨晴看著孟沅隨意地坐在那里,卻依舊一身媚態(tài)的模樣,憎恨地咬著牙。
“堂姐要當(dāng)軍官太太了,還真是好福氣?!?/p>
孟沅抬頭望向她,眸光輕蔑。
從半個多月前她赤身在顧云錚身邊醒過來之后,她就知道孟雨晴也重生了,而且還跟她換了親。
前世,改造資本家的風(fēng)聲收緊,她父親下放之前,為了保住她的性命,特意為她安排了一門親事,讓她嫁給軍官顧云錚。
孟雨晴得知后,眼紅這軍官夫人的身份,聯(lián)合她父母一起,在顧云錚來拜訪之時,給他下了迷藥,頂替了孟沅的身份,跟顧云錚躺了一晚,嚷嚷著要他負(fù)責(zé),如愿嫁給了顧云錚。
孟沅顧及這個堂妹的名聲,所以主動成全,自己嫁給了一個鄉(xiāng)下糙漢子。
結(jié)婚后,孟沅跟丈夫在鄉(xiāng)下搞種植,建工廠,還借著改革的春風(fēng)下海經(jīng)商,成為全國知名的富商,養(yǎng)育了一雙兒女。
后來丈夫被發(fā)現(xiàn)是某高官流落在外的小兒子,認(rèn)祖歸宗后,孟沅成為了有錢有權(quán)的富家太太,生活幸福和美。
而孟雨晴在嫁給顧云錚之后,因?yàn)轭櫾棋P介懷下藥被算計的事情,夫妻間有隔閡,孟雨晴又吃不了隨軍的苦,還嫌棄顧云錚沒文化,兩個人缺少共同語言,感情越來越淡。
后來顧云錚在一次任務(wù)中傷了腿,孟雨晴二話不說就離了婚,受盡白眼,被戳脊梁骨,灰溜溜地要跑回家,卻在路上遭遇劫匪,慘死街頭。
“姐姐隨軍后,可要跟顧團(tuán)長百年好合,長長久久啊。”
孟雨晴譏諷的話再次傳來,她眼底滿是嘲弄,那顧云錚脾氣陰晴不定,而且粗鄙不堪,日后還要變成殘廢。
為了防止出差錯,她可用了前世的招數(shù),又給顧云錚下了藥。
這下顧云錚肯定記恨死孟沅了,孟沅嫁過去可有她受的。
“顧團(tuán)長年輕有為,你堂姐這是有福氣的人?!?/p>
孟雨晴的母親秦秀蘭在一旁說著,眼中透出精明的光,“沅沅,你這一走,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如今風(fēng)聲緊,日后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你父親留下的那些金條,要不然先取出來?大伯母和大伯幫你保管著,你一個姑娘,帶那么多錢走也不方便?!?/p>
孟沅冷笑了聲,知道秦秀蘭打的是什么主意。
前世這女人也是如此,說她去了鄉(xiāng)下,回來一趟不方便。時局動蕩,讓她將父親留下的金條從銀行取出來,他們幫她保管。
可她搞種植要錢的時候,她們又尋了各種借口不肯拿出來。
孟沅從前感念她們在父親下放后對自己的照顧,并未過多計較。
可直到她父親死后十年才得知,當(dāng)年她父親本可以平反回到城里,是大伯和大伯母從中作梗,各種阻攔,目的就是為了私吞她父親的家產(chǎn)。
真是一片善心喂了豺狼!
如今她與孟雨晴雙雙重生,孟雨晴還要算計她,雖說婚事回到正軌,可不代表她會咽下這口氣。
她父親給她留下的東西,他們這些人一點(diǎn)便宜都別想占。
“這事兒再說吧,家里若是要用錢,我拍個電報回來,委托你們?nèi)ト〔痪统闪??銀行不會不給?!?/p>
秦秀蘭聽到她這話,也不好再說什么,怕引起她的懷疑。
“小姐,夫人,齊先生來了?!?/p>
孟沅聽到家里保姆的話,抬頭往玄關(guān)處看去。
她前世的丈夫齊俊生。
孟雨晴眼眸明顯一亮,噔噔噔地從樓上跑下來,上前主動挽住了齊俊生的手臂。
這可是她以后的大靠山。
“喲,這就是妹夫吧。”孟沅語氣含笑,玩味地看過去。
孟雨晴瞬間擋在了齊俊生面前,這孟沅天生一副狐媚子相,前世又跟齊俊生是夫妻,她出于本能地提防。
“俊生哥,來這邊坐?!?/p>
孟雨晴拉著齊俊生坐在遠(yuǎn)離孟沅的位置,秦秀蘭看著自己女兒對這個鄉(xiāng)下漢子熱絡(luò)的樣子,實(shí)在是不理解。
這小子一臉的窮酸相,真不知道她閨女怎么就看中他了。
秦秀蘭看向那一把爛香蕉和兩個罐頭,不屑地撇嘴,“俊生拿這么多東西,可累壞了吧?!?/p>
哪有上門做客帶這么點(diǎn)東西的?
“媽,您說什么呢?!泵嫌昵玎凉值乜戳俗约耗赣H一眼。
這齊俊生現(xiàn)在看著平平無奇,日后可是名震全國的大富商,還是高官的兒子,以后她可有的是福享。
至于孟沅,就讓她去受顧云錚的冷臉,守著個殘廢過日子吧。
“俊生哥對我很好,這鐲子我說喜歡,他立馬就給我買了?!?/p>
孟雨晴依偎在齊俊生身邊,滿臉?gòu)尚叩臉幼?,“俊生哥現(xiàn)在能力有限,都有多少錢就給我花多少錢,以后他有出息了,我還怕沒有好日子嗎?你說對吧,堂姐~”
孟沅看著她被一個銀鐲子就給哄得神魂顛倒的樣子,心里默默罵了兩個字,蠢貨。
如今孟雨晴對齊俊生這么熱絡(luò),無非是看中日后他富豪和高官小兒子的身份。
可她忘記了,齊俊生現(xiàn)在不過就是個一窮二白的鄉(xiāng)下漢子。
一個有錢的大小姐對一個窮小子,如果一開始就如此熱情,只會激發(fā)他的劣根性,讓他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孟雨晴不知道前世她是如何調(diào)教齊俊生的,更不知道齊俊生是靠著她發(fā)家的,他那些產(chǎn)業(yè),實(shí)際上都是她在掌控。
沒有她,齊俊生只會一輩子都困在那個山溝里。
況且齊俊生本來就不是什么老實(shí)的人,若不是前世她管教得嚴(yán),就憑這小子那些花花腸子,保不準(zhǔn)在外頭能給她弄出來十幾個私生子私生女。
這樣的貨色,既然孟雨晴要,那就給她。
孟沅懶得看她在這里矯揉造作,起身去了樓上,身后,齊俊生的余光始終追隨她的背影。
媒人給他說親,說有個城里小姐點(diǎn)名要嫁給他,給他驚喜壞了。
雖然是個資本家小姐,可她家里有錢又長得漂亮,他怎么能不娶?
沒想到,她還有個更好看的堂姐,齊俊生心里偷偷琢磨,要是能換就好了。
樓上臥室內(nèi),孟沅鎖好門后,聚精會神,用意念不斷重復(fù)著兩個字。
直到眼前白光乍現(xiàn),熟悉的空間出現(xiàn),她唇角上揚(yáng)。